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寒点点头,朱棣说的没错,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不然这对永生者来说就是地狱,这种折磨早晚会让自己的人性彻底消失,等神性占据主导意识的时候,所有在乎的事情都会变成过眼云烟。
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后代,朋友,包括深爱的大明,都再无法引起自己的注意,即便是消亡,自己也会一笑了之。
“老四,尽快安排下一次的出海吧,我有个承诺要兑现,也需要去看看更为广袤的天地和海洋。”
“为了那个建文党的姑娘?”
李星寒愣住了:“你知道?”
朱棣笑道:“我撤下了对她们的追捕,一些被愚弄的小鱼小虾也翻不起来什么风浪,更别提撼动大明的基业了。”
“最主要的,是方先生将所有的先生的信息和画像都传到了京城,说是让我帮忙传达给户部,好记录在案,他那边到时候要钱的时候方便。”
“这肖像图自然被人认了出来,但是我否认了,死了的人便是死了,不必再提。”
“我还知道襄阳城外的树林。不过这些不重要,你们为了我掏心掏肺,保两个人无妨的,可你们都好面子,不愿意开口,那我就不问了呗。”
李星寒感激的笑了笑:“谢了,老四。”
朱棣一摆手:“不提这个,我都说了,她们也是被愚弄的,而且就仅仅是探子而已,若是真是建文党的高层,叔父,任凭你也不会去保,我说的对吗?”
“其实这个事情不该提,我就是想告诉叔父,有什么记得跟我说,包括我将来没了,你有什么必须要和高炽去说,你是我们,也是朱家后世子孙的底牌,你们必须要站在同一条船上。”
“当然说这个不是说叔父对皇权有想法,这个不可能,我坚信,我是怕.....”
李星寒接过话茬,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朱家将来出个不孝子孙我不管他吗,你放心吧,天塌了,还有我扛着。
“我对的是大哥大嫂,对的是你大哥和你,将来的子子孙孙,若是将我当成底牌,在明面上,我自然会义无反顾,若是不再相信于我,我也会在暗中护着他们,这是我对你,你爹娘的承诺,错不了。”
李星寒下了龙辇,又掀开了龙辇的帘子:“老四,你这几年岁数好像也大了,有些絮叨,这个事情我感觉都听了好几次了。”
朱棣讪笑一声,好像真的提过几次。
“你就放一万个心,我和你爹一个头磕下去,虽然他没了,可是诸天神佛都看着我呢,我不能辜负他。”
“你回宫吧,肯定还有很多的政务要忙,我去找郑和敲定一下出发的时间,之后让沈彬准备这次运送的货物和人手,之前答应了尼基塔部族扶持他们成为罗娑斯的王。”
龙辇开动,李星寒找到了郑和,两人合计了半天,又考虑到西王回去平乱和大长老的身体状况,于是将出海的时间敲定在了永乐八年春。
转眼时间就到了年前,李星寒收到了李念卿写来的书信,今年不知道怎么了,这小子非要来应天过年。
李星寒拿着信件笑了起来,这小兔崽子哪儿是来应天过年,嘴上说着看望姑姑,心里怕是早已经飞到了贺府之中。
不过倒是随他,十五六岁的少年,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
“小满,这次过年将太平一家都叫过来吧,他娘没了,这年过不好,不如来着一起聊聊天,没准还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小满应了下来,当即派管家去将消息传达过去。
管家刚走,岐王府的新春贺礼又送了过来。
“爹,念君信里说想让你回去陪他过个年,你们都好久没一起坐坐了。”
“你派人给念君传信,告诉他我在这过初一,到凤翔府过十五,这样儿子姑娘都能顾上,谁也不偏心。”
“还说不偏心呢,弟弟若是知道爹到现在还给我发压岁钱,早就一蹦几尺高了。”
小满说笑着将信件折放回了房间,之后带着家丁开始把贺礼分类,其余的藏入之前修的宝库当中。
“爹你就自己先溜达溜达吧,我要忙了。”
看着小满开始忙活,一会儿带人准备东西,一会儿又带着人去布置家里的氛围,李星寒一阵无聊,想想干脆去找人喝酒吧。
说起喝酒,自然就是梁凡阳和锦衣卫的这帮官员了,毕竟还能同辈相交,不然若是去找蓝玉,听他絮叨还烦的厉害。
这帮人陪着李星寒从小年喝到了二十九,彻底留下了心理阴影。
“念明,有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最后一场解散,梁凡阳拉着了要走的李星寒。
“你说啊,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梁凡阳点点头:“是这样,之前不是答应你再陪你出一次海吗,我都五十出头你也知道,扛不住了,这不是刚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重庆府,我爹娘就带着家人朝应天来了,现在已经到了三天了,就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但是我又不好意思跟你说,你这么忙,哪儿分得出神来。”
李星寒笑了起来:“你糊涂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说起来倒是我欠伯父伯母一顿饭呢,当初说着办了事就去看他们,结果折腾折腾就直接回应天了。”
“这样,明天不是三十吗,下午肯定又要入宫,我上午过去,陪你爹娘吃过午饭就走,行吗?”
这个答复梁凡阳很满意,其实最主要的不是父母,他父母虽然也有这个念头,可远没有方敏催的厉害。
自从收到了护卫司徒媛的任务后,就没有接到新的任务,去衙门复命,上面的百户告诉她你的任务是指挥使亲定下的,等指挥使有了新的任务自然会召回你,没任务你就在家陪着梁夫人就行。
这一下可就给方敏整的有些郁闷,想见李星寒又抓不到人。
被磨得不行的梁凡阳本不愿和李星寒直接开口,因为他和司徒媛也想让方敏留在家里。
后来实在是父母提了几次,梁凡阳这才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