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圣剑王子是不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有点毛病。
他都快成野人了,圣剑王子也仿佛看不到似的,依旧温文尔雅地笑着,对着他这样的形象也能做出一副绅士的模样。
看来这个更能装,虞星跃认为自己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但是不管这个圣剑王子是不是一般人,他也还有应对之道。
既然都给他切好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送上门来的岂有不吃之理?
给他准备一堆草料,真当他是吃素的了。
虞星跃直接不顾形象,就着他推过来的盘子伸手抓了一大把碎肉,然后张大嘴巴接住,吃起了手抓饭。
粘糊的汁水都沾了一手。
他就不信这还能不破功。
王后表情管理失败,手中的叉子重重地和餐盘相撞,发出一声噪音。
她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重新恢复了从容,优雅自然地理了理头发补救说:“孩子不懂事,回去我好好教育一下他。”
虞星跃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完全不给她面子,自顾自地嚼着进嘴里的大口肉。
别的不说,厨师的手艺不错。
有这样的好东西,也藏着掖着不舍得给自己拿出来,真是小气。
这才应该是公主每天应该吃的东西,他平时吃的那都是什么糟糠。
虞星跃忍不住露出了餍足的神情,然后无意识间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情况下,已经把手指挨个舔了个遍。
他睁开眼时,望着自己的手指,回想起刚刚做了什么瞬间僵住了。
从张开的手指缝里还能看见对面的圣剑王子,他正托着下巴轻笑出声,不知道看了多久。
虞星跃直接怒目而视,用眼神警告他。
看他笑话是吧,惹了自己,就等着看个够吧。
还有更滑稽的,看够了最好就赶紧滚蛋。
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他。
他当着继母杀人般的目光,自如地将刚刚沾满了酱汁又被自己舔净的手抹在了衣裙上。
他本来还想再抓一把肉吃的,奈何腰部的束缚彰显着存在感。
之前情绪上来了,都顾不上身体上的不适,爆发出潜能,一定要争个高低。
然而刚刚那一把肉下肚,他就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腰快要被勒爆了,吃进胃里的东西挤占着本就不大的容量空间。
他的手不自觉地探向腰后,摸索着想解开腰后的抽绳。
然而摸索了半天也不得其法,反倒把自己折腾得满头大汗。
圣剑王子换了个姿势,觉得有趣极了。他就那般一直看着,笑意加深。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一直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让他的怒气无处发泄。
虽然当小丑确实是他的用意,但效果看上去却不是那么回事。
虞星跃的一番卖力表演下来,本意是挑衅和示威,没想到圣剑王子连这都能忍,软硬兼吃,像个没事人似的。
他以为自己表现得不正常,就能吓跑圣剑王子,事实证明圣剑王子可能更不正常,才能这般气定神闲。
不过能逼疯继母也已经很不错了,目的达成了一半。
虞星跃越急越解不开背后的固定绳结,此时圣剑王子发话问他:“需要帮助吗?”
“滚。”虞星跃不耐烦陪他演下去了,他才不要圣剑王子的帮忙。
但他还是满心满意都集中在绷紧的腰上。
感觉再不拆开,他的腰就要被勒断了,更别提再吃下山珍海味。
偏偏继母还在一旁夸张地表示不赞同,说风凉话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这饭实在没法吃下去了。
“我不吃了。”虞星跃一拍桌站了起来,伸出一条手臂示意乌鸦飞下来。
乌鸦心领神会落在他手臂上,巧妙地避开了油污。
然后他不顾继母的阻拦,带着乌鸦就要离开。
圣剑王子也站起身来,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提议说:“明晚午夜十二点的舞会,我能邀请你做舞伴吗?”
“我都说了我不去!”虞星跃转过身来大声说,毫不客气地第二次拒绝了他,还要附带一句,“听不懂吗?”
说罢他转身就跑,露出了长裙底下丝毫不配套的一双丑陋的鞋子。
他竟然穿了那样丑的一双鞋子。
王后感到自己的审美受到了侮辱,虞星跃就是存心来气她的。
尽管内心再多想法,王后也依然故作大度,转身笑着招呼圣剑王子:“见笑了,这孩子真是不省心。”
圣剑王子回想起刚刚餐桌上的场面,也忍俊不禁道:“没关系。”
他其实觉得很可爱,比起过盛的容貌来说,性格有趣反倒给他留下了更加深刻印象。
既然如此,王后眯起眼睛,酝酿着心思,意味深长地说:“他会去的。”
他就是不去也得去,别无他选。
……
虞星跃拖家带口地走了出来,侍女和路易斯跟在他身后。
乌鸦显然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憋住了。
路易斯在宴会后方,他的听觉本就较常人灵敏些,内容都已经听了个正着。
王后的意思是,玫瑰公主要出嫁了吗?
这样一来就没人顾得上自己了,他也能够有机会逃离,分明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但不知为何,看着前方玫瑰公主的背影,他很难感到轻松和解脱。
圣剑王子也有一头高贵的金发,和玫瑰公主站在一起是理想中的郎才女貌。
公主似乎最终总是和王子在一起,即使玫瑰公主目前不愿接受,加上个性古怪,也难以阻止归宿。
他不该想这些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学艺不精的巫师,是一个旁观者。
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需要从中谋求受益之处。
路易斯劝服自己不用在意。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不能在这里耽搁,他们本该没有交集。
他平复了心情,抱着原有的心态沉默地跟在后面。
但虞星跃没有如他所愿同他划清关系,他在人前憋着一口气,直到走出几里开外,才忍不住趴在栏杆上,暴露出他的脆弱来。
此刻他冷汗直冒,痛苦非常,已经无所谓侍女会不会告密了,至少他是以一个得胜者的姿态走出来的,身后事自然另说。
他在角落堵住路易斯说:“快帮我把后背的结解开,我要不行了。”
简单一句话,扰乱了他重新归于平静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