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敌视的态度,宋云景根本就不想给他开门,但他也恢复不到原来的状态了,心烦得很。
偏偏时言见状不依不饶,作势又要大力拍门,似乎暗含威胁,要把里面的人吵醒。
虞星跃本就睡得不安生,在之前他过来闹出动静的时候,就隐隐皱着眉头。
宋云景把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自然是不希望预见这个后果,因此还真就被威胁到了。
算他狠。
利用这一点来威胁,宋云景的确做不到。
对面显然是懂其中之道,知道他不忍心,拿捏住了他的软肋后,还反过来限制他。
实在是阴险狡诈,阴险小人。
做事一点都不光明磊落,虞星跃是绝对、肯定、必然不会喜欢他的。
要喜欢的话,明显也是自己这种更值得依赖吧。
说不定虞星跃就是因为看清了时言的卑劣,他们才分手的,可惜虞星跃还是这么单纯。
宋云景哪知道事情的原委,方向错得一塌糊涂,只是恶意扭曲地想着。
他尽管再怎样怒火中烧,也还是暂时忍下,憋屈地轻手轻脚过去开门。
不甘愿地打开门时,他自然是没给什么好脸色,也只舍得开一小条门缝,甚至都容纳不了一个人的身子进出。
态度明摆着不欢迎。
他的语气很冲,还要顾及场合压低声音,说得十分费力:“你来干什么?这是我家的医院。”言下之意是赶紧滚出去。
“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看到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不是你的所有物。”
时言对他的阻挠视而不见,手上却拉着门把和他角力,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他。
“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是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宋云景还没得逞的不轨心思被他看穿,顿时手上就拽得更紧了。
“你做的事又很光彩吗?如果被他知道的话……会怎样呢?”
时言的未尽之意只要听者不是个傻子,就知道他在内涵什么。
竟然敢反过来同样用虞星跃当做把柄来威胁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敢?”宋云景不想承认,但他的确不敢赌。
他不敢公开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害怕看到虞星跃的反应,不然也不会等虞星跃睡着才偷偷摸摸做这事。
至少不是现在。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时言骨子里一样卑劣,都披着羊皮罢了,并且被同一人所束缚着。
但他是这种人是一回事,被戳穿又是另一回事。
该死的时言,真会坏他好事。
两相用力之下,门板都被震得微微颤抖,僵持不下。
最终宋云景还是不得不妥协退让,收回手让他进来了。
他倒是想耗到天亮当门神,但是这样耗下去,除了像两个傻*一样以外一无是处。
房门说不定都会开裂倒塌,牵连无辜。
虽然让步是他自认为明智的举动,但他心里依旧尤为不爽,显得好似他输人一头似的。
事实分明不是这样。
宋云景在心里怒骂时言不要脸。
这不就约等于他主动敞开大门,把狗给放进来了吗?还一直狗叫。
更何况时言是要进来看谁,双方都心知肚明,而同时宋云景想要做的事也不再是秘密。
宋云景内心的不快都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反手将门关上后,警惕地盯着时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进来不到片刻,宋云景就有意把他赶出去:“现在看也看了,还不快滚?”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时言头也没回,绕过他走向虞星跃的位置,轻声说:“我要是走了,你还想接着做什么?”
“你……”宋云景理亏气急,声音不由得大了些,引得虞星跃翻了个身。
两人同时默契地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
接下来宋云景就见识到了时言究竟有多不要脸。
他直接坐在一旁,犹如在提防盗贼一般,死死地守着这一块位置。
有他在旁边,宋云景就是再禽兽也下不去手,还要忧虑时言会不会真的把他看见的抖落出去。
什么也做不了,他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忽然醒悟了什么,登时冷静下来。
口说无凭,时言又没有证据。
再说以时言在虞星跃那边的信用度,他如果一口否认的话,也不一定他想的那么坏的场景会发生。
差点被时言给摄住了,自己先方寸大乱,到时候真得输了。
宋云景想通这一点后,心里悬着的大石才落地。
他应当才是在虞星跃心里份量最重的那个。
……
门口隐隐约约传来一点动静,落入虞星跃的耳中,他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时他十分迷茫,尤其是看到时言的身影时,他甚至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应该是他看错了吧,时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又闭了一会眼,再次睁开时,发现时言正在朝他移动过来。
时言赶来得匆忙,因此是过来之后才叫专人送来果篮和鲜花进行探望。
外人在门口不可避免地制造出了一点动静,这也是让虞星跃闻声醒来的原因。
但他醒来后,也仅仅只做出睁开眼睛这一个动作,然后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两人,身子还好好地躺着没动。
而宋云景对时言意见很大,注意力在门口,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躺在里头的虞星跃已经醒了。
直到虞星跃自己坐起来时,宋云景像上了发条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仗着手里没拿任何东西,抢占先机。
他热切地捂住虞星跃的手,问他感觉好些了没。
时言提着果篮,在一旁没有表态。
但他看到下一幕,虞星跃嫌过于亲昵而甩开宋云景握住他的手时,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透了些什么。
这时虞星跃恰好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不禁有些发毛。
竟然真的是时言。
确定是真人后,虞星跃冲他问话道:“你来干什么?”
语气称不上多好,甚至夹枪带棒。
时言却表现得不甚在意,他放下手中的果篮和花后,只一笔带过,没有多说:“没什么,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
临走前最后一刻,他还要接一句:“小心身边人。”
虞星跃:“?”
这就走了?
“你什么意思?”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时言就一气呵成地离开了。
宋云景没想到时言来的是这么一出,他当然不会干坐着,早已预想好一套说辞:“别听他胡扯,他这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你别听信他的,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没说要听他的啊……”虞星跃一边嘟囔着,一边摸出了手机,打算看看睡觉期间有没有人给他发消息。
不出所料,小方和导演都给他发了很多条,他正要看时,肖秦风的消息框突然弹出来。
他说:“我不放心,再过来看看。”
虞星跃:“。”
他继续发:“不用了,我现在好得很。”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闲,吃饱了没事干,他又不需要。
下一秒对面却说:“我已经到了。”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虞星跃的位置,就站在门外和虞星跃对视。
好死不死的,他也提着一个果篮。
虞星跃:“……”
宋云景:“……”
怒削三个苹果,只能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