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林笑道:“关弛将军身高九尺,气度不凡,有关王爷之风。关将军若是同我从城门入城,怕是现在消息就传遍朝鲜县了。”
公孙台这才反应过来。
田文林反问道:“这段时间辽东的局势如何?”
公孙台叹口气道:“公孙信已经带大军围了三韩的首都目支城,想来破城就在旦夕之间了。”
“那公孙大人给军中亲信的信可送出去了?”田文林追问道。
“这,没得到殿下的回复,我如何敢擅自行动?”公孙台辩解道。
田文林一阵无语。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公孙台竟然什么都没做?
捉拿公孙仪需要等田文林带关弛来,控制公孙信可不需要。公孙信带兵远在三韩,控制住公孙信后完全可以封锁消息。
结果公孙台就这样放任公孙信继续收服军心,真是蠢的不可救药。
“晋王殿下怎么说?”公孙台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田文林压抑着怒气答道:“只要能捉拿回公孙信父子,殿下就会力保公孙大人担任辽东都督。这次来辽东的不止是关将军,为了确保能擒拿公孙仪,晋王殿下还特意将薛贵薛将军也派来了。”
“这薛将军又是何人?”公孙台疑惑道。
田文林傲然道:“薛将军虽不如关将军那般名声在外,但论勇武,绝不下于关将军。”
“那可太好了!”公孙台高兴道,“我这就联合各宗写信,让军中的族人将公孙信绑回来!”
“信送到三韩要多久?”田文林问道。
“大约三天左右。”公孙台答道。
田文林思索片刻说道:“好,那就等三天后,信送到三韩的时候,我们同时对公孙仪动手!公孙大人要尽快想办法安排关将军与薛将军入城。”
“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公孙台颔首道,“不过,为何不等拿下公孙信之后,再对公孙仪动手?”
田文林解释道:“按照公孙大人所说,公孙信已经快要拿下目支城了。如今公孙信在军中的威望,与一个月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大人就能保证那些军中的公孙族人,没有一个倒向公孙信吗?”
公孙台哑口无言。
“如今晋王殿下的铁骑已经在渝关,早日拿下公孙仪,就可以召这些铁骑入辽东,稳固局势。万一没能拿下公孙信,公孙信挥兵来攻。也可以靠这些铁骑固守朝鲜县,等待晋王殿下的援军。”田文林继续说道。
“还是节下考虑的周到。”公孙台心服口服。
于是公孙台秘密召集各宗,商议剥夺公孙信兵权一事。
公孙台只跟各宗讲了剥夺兵权的事。至于公孙台投靠刘珩,准备拿下公孙仪,自己当辽东都督的事,公孙台没有讲。
免得各宗中有人不想公孙台当辽东都督,反而转过头去支持公孙仪。
公孙台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除了争取刘珩的支持,他别无选择。
当天夜里,公孙台就命人从北侧城墙上将关弛与薛贵用吊篮吊了上来。
公孙台将二人与田文林一起安排在自己府内藏起来,静等三天后对公孙仪动手。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子时刚到,关弛、薛贵带着公孙靖以及公孙台从府里精心挑选出来的侍卫,从公孙台府邸后门出发。
一行人一路走小巷子,悄悄来到辽东都督府邸后门。
公孙台推举公孙仪当辽东都督,并非没有收获。
如今辽东都督府内,不知被公孙台安插了多少自己的心腹。
众人来到后门处,公孙靖上前,伸手握住门环,按照约定好的节奏轻声敲击起来。
很快,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公孙靖挥了挥手,示意关弛等人跟上他,随后自己先从门缝中钻了进去。
关弛、薛贵等人紧随其后。
“怎么样,府里一切正常吗?”公孙靖看向开门的心腹问道。
“一切正常,公孙仪已经在自己屋内睡下了。”心腹答道。
“好,快带我们过去!”公孙靖高兴道。
公孙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关弛手里的人质。
相反,公孙靖对于自己能参与这样重要的行动,感到非常的兴奋。
“走吧。”关弛轻声说道。
于是一行人在公孙台心腹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向着公孙仪的卧房摸了过去。
……
公孙仪在屋内睡得正酣,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名亲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都督,不好了!”亲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府中的暗探发现,有下人私自打开后门,放外人进了府,正往卧室这边来!”
公孙仪心中一惊,睡意瞬间全无。他猛地坐起身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知道,在这深夜府中有人打开后门放外人进来,定是不怀好意。
“快,快取我的铠甲来!”公孙仪急声吩咐道。
亲卫不敢怠慢,连忙去取铠甲。
公孙仪迅速穿好铠甲,拿起挂在墙上的银枪,带着几名亲卫离开卧房。
“都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亲卫有些慌乱。
这些亲卫是公孙仪当了辽东都督后,从府中不受重视的下人里挑选出来的。
他们对公孙仪虽然忠心,但是能力确实一般。
公孙仪想了想道:“这府中到处都是公孙台的人,我们先从侧门出府,然后再想办法出城去。”
亲卫纷纷点头。
于是公孙仪领着这几名亲卫直奔侧门而去。
此时,关弛和薛贵已经跟着公孙台的心腹,带着公孙靖和一群侍卫来到了公孙仪的房间。
心腹向着公孙仪的卧房打了个手势,示意到了。
关弛向薛贵使个眼色,二人握紧手中的兵器,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
关弛慢慢的推开卧房的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薛贵一听屋内连呼吸声都没有,和当日他在渔阳抓捕刘潭时如出一辙,顿时觉得不妙。
果然,二人进入屋内一看,床上空无一人。
公孙靖也带着人跟了进来。
“公孙仪人呢?”关弛沉声问道。
“他……他刚才还在这里!”公孙台心腹支支吾吾地说道。
关弛和薛贵对视一眼,都清楚这是走漏了风声,给公孙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