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答应史密了,刘珩便也没有插手,静静的在一旁看史密疯了一般喊价。
在晋阳的一亩三分地上,晋阳太守家嫡子的身份还是好使的。
最终,史密得偿所愿。
“刘兄,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牙行外,史密搂着刚刚领到手的美人,急匆匆的跟刘珩打了个招呼,便上马车一溜烟跑了。
一旁陪着的牙行管事笑嘻嘻的道:“史爷还真是个急性子。”
刘珩摇摇头,向管事问道:“我的那三个人已经送去府上了?”
管事低眉顺眼道:“那对犯官家室已经先一步送走了,倒是那个契丹奴还没出发,刘爷是要一道儿走吗?”
“那就一起吧。”
“好嘞,小的这就去安排。”
晋阳城外,刘珩和关键骑着马,旁边跟着一辆简易的马拉囚车。
那部落首领奴隶在囚车内锁着,牙行的一个小厮在前面驾车。
关健一双眼滴溜溜的在奴隶身上来回打量,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太奇怪了。”刘珩突然冒出一句。
关健立马搭腔:“是呀,爷,这人也太奇怪了,哪像什么部落首领。”
“什么部落首领?”刘珩抬起头瞟了一眼关健,道:“我是说那个塞上第一美人,实在是有点奇怪。”
“啊?爷,哪里奇怪了?”关健有些跟不上刘珩跳脱的思维。
“关键,刚刚那个美人有没有跟你抛媚眼啊。”刘珩问道。
“有啊,爷。”关健的麻子脸上浮现出贱贱的笑容,“爷,不瞒您说,她瞟我一眼,我觉得我魂儿都要没了。史爷今晚真是好福气呀!”
“那看来就不是我的错觉了。”刘珩点点头,道:“她刚刚也跟我抛媚眼了。”
“爷,您要是有心思,等史爷玩够了,您借过来玩两天也是一桩美事啊。”
刘珩奇怪的看了关健一眼,对于古人这种互相送小妾的行为,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关健啊,遇事能不能动动脑子。”刘珩恨铁不成钢道,“你想啊,我们买的那对犯官母女是什么状态?”
“这……”关健脑子开始打结了。
刘珩没理关健,自顾自的说道:“这塞上第一美人部落被孙将军带人扫了,自己从部落首领的女儿沦落到为奴为婢,可你刚刚看她,能看出她有一丝家破人亡的难过吗?”
“是啊,爷,您可真聪明。”关健开始回过味来了,“要不是知道她是塞上第一美人,我还以为她是青兰苑的头牌呢。”
青兰苑,晋阳城内最高档的妓院。
“难道她不是什么塞上第一美人?”刘珩猜测道,“不对,这塞上第一美人是孙闻将军带回来的,牙行又怎么敢在里面做文章?”
“说不定真的塞上第一美人在孙将军府上呢,牙行这个就是个冒牌货。”关键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不会,这个女子确实是我们草原人。”突然,一旁囚车里的奴隶开口说话了。
“你会说汉话?”刘珩吃惊的看向奴隶。
奴隶咧嘴笑道:“我们草原人若是不学汉话,早就被淘汰了。”
“你叫什么名字?”
“那可儿。”
“可有汉名?”
“主人叫我阿大就行。”
“主人?阿大?”刘珩饶有兴趣的看了阿大一眼,道:“你这身份转变的倒是自然。”
阿大道:“既然我已经被你买下,那你不就是我的主人吗?”
刘珩一时语塞,阿大的话虽然没毛病,但是当奴隶能当的这么洒脱,也当得起能屈能伸四个字了。
“你还是叫我公子吧。”刘珩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而是问道:“你为什么确定这个塞上第一美人是真的?”
阿大咧嘴笑道:“因为我见过她,在草原上。”
“你怎么会见过她。”刘珩奇道。
“她是契丹迭剌部的公主,名叫耶律赛哥。”阿大回忆道,“迭剌部是契丹的大部落,一出大同,整个漠南草原都以迭剌部为首。我前两年去迭剌部觐见他们的首领耶律只骨时,见过耶律赛哥一面。”
“整个漠南都以迭剌部为首?这样的大部落,又怎么会被扫穴到公主都被抓回来。”刘珩吃了一惊。
阿大眼睛眯了起来,嘲弄道:“你们的那位孙将军每次出塞都只会找我们这种软柿子来捏,怎么可能去找迭剌部的麻烦。”
“掉头!”刘珩当机立断,向押送囚车的伙计喊道。
“啊?爷,我们掉头干嘛。”关键惊到。
“这公主既然不是被掳来的,必然有猫腻,史密有危险。”刘珩斩钉截铁道。
“不会吧?”关健不可置信,“这人是孙将军抓回来的,能有什么问题?”
“孙将军为什么不能有问题?”刘珩一声冷笑,质问道。
关键愣住了,是啊,孙将军为什么不能有问题?
……
晋阳城外,史密的马车在路上悠悠的跑着。
马车是特制的,隔音效果一流,里面的人如果不是特意喊叫,外面的人是绝对听不到一点声音的。
车夫对此很有心得,马车驾的是不快也不慢。
“啊!”车厢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叫。
车夫疑惑的看了眼车厢,隔着门什么也看不清。车夫不知道该不该出声询问,万一少爷是在玩什么情趣,坏了少爷的兴致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消片刻,车厢内传出史密有些发抖的声音。
“老黄,转个方向,往西南去。”
车夫老黄心想,这塞上第一美人也太狠了,少爷乐呵的声音都抖了。
“少爷,西南是去哪儿啊。”
“别问那么多,爷让你朝西南去就朝西南去。”
“好嘞,少爷。”老黄应道,调转马车向西南而去。
车厢内,耶律赛哥哪还有一丝妩媚的神情?只见她手中正拿着一把匕首顶在史密的咽喉处,一脸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个公子哥。
果然,大汉承平日久,这些公子哥哪里懂得这世间的险恶?
史密已是吓得魂不守舍,在耶律赛哥的逼迫下让马车转向后,一边哭一边心中暗骂:“老黄你倒是动动脑子啊,小爷我去西南干嘛。”
可惜,没人听得到史密的祈祷,马车就这样一路向西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