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在他面前丢脸,虞星跃都要火冒三丈了,也同时在气自己。
而回看云遂的笑容,根本就没变过,虞星跃却莫名觉得很欠抽,犹如在嘲讽他一般。
虞星跃一把抓过他手指上的不明物,掩藏起罪证后,倒打一耙,逼问他:“你怎么不早说?”
非得看他这么久的笑话。
“之前我头昏眼花了,没看清。”云遂笑容不变,无辜地解释道。
虞星跃:“……”
信他就有鬼了。
偏偏他这时候还补了一句:“看到的时候,我以为这是师兄别出心裁的装饰,便没有提醒。”
“那现在你就懂了?”虞星跃气得跳脚,脑袋直冲他身上撞。
谁会拿碎屑当装饰品?说谎也不考虑考虑实际。
天杀的,他要杀了云遂,埋哪儿他都想好了。
“都是误会。”云遂虚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岔开话题道,“我该走了。”
虞星跃被他刺激得都重新精神起来了,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估摸着是抓不着把柄了,但他口头上也不忘占便宜。
不和云遂计较了,他要回去睡觉了,实在撑不住了。
“这事就当作没发生,听见没有?”虞星跃一步三回头地叮嘱他。
“那我能有什么好处?”云遂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最近不骂你了。”虞星跃决定网开一面,单方面休战,达成暂时的和解。
“那我还该谢谢你了?”
在他嘴里说得仿佛多大的恩赐似的。
虞星跃眼也不眨就应承下来:“应该的。”
云遂摩挲了一下手指,不过也的确不值得多大阵仗的宣扬。
等虞星跃走远后,他收敛起了笑容,又从袖中掏出一张手绢,仔仔细细地擦净了那几根手指。
终于是走了。
虞星跃手里还捻着那一小块碎屑,等迅速逃离出他的视线范围后,望着这个犯了难。
其实他自己也有一点嫌弃,该死的云遂不早说,早说让他知道了还能直接吃掉。
虽然说起来确实有点恶心了。
他最终选择在溪水中洗净双手,便准备回去呼呼大睡了。
那一阵精神头过去,困意返上来,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真不知道云遂是怎么做到的,一夜未眠还依然精神抖擞,难道真如他所言,晚上睡不着起来遛弯?
虞星跃躺在床上了还在想,想着想着反倒把自己给想睡着了。
他这熬了个大夜,一觉睡过去了大半天,再次醒来时还有些恍惚。
他坐着发了一会呆,不知为何,竟然回想起了顾寒舟对他说过的话。
要靠自己强大起来什么的,不受外物影响。
他忽然受到启发,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燃起了熊熊斗志。
他对自己有了空前的信心,觉得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输给云遂这个小绿茶,他要一个打十个。
如今只是他认为可以暂时停战了,不代表他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云遂了。
让他当场丢脸,他都还记着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且他向来擅长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云遂看起来更是这方面的大师,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他呢,他要先下手为强。
他越想越来劲,给自己打了鸡血,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直接从床上一个鸽子翻身就下地了。
新的一天,他要起航了。
然而他一站起来,感到眼前一花时,顿时又萎靡了。
这就是疏于锻炼的下场。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积极向上,靠努力修炼弥补回来差距,却在出去时,打听到云遂已经在练功台练了一上午了。
虞星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个云遂真有精力,简直强到变态了,压根就看不出来昨晚没合过眼。
依他看什么虚弱柔弱,都是假的,只不过都他的障眼法罢了!
对手太过强大,虞星跃决定小心行事,表现出来的行为就是,他要干出一番事业迈出第一步的脚又收回来了。
他内心刚燃起的小火苗又熄灭了。
他又依据两人的实际情况思忖了一阵,打算制定切实可行的计划赶超云遂。
这一次,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靠硬来肯定是不行的了,云遂的武功怎样暂时还探不出底,但估计也是个菜鸡,抱他都摇摇晃晃的,却能识破他跟踪的动静,说不定有些小手段。
他的毅力倒是可见一斑,比拼坚持和努力的话,虞星跃自认为不是对手,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但要让他认输,是绝不可能的。
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虞星跃说什么也要和他较上劲了,不甘落后。
事已至此,那就只有剑走偏锋了。
虞星跃不由得心生一计,这一分析还真让他找到对策了,他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了压箱底的好东西。
那就是——师父曾经传授给他的画符绝学。
他还记得从前师父摸着他的脉搏,探出了他的阴气重,适合学习画符,将自己的气息附在纸符上,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虞星跃当时的反应可开心了,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人,能够随意画符诅咒别人。
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他只能画些鸡肋的火符、水符,不仅报废率极高,画出来没什么用,还极其耗费心神,造成了心神损伤。
他失去了最初的那阵新鲜感,还犯了懒,不愿再画。鹤禁也没让他继续碰,由他去了。
以至于他都快要淡忘了他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此时再次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如今已经长大了,应该比小时候大有长进吧,起码应该能画更多符了。
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弯道超越的路子,他打算重拾起画符了。
就算只能学到皮毛,捉弄一下云遂也绰绰有余了。
胜之不武又怎样,要怪就只能怪云遂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惹谁不好,非得来惹自己。
虞星跃萌生出这个想法时,人已经在路上了。
他来到鹤禁的居所前,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得到允许后,径直地扑向他,缠着他说:“师父,我想继续学画符了。”
屋里燃了香,云雾缭绕,鹤禁在其中端坐着闭目养神。
他按住一时兴起的虞星跃,对他说:“你来得恰巧,我也有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