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其实也就是略懂一些罗娑斯的语言,这也是跟别人学来的,而那人又是从何学来,他也不清楚。
磕磕巴巴的交流加上手语的比划,这些土着才弄清了大明军队的来意,那就是与自己进行易物。
这里的生活状态比起大明要落后许多,主流的交易方式就是以物易物。
为首的男子要比其他人高大许多,皮肤也更加的黝黑,通过翻译,李星寒等人知道了他叫巴米尔,是尼基塔部族的领袖之一。
巴米尔捏着郑和的衣角,对着翻译指了指自己的身上,又指了指郑和的身上。
接着又拉过一名士兵,拍了拍士兵的盔甲。
郑和笑道:“告诉他,这次带了丝绸,就要看他们拿什么来换了。至于铁器的打造,下次过来会带工匠过来教他们的。”
巴米尔十分高兴,从腰间的麻布口袋中掏出一个拳头大的金块塞进了郑和手中,之后朝着郑和一挥手,朝着自己的部族而去。
“哎,等等!”
巴米尔在郑和的呼唤下转过了身,正当疑惑之际,郑和将自己随身把玩的玉石婴儿佛像塞进了巴米尔的手中。
入手温润清凉,巴米尔顿时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将玉石把件放入口袋里,拉着郑和的手腕继续前行。
突然的亲密让士兵们放下了警惕,这简单的交换,基本上已经达成了两方的贸易。
到了部族之外,李星寒下令让士兵先行驻扎,自己几人进去看看便是,士兵带着利器,怕是会引起恐慌。
进入部族,看着错落的茅屋木屋,李星寒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不是野人,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自己的家庭和宗族意识,甚至还衍生出了长老会的制度。
巴米尔告诉翻译,自己是年轻一辈的领袖之一,也是上了岁数会进入长老会的人,这次,他能做主。
走入最大的木屋,那是长老会的所在。
木屋当中放着一个个木盘木碗,里面放着未曾见过的水果和坚果肉食。
居中的长老面颊之上涂抹着厚重的白色粉末,静静的看着这帮奇装异服的来客,目光深邃毫无波澜。
巴米尔将玉石掏出交到了大长老手中,大长老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低声说了几句,巴米尔走出房间,不一会儿抱着一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木箱打开,露出一块巨大的黄金。
“是咱们说的狗头金,看来他们这个地方有金矿,可是开采能力不够,只能从外围挖一些这个,而且也不会精炼,等回去后,要派人过来了,他们这样的部落守着这些物资,就是暴殄天物,不如交给我们开发,我们带着他们富裕起来就好。”
“这句不必翻译。”
大长老自然不会深究郑和和别人说的话,指了指翻译,让翻译帮忙问问郑和能带来什么东西,根据族内记载,很久之前曾经有陆地之外的人来过,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便走了。
郑和低声和身边的士兵说了几句,几个士兵走出房间,回到船上去取物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沈彬协同一队士兵带着物资走进了房间当中。
一一介绍过去,长老会才知道了什么是丝绸和瓷器,也知道了茶叶的用法。
这次郑和还让人带了口铁锅过来,告诉大长老,茶叶要用热水冲泡,包括你们平常喝的水,也要烧开了喝,这样可以有效的帮你们减少瘟疫的爆发。
带着人走出了房间,大长老眼看着郑和亲自捡来石头搭建了简易的炉灶,之后将铁锅架好,士兵们点火的点火,打水的打水。
看着沸腾的清水,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他们的冶炼技术太过于落后,理解不了铁锅是怎么浇铸而成的。
郑和指了指铁锅:“若是需要这个,下次派人带工匠过来教你们,而且你们的黄金我们也能帮你们开采,还会给你们带来更多的布料,种子,以及可繁殖的牛羊。”
翻译将这些话传达过去,可是有些翻译不明白,郑和干脆蹲在地上画起了图形。
指着地上的牛羊,又指了指房间内的夔牛腿:“告诉他,这东西的肉,好吃,而且是那个异兽的很多倍,若是他听不懂,你就告诉他,那个异兽十个,顶一个牛。”
这次大长老听懂了,蹲在郑和身边:“这个,真能带过来?”
接着又是一顿比划,翻译告诉郑和,这个东西这边也有,但是很强大很难驯服,就算驯服了若是生病,也治不了。
郑和完全能理解,这种地方太过于落后,怎么可能会有完整的饲养体系和繁殖技术,就是兽医,怕是都没有。
“等我们的工匠和养殖师傅过来,就能帮你们驯养这些东西,而且它们生病了,能治,你们人生病,也能治。”
大长老指了指郑和,又指了指自己:“你们的人,来帮助我们?可是我们这里有着数百个部落,你帮了我,就不能帮他们。”
郑和自然懂他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的部落变得更为强大,成为这片土地的王者。
郑和伸手向身边的士兵要来了长刀,一刀将身边的小树砍断。
“我们会帮你成为这片土地的王,但是你要记住,你是大明的朋友。”
翻译一字不差的将郑和的意思传达过去。
大长老这才大笑起来说了几句,翻译告诉郑和,大长老说,今天起,你们就是兄弟了。
郑和嫌弃的撇了撇嘴,勉强认他当个兄弟吧,这人长得,跟古书上的昆仑奴也不差什么了。
翻译告诉大长老,天朝的使者答应你的请求,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兄弟了。
一阵欢呼,族人们开始敲打起手中的兽皮鼓,那些由坚果制成的铃铛,也在他们手中发出了莎莎的响声。
大长老走入房间取出一块木牌,接过郑和的刀将手肘处划破,任由鲜血滴落在木牌之上。
等血液微微干涸,大长老将木牌递给了郑和。
“他们也懂歃血为盟?可是这个有点怪异,为何切手肘,是因为那边不怎么疼吗?”
想是这么想,可郑和也懂入乡随俗,挽起衣袖将手肘划破,鲜血滴落在木牌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