电光石火之间,场面乱做一团,按照朱高煦的命令,孔三儿应该是先带着人杀出去,可刚走了两步,两道刀光同时降临,孔三儿避无可避,刚刚捆缚王庭的时候刀也丢了。
叮当一声,朱高煦持刀横在了中间帮孔三儿挡住了一刀,可另一刀无法抵挡,朱高煦咬着牙转身,用自己的肩膀挡下了这一刀,盔甲掀翻鲜血喷涌,朱高煦推了孔三儿一把,两人滚出了军营范围之内。
看殿下脱险,身后的亲兵开始边抵挡边转移。
等提着王庭上了马,百人的亲兵队伍已经剩下了不到十人。
打马跑了一段,眼看没人追赶,朱高煦拉响了提前准备好的信号弹。
阿日冷看到后打响口哨,身后的士兵吹响了撤兵的号角。
一路狂奔,朱高煦根本顾不上身后的伤口,只能勉强让内力封住血液的流通。
到了约定好的位置,李星寒没有多说话,直接提着朱高煦上了城墙,之后折返几趟将人都送了上去。
青玉正在接应,看到朱高煦如此也是一阵心急:“我的小王爷诶,你怎么伤了这样。”
李星寒送完了最后一人,手指轻点给朱高煦封住了血脉:“一个时辰之内不会流血,剩下青玉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带着人先回去,估计很快马哈木就要叫门了。”
“王庭交给我,我将人接应到陕西行都司后就过来找你们。”
“好,辛苦小叔。”
转身跳下了城墙,朱高煦在众人的搀扶下回了王府,外面一阵骚乱,朱高煦自己知道,这是阿日冷的队伍过去了。
李星寒带着人一路狂奔,果然,马哈木没有强行追赶,他怕有伏兵,也怕人是汉王派出去的。
进入宅院,青玉直接招呼亲兵:“现在,取酒过来。”
朱高煦眼神一亮:“懂了,好计策。”
等酒送来,朱高煦抱着酒坛狂饮不止,直到亲兵过来报信:“殿下,马哈木带人来敲门,说是自己的兵马受到了袭击,想看看殿下有没有事。”
朱高煦冷笑一声:“他娘的,这借口鬼都不信,算了给我更衣洗漱,放人进来。”
几个侍女迅速走入房间给朱高煦更衣,青玉和孔三儿则是躲在了屏风后面换掉了衣衫。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如今,就看朱高煦怎么应付了。
等马哈木到了房间门前,朱高煦早已打扮的干干净净,就如同刚刚宴席散去的样子。
门被敲响,朱高煦急忙抱着痰盂呕吐了起来。
“怎么了?”
“殿下,顺宁王求见。”
“呕!顺宁王求见为何拦着,放人进来。”
马哈木走进房间,正好看到了吐得昏天黑地的朱高煦和旁边伺候着的青玉孔三儿。
“殿下这是怎么了?”
房间当中酒味混着呕吐味道实在难闻,可马哈木也不能做出嫌弃的样子。
朱高煦抬起头,失血过多的苍白也变成了呕吐的后遗症,双目通红,任谁吐都是这个样子。
“不好意思啊马哈木,后来回来又和青玉先生他们喝了一些,忘了自己年岁小,不胜酒力,有些失态了还望莫怪。”
“殿下,我的军队刚刚被阿鲁台袭击了,你没事吧?”
朱高煦又吐了几口,抬头狐疑的问道:“你是不是喝多了,你们的兵营在外面,他偷袭你,我在城内能有什么事情呢?”
“不过这也太过分了。”
朱高煦将手中的痰盂狠狠摔在地上,房间内的气味越发的难闻起来。
“这阿鲁台居然敢袭击大明的郡王,等我回去向父皇禀报,我要出兵帮你杀了他!”
没喊几声,朱高煦又吐了起来。
马哈木还想再问,可事实就在眼前,自己放出追兵的时候,就安插人在城门盯着了,朱高煦绝对不是刚刚进城的。
“殿下注意身体,年纪小不能喝那么多,那我就先带人回去了,等明天一早,还是撤回居延海一带,那边有我们的工事,不怕被偷袭。”
马哈木行礼后出了大门,带着脱欢朝着城外走去。
“刚刚父亲进去的时候,咱们那边传来消息,王庭被劫走了,这事情不可能是阿鲁台干的,就是朱高煦。”
脱欢的话让马哈木脚步一顿,转瞬又释怀的笑了起来:“走吧,丢了就丢了,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指向是朱高煦干的,毕竟人家没有出城,而且我们也没抓到一个活口。”
“忍了吧,明天早上开拔,这个地方不好待了,毕竟他们压着十万大军在这,真翻了脸,也是我们难受。”
“朱高煦,这一笔,我记下了。”
直到值守的卫兵将人放出了城门,朱高煦这才开始龇牙咧嘴:“疼啊,亲娘啊,真疼,快找人给我包扎。”
孔三儿急匆匆的跑出去,之后送了大夫进来,自己却不敢看朱高煦的伤。
等包扎好,酒意伴着疲乏,朱高煦缓缓睡去,青玉出了房间,孔三儿掀起衣袍跪在了床前。
第二天一睁眼,朱高煦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你大爷的,你干什么,吓死老子了。”
孔三儿眼睛瞬间红了,泪水也止不住的滴落,噼里啪啦之间方才开口:“王爷,属下无能,没保护好王爷,这一刀王爷是给我受的,我万死难逃。”
朱高煦忍着疼痛扶起来磕头的孔三儿:“你别这样,让我很难堪,在昨夜的那个情况之下,你带着王庭,又是我的心腹,我给你挡也是情急使然,你不必放在心上,若是你难受,下次你给我挡不就行了?两刀,大不了你给我挡两刀。”
没等孔三儿说话,朱高煦继续说道:“行了,丢人现眼的东西,去给我找些东西吃,我这胃里难受。”
孔三儿又哭又笑的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带着煮熟的猪肝汤回来:“王爷,吃一口这个吧,昨夜青玉先生安排的,让厨房给您准备猪肝汤,先生说这个补血。”
朱高煦靠着床边吃着粥:“怪不得父皇那么倚重青玉先生和姚师父,果然不一般,我真没想到就那么几个铜钱,就能算出王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