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人不嫌弃小人粗鄙出身,让小人能在县衙当差,恩同再造,如重生父母,大人吩咐,小人必尽心竭力万死不辞!”王二炎极尽吹捧。
“好好好,非常好!”路大人满意的露出微笑,“不要拘谨,过来坐!”说着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
“是!”王二炎利落的走到椅子旁,坐了下去。
“二炎啊,你是一个聪明人,这几天你为我办事也尽心竭力,我也看在眼里,可是时间不等人,我没有太多时间在此地耽搁了。”
王二炎认真听着,他听出了路大人口中的责备。
“路大人......”
“你听我说!”路大人打断了王二炎的话,“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务必做好,否则......”路大人语气严厉。
王二炎已经不敢抬头看向路大人的双眼,他知道路大人这话中的分量,这路大人可是丝毫不给何县令面子的人,王二炎深深感受到了这几句话的压迫感。
“路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尽心竭力!”王二炎起身拱手鞠躬,再次向路大人表示衷心。
“现在,你带着盛三涛的母亲,到西市门口。”
“这......现在?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路大人这么安排,王二炎心里一惊,疑问脱口而出。
“是的!现在!你自己!”路大人面露不悦。
“是!”王二炎看到路大人的脸色变化,不敢再做一点耽搁,立刻应声,转身走出了路大人住处。
......
“三娘,我对不起您老!麻烦您得跟我走一趟!”王二炎来到狱中,看见脸上布满泪痕,斜靠在草堆中的三娘,心里充满内疚与悔恨,可是没有办法,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按照路大人的吩咐行事。
盛三涛的母亲听见王二炎的呼唤,看了王二炎一眼,随即扭头过去,不做理会。
王二炎知道三娘生气,只能不停的一边道歉,一边让狱卒打开门,走进牢中,跪在三娘面前。
“三娘,求求你了,您就跟我走一趟吧,时间耽误了,你我都活不成了!”
“呸!”盛三涛母亲对着王二炎光鲜明亮的吏衣就吐了一口唾沫。
“三娘,求求您了!我是二炎啊!求您跟我走一趟吧,我想办法很快就放您回去的。求求您了!”王二炎头磕在地上,嘣嘣作响!
盛三涛母亲看着他的样子,额头已经发红隐约有血丝渗出,善良的本性终于有所不忍,低声说道:“别磕了,二炎,我跟你走!”
“好!三娘,好!”王二炎非常激动,他知道三娘心软,只有这样才能让三娘主动的跟着自己走,他成功了......
王二炎取来一副手铐,拷在三娘手上,又贴心的在手铐外缠了几层麻布,这样可以让手腕更舒服一些,盛三涛的母亲没有拒绝,任由王二炎摆布。
收拾完毕,王二炎拉着手铐前的锁链,带着三娘,走出了牢狱。
浮云遮月,夜色忽明忽暗。
王二炎心中焦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把三娘扶上马,走出衙门。马上二更天了,街上已经宵禁,虽然县城里不比大城,宵禁并不很严格,可是近期外地偶有一些乱兵土匪的说法传进来,所以每当夜晚,家家户户都家门紧闭,不敢轻易出门。
王二炎刚走出衙门,就看见衙门对面的墙边,隐约有个东西蜷缩在地上,仿佛是一只黑狗,他勒了一下缰绳,驻足看去,是一个要饭花子,这些无家可归之人,随便找个地方就睡上一宿是常见的,尤其是现在这天气,夜间的凉风也只会消暑不会让人难受。
突然,他心念一动,咳嗽了两声,扯了扯缰绳,马蹄也随即在地上蹬踏了几下,噔噔作响,对面的叫花子仿佛被这声音吵到了,身子动了动转身又睡了去。
王二炎牵着马,带着三娘向西市走去。
正在路上走着,突然前边闪出一个人,夜色昏暗看不清楚,向王二炎处慢慢走来,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叨着:“怎么这么晚还有人在路上走?”
就在这人离王二炎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一道白光飞过,那人的人头凭空滚落在地,只有身体还僵直的站着,噗!鲜血从脖颈喷涌而出,射向半空......
这突发的景象太过骇人,王二炎顷刻间觉得汗毛倒竖全身冷汗,双腿发软,眼看就要瘫倒在地。
“不要停下!继续向前走!”一个声音传入王二炎耳中,嗡嗡作响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王二炎听得清楚,这是路大人的声音。
他双腿僵直,拉住被惊到的马,微风吹来,空气中满是血腥气。
转身看向三娘,三娘已经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想必是被刚才的情形吓晕了......
王二炎只觉得全身湿透,尤其是双腿间已经不知道是汗湿还是尿湿,他强打精神,牵马向前走去,他回身的瞬间,看到了路边那倒下去的人,还有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锣,一个打更人的锣。
......
终于来到西市门口,夜深人静、凉风萧瑟,本来还算舒服的夜晚王二炎却感受到一阵阵的肃杀之意,他心底升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把她绑在门柱上!”
王二炎当然知道这是谁在说话,这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在王二炎费劲的捆绑中,她醒过来了。
“二炎,你在干什么?......”盛三涛的母亲奋力挣扎,可是她太弱了,毕竟只是一个年近半百的妇人,虽然王二炎绑的并不很紧,可已经足够困住她了。
“三娘,对不起!三娘,对不起!”王二焱哭了,跪在盛三涛母亲的身边不停的磕头。
“站起来,用马鞭抽她!”耳边又响起了路大人那幽灵般的声音。
“这......”王二焱不但不能理解路大人让他做这些的目的,而且已经难以接受了。
他强忍住心中的恐惧,转过身来向着周围不停的磕头:“路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做不到,她是我三娘,她是我三娘啊......”祈求的声音中夹杂着悲怆,渐渐的变成一种哀嚎,眼泪鼻涕横流,身下的尘土扬起,与脸上的液体混合在一起,黑暗的夜里更加显得肮脏与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