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听,朱棣对这个侄儿倒是满意的很,现在他手中兵强马壮,地方百姓安居乐业,也算是没白当这个塞王。
“济熺,你做的不错,是朱家的骄傲。”
朱济熺笑道:“四叔,这可是当然了,咱们朱家哪儿来的怂货,不但没有怂货,也没有憨货。”
“哈哈,你这话说的。”
叔侄久未相见,自然是相谈甚欢,可朱棣今夜却没有饮酒,北伐大于一切,等凯旋了再饮酒不迟。
一夜的休整,士兵们的精气神也好了许多,天一亮,大军就开拔朝着关外而去,而此时,等候的朱高煦兄弟俩早已经急不可耐了。
“三儿,你去探探,看看陛下走哪儿了。”
“王爷可别急,陛下亲自带兵出征,走的慢些也是正常的。”
“哎呀,你别管了,快去看看,咱们都等了几天了。”
孔三儿笑了笑,领命朝着大同方向策马而去,说实话,他也着急,可是能和殿下一样表露出来吗。
半天后,孔三儿又跑了回来,身旁正是李星寒。
“高煦,你急什么,你爹在大同留了一天,不然早就到了,你怎么了你,还不让你爹休息了不是?”
李星寒的话让朱高煦有些尴尬:“小叔,打仗嘛,耽误不得,速战速决,拖的越晚,他们瓦剌的准备时间就越长,咱们的伤亡就会越大。”
“也有道理,兵马这次养好了吧。”
朱高燧把玩着手中的蛐蛐罐:“小叔放心,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次二哥带来了两万铁浮屠,我从秦,晋,两位堂哥手里借了十万兵马,加上我自己的六万,都带了过来。”
“孔三儿手里还带着十万步兵和三万骑兵呢,这里面优秀的将军不少的。”
“整整三十一万,这次装备精良士气高涨,绝对打的他们溃不成军,一次就击败整个瓦剌部。”
李星寒点点头:“不错,朝鲜那边.....”
“柳将军收到了二哥的信,将兵马压在了建州,防止女真部发难。”
“万事俱备,只欠我爹到了。”
加上朱棣带的兵马,这次大明朝出动了三十五万兵马,真的是势在必得,封狼居胥指日可待。
半天后,朱棣的兵马也到了沙井,所有部署接连动了起来,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扎营和点兵了。
朱高燧的蛐蛐罐儿也交到了朱瞻基手中:“小子,这是额外送你的,这几年不知道怎么了,三叔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了,你留着玩吧。”
朱瞻基接过蛐蛐罐看了几眼:“好家伙,这比那个麻黄将军还好啊,三叔真是舍得,看样子真是不玩儿了。”
“不玩了不玩了,该研究正经事了,我现在觉得领兵比较有意思。”
“哈哈,那就好,咱们家人都尚武,这正常。”
“晚上喝一杯?”
“不喝了,爷爷在大同留宿都没喝,我可不敢。”
“走吧,偷偷的,出了事三叔给你搂着。”
两人鬼鬼祟祟的溜进了朱高燧的军帐当中。
三天后,大军如期出发,目标,乌尔格。
与此同时,独臂的脱欢也完成了所有的部署,抽尽家底的五十万大军压在了乌尔格百里开外,静候着朱棣的到来。
对于脱欢来说,这是宿命的对决,谁赢了,谁就能得到这个天下。
“也先,伯颜。你们两个记住,若是乌尔格丢了,第一时间带着你们的家人撤到帖良古惕去。只要还有火种,瓦剌就永远不会完蛋。”
视线投向了落日,脱欢自己心里明白,只要是赢了,什么都好说,若是败了,自己也会死在这城之下,死在圣山之下。
京城。
“唉。咱们这位尚书大人被陛下抓去打仗了,现在衙门里就我们两个侍郎,除了正常的政务运转,还要拿主意,太过于累了,不过这都好说,就是辛苦你了莲儿,每天都要从书院带着孩子来回跑。”
李玄竹靠在车上说着心里话,惹来了车内的一阵轻笑:“这算什么啊,坚持坚持吧,我要比起你来,也不算是很累,再说了,等陛下回来,夏尚书会给你放假的。”
“唉,希望如此吧。”
正说着,风掀起了窗帘,贺濯莲的视线落在了城门外浣衣的妇人身上。
记忆中的身影和眼前人开始重叠。
“秦妈,你下车,去探探那位妇人的底子,但是不要说是李府的家人。”
车停在了路边,秦妈跳下马车:“老爷,夫人,你们先回家,我等等自己溜达回去就行,正好给府里买些晚饭,这几日姑奶奶食欲不好,就爱我这口,我还得送到郡主府呢。”
“行,早点回来,钱够吗?”
“放心吧夫人,足够。”
秦妈拍了拍自己的荷包,朝着浣衣的人群走去。
直到天色有些暗了,秦妈才提着一些补品和肉食回来:“哎呀,耽搁了一下,去给老爷买了些上好的牛羊肉补补。”
两人将咿呀学语的孩子交给了贴身的丫鬟,陪着秦妈走到了厨房:“打探出什么了吗,咱们在这说吧,还不耽误吃饭。”
秦妈犹豫了一下,本不想让两人进厨房的,可是现在两头都是事儿,哪个也不能耽搁啊。
“得嘞,那老爷夫人站远一点,别甩身上油呢。”
“我吧,没说我的身份,因为我知道她们都是给城内贵人们洗衣服的女工,就随便编了个由头,说我是御史台于大人家的管事,来找人洗衣服的。”
“不过我特意偏向了夫人问的那位,聊了聊天,才知道她是南京城的人,现在在这陪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平常做些杂活补贴家用。”
“应天哪个村?”贺濯莲身体抖了一下。
“说是孔家村的,嗨,夫人也知道,我一个北京城外的寡妇,哪儿知道什么孔家村啊,哦对了,她说她姓汪。”
贺濯莲身体摇晃几欲摔倒。
秦妈动作快了一步,丢下手中的锅铲和李玄竹同时扶了上去。
“老爷,快带着夫人回房吧,我就说这油烟味不行吧。”
“好,那我们去了,你做好饭喊我们。”
“放心吧,老爷快去,别让夫人呛到了。”
回到卧房,心思透明的李玄竹才问:“不会是......”
贺濯莲点点头:“这么看,十有八九是她,可是我很好奇,她为何敢跟着,却不曾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