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全到晋阳后,刘珩又带着阿大、老胡以及护卫押着耶律赛哥、耶律休哥两人前往大同。
大同,这座像钉子般扎在草原上的雄城,最早在赵武灵王时便已建置。
明武帝刘裕未一统天下时,北方草原上的鲜卑人趁着中原各诸侯争鼎天下,占据了大同,并以大同为都,图谋南下。
鲜卑南下的美梦自然是没有实现,但是大同在鲜卑人的手里,确是实实在在的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等到刘裕一统天下,将鲜卑人逐出大同后,大同正式成为了大汉北拒草原人的桥头堡。
大同是一座军城,整座城内都是戍边军人及其家属,特别是明汉(明武帝刘裕建立的汉朝)中期开通了从金陵到燕云的运河后,朝廷对北方边境的输血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大同更是被经营的固若金汤。
大同城北,五万契丹大军声势浩大。
刘珩一行人躲过几波契丹人散落在大同城外的斥候后,由南门进了城。
大同守备府,史佑再次见到了刘珩。
“贤侄,你怎么来了?”史佑见到刘珩,大吃一惊。
刘珩行礼道:“世伯,晋阳已经收复,我特意带了迭剌部的公主耶律赛哥以及将军耶律休哥来,看能不能劝迭剌部退兵。这是祖父的书信,请世伯过目。”
史佑接过信件,读了起来,越读越是心惊,读完后将信递给一旁的史光,感慨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世伯谬赞了。”刘珩谦虚道。
“二弟,既然晋阳已经收复,那我理应尽快返回晋阳处理政务,这大同有二弟与子玉在,我也不必担忧了。”史佑道。
史光读完了信,也是赞叹不已。
“大哥你快去吧,大同固若金汤,不会有问题的。”史光笑道。
史佑收拾好行李,带着从晋阳逃出来的郝大通等人,一路向南回晋阳去了。
大同,刘珩矗立北城头,遥看着远处契丹人的营帐,他身边站着的,是被绑住双手的耶律赛哥。
“赛哥公主,你离开草原多少天了?”刘珩突然问道。
耶律赛哥望着远处的营帐,怔怔出神道:“快二十天了。”
“想家吗?”
耶律赛哥警惕的看了刘珩一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休哥将军跟我说,你们汉人心眼子都坏得很,我不会跟你随便聊天的。”
“哈哈。”看着耶律赛哥幼稚的脸上那故作成熟的表情,刘珩怎么都没法把眼前的人跟初见时四处抛媚眼的姑娘联系在一起,“公主现在倒是像个俘虏的样子了。”
“哼!”耶律赛哥傲娇的一声冷哼,扭头不去看刘珩。
刘珩挥挥手,身后的护卫解开了耶律赛哥手上的绳子。
耶律赛哥揉了揉因为长时间被绑有些发麻的手臂,疑惑道:“你解开我的绳子干嘛?”
“赛哥公主,珩有一事一直不解,不知公主能否赐教?”刘珩笑道。
“什么事?”耶律赛哥伸了个懒腰,扭头问道。
落日的余晖洒在耶律赛哥的侧脸上,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向刘珩,美的让人心悸。
“赛哥公主为何要亲自来大汉上演一出美人计呢?要绑架史密,何必要这么麻烦?只需趁哪次史密没带侍卫出城,在野外绑了便是。”刘珩奇道。
史密天天在外面鬼混,这样的机会应该不难找。
“是啊,为什么不在野外直接绑了他呢?”耶律赛哥在心中暗问,绑人的计划是孙闻提出的,她不过是负责执行罢了,哪里想过那么多。耶律赛哥嘴上却不依不饶道:“我不告诉你,原来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哈哈,你就自己慢慢想去吧。”
刘珩笑道:“不说就算了。不过赛哥公主不会真的以为,绑了史密就能让史佑和史光兄弟就范,献出大同吧?”
耶律赛哥看向刘珩疑惑道:“不会吗?史密可是史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孙闻将军说你们汉人对于后代传承看的比天还大。”
“公主可听说过晋王一家在祖宗祠堂前全家自裁之事?”刘珩问道。
耶律赛哥不说话了,是啊,如果真的后代传承那么重要,晋王又为何要领着全家自裁呢?
刘珩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汉人能占据这天下最富庶的土地这么多年,是因为我们从来不缺乏埋头苦干的人,拼命硬干的人,为民请命的人,杀身成仁的人,这些人才是大汉的脊梁!”
“孙闻这种能与白莲教和你们迭剌部勾结,来达到自己政治目的的人,是不会明白这些的。所以你们的谋划,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
耶律赛哥被刘珩的话震撼了,但是她还是不服气,说道:“那可未必,要是没有你,我们早就带着史密出了关,白莲教也不会这么快就败亡。只要白莲教和我们配合,切断大同的补给,我们未必不能拿下大同。”
“这是休哥将军给你说的?”刘珩瞥了眼耶律赛哥道。
耶律赛哥的脸红了,恼羞成怒道:“喂,我在你心里是自己什么都不懂的人吗?”
“呵呵,赛哥公主,你可以走了。”刘珩笑道,挥了挥手,护卫牵来了一匹马。
“你真的放我走?”耶律赛哥问道。
“不错,还请赛哥公主帮我跟你父亲带个话。”
“什么?”耶律赛哥疑道。
“你去跟你父亲说,想要休哥将军,就用五万大军十天的口粮来换吧。”刘珩笑道。
“你想让我劝我耶耶退兵?我可没这个本事。”耶律赛哥无语道。
“无妨,你只需要把话带到就好了。”刘珩淡然道。
耶律赛哥骑着马跟着守卫出了城,往外走了没几步,耶律赛哥扭头,看到刘珩还在城头站着。
“刘珩!”耶律赛哥突然大声喊道。
刘珩似乎是听到了耶律赛哥的喊声,向着她挥了挥手,仿佛在跟她道别。
“我记住你了!”
耶律赛哥喊完这句话,感觉心里一阵畅快,转身骑马向着迭剌部的营帐疾驰而去。
靓丽的身影在夕阳下骑马奔驰,怎一个英姿飒爽。
刘珩站在城头看着耶律赛哥远去的身影,向身边陪着的关健问道:“关健啊,她刚刚在喊啥?”
关健舔着脸笑道:“爷,太远了,我也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