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跃心里一紧,本就有些做贼心虚,他这么一说,更加有些不自然的慌乱了。
难道任常远看出了些什么?
他忐忑地询问道:“怎……怎么了,哪里不对了?”手上也掩饰地摸着小猫。
任常远却没想那么多,心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
他只是感觉出虞星跃有种说不上来的……容光焕发?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气色好得有点吓人了,红光满面的。”
其实更准确来说,是活像吸了精气,但任常远不敢说。
“啊?”虞星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热的吧。”他搪塞地说。
出来的急,他没来得及照镜子,自然也不知道现在是怎样一番模样。
在任常远提出来之后,虞星跃就一直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都不能集中注意力了,满脑子只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模样,让他好奇得不行。
他其实隐隐有些猜到了原因,但他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露分毫。
等到他都快要忍不住了,任常远总算离开了。
虞星跃立马飞奔回去,他倒要对着镜子好好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没想到正如任常远所言,这一看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隔着朦胧的铜镜,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上的色泽包括唇色都红艳得过分,血色由里到外透出来,仿佛薄薄的面皮兜不住这抹浓郁的颜色。
像个艳鬼似的。
虞星跃不自然地揉了揉脸,原来真有这么明显……他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招摇过市的吗?
此时他有些庆幸,还好没去他们跟前转悠。
还好只是让任常远看见,他就看见了吧,八成他也猜不到什么端倪。
要是柳书竹的话,说不定十分了解,到时一眼识破就让他尴尬了。
这么一说,云遂什么来头,不会已经被他吸干了……吧。
意识到这点后,他的脸更红了。
实在是太羞耻了。
他决定要躲在屋里不出门,先避避风头,起码不是这时候。
他关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了半天,没想到当事人主动过来了。
虞星跃打开门,看到是云遂时,眼里流露出诧异之色。
来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忍不住想要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什么妖风把你给吹来了”。
但他定了定神,双手环胸问他:“什么事?”意思是快点说。
他的本意是让云遂站在门口说完,谁曾想他直接挤了进来,丝毫不见外,还不忘把门也带上。
虞星跃没来得及拦,愣愣地看着他。
“干什么,强闯民宅啊?”他反应过来以后又是一句呛声。
在他的观察之下,云遂走起路来步履如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凭什么同样经历了,只有自己表露出来了征兆。
虞星跃看着他就来气,不服气地想。
但紧接着,下一秒他的思绪就被云遂的话拉回来了。
他说:“再接一个任务,去摘一味草药。”
还没等虞星跃问他为什么,他就简洁明了地进行了解答:“能治你的病。”
“你也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吧?”
这病的意思对他们二人来说不言而喻。
虞星跃应得很快,当即就激动地抓住了他的袖子:“你说真的?”
这个消息在他这里的含金量同样也是巨大的,他也早就想摆脱了。
“我知道药方和功效。”云遂查阅了大半天的资料。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虞星跃的确心动了,他现在迫不及待就想摆脱这颗不定时炸弹,不计前嫌了。
“不过去哪?”虞星跃多问了一句。
“雪山。”
听了这个回复,虞星跃顿时睁大了双眼,说出了心里所想:“去雪山摘天山雪莲?”
经典剧情要来了吗。
“不是。”云遂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不知道他满脑子哪来那么多天马行空的想象,“找一味寒性药压制你身上的蛇毒。”
“我中毒了?”虞星跃慢半拍地说,却只收获云遂瞥来的一眼,仿佛在说废话。
好像这么一想也是,的确是类似蛇毒的性质,是从大蛇身上分泌的毒气来的。
只不过这个症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毒,让他一时半会没有想到罢了。
“好吧,那什么时候去?”虞星跃从善如流地改口道。
知道点东西就了不起似的。
虞星跃在内心指指点点,面上却不显,仍然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和云遂再度踏上旅程时,虞星跃总感觉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
他东想西想的,云遂看起来也挺着急解决的,看来他也深受其扰,倒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那就好,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不过这次很安全,采个草药总不至于出什么岔子了。
而且一回生二回熟,虞星跃觉得自己已经经验十足。
他们借由接任务之名过来采摘草药,实则是自己需要,以公谋私。
虞星跃还记得凌念双打趣他道:“还说你们关系不好,才几天呢,又一起腻歪着行动,我看你们是偷摸好上了吧?”
这话听得他差点没跳起来捂凌念双的嘴,但他实际上又无从辩驳,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地嚷嚷:“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谁,谁想跟他好了,我那是想要锻炼自己……”
因为底气不足,他越说越小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应付过去的,现在一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很是尴尬丢脸。
不行,当时那是没发挥好,再来一次他肯定能舌战群儒。
虞星跃想得入迷了,只顾沉浸在后悔之中,没注意就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还要顺着坡溜下去。
好在穿得很厚实,根本没有摔疼。
云遂把拖后腿的虞星跃拉起来,提醒他说:“专心点。”
虞星跃没拒绝,又开始扒拉着他的手臂,磨磨蹭蹭的,附带一点抱怨:“都怪这地,长得一点都不平,就应该都削平了……”任性地嘟囔着。
“而且真的好冷啊。”
虽然冷也有好处,好像压制住了一些,进入雪山后没有那种隐隐的燥热感了。
云遂不用想也知道他什么用意,把他背起来说:“最后一次。”
“治好你的病,回去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呸!”虞星跃戳着他的后背,指责他说,“这话应该我来说,怎么先轮到你了?”
“只要这病治好了,回去以后立马一刀两断,谁稀罕似的。”他着重强调了一下主体性。
两人都心照不宣,不想再纠缠不清下去。
不知是不是今天来得不巧了,有人捷足先登,山头都几乎被薅秃了,光秃秃一片,根本没见几株他们要的草药。
于是只能继续往上走,沿途才稀稀拉拉的有几朵蔫了吧唧的,勉强能用。
这活的确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带来麻烦的是恶劣环境本身。
天色已晚,风雪交加,他们只能暂时寻了一处山洞躲避风雪。
今晚估计要在山洞里度过了。
云遂点了个火折子,虞星跃在一旁享受他的伺候。
夜晚温度骤降,云遂给他分了几口酒御寒。
虞星跃不情不愿地喝完后,靠在他身上取暖。
火光映照下,他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面上泛起了酡红。
不知道是不是有氛围加成,虞星跃竟然觉得云遂处理火堆的情景十分温馨,仿佛冬日家的味道,十足的安心。
暖洋洋的,蛊惑着他。
火焰晃了一下眼,他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好似忘了先前所说,轻轻地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