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数日来。
诸事有条不紊。
西北驻军击溃套寇,鄂尔多斯部,黑云龙,尤世威,率领兰州五卫追击出塞,对套寇死战不休。
来斯行,左光先亲率延绥精兵出塞,气势汹汹杀向鄂尔多斯部。
草原,赵率教领兵从开平卫出发,号令土默特部从北面直插鄂尔多斯部后方,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此间,套寇,鄂尔多斯部沦为笼中困兽,遭受明军南北夹击。
捷报传回,满朝文武大喜。
然而,朱由校除颁布圣旨嘱咐黑云龙,尤世威稳扎稳打,争取多歼灭套寇,提醒来斯行,左光先,赵率教速战速决外,他对草原捷报并无意外。
年前去山西会盟,土默特部,喀喇沁部,朵颜三部均干脆利落表态归附明廷,唯独鄂尔多斯部摇摆不定。
何况套寇和鄂尔多斯部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当时,他便计划设计试探鄂尔多斯部。
故而,孙传庭率领秦军联合陕西二十卫奔赴西南战场,既是真的调兵遣将,又是真的在给鄂尔多斯部挖坑。
临时调走十万大军,在外人眼里陕西兵力空虚,是乘虚而入的好机会。
然而,单单甘肃聚集兰州五卫,甘州五卫,青海三卫,既有徐永寿,黑云龙,尤世威,杨嘉谟等总兵,还有取代马科担任十三卫总教头的吕大器。
鄂尔多斯部安分守己彼此相安无事,胆敢侵犯大明边境自让他有来无回。
恰逢建奴犯边,德格类拉拢草原各部,鄂尔多斯部与建奴东西互相响应,结果正中他下怀。
朱由校依照惯例,将前线捷报刊印在大明日报,宣传边军战绩。
相较西北请君入瓮,套寇,鄂尔多斯部中计,西南平叛进展缓慢。
朱燮元总督云南、贵州、四川、湖广、广西军务兼贵州巡抚。开始招流移,广开垦,恢复经济;据险要,立营垒,充实军伍,一改此前里井萧条,……山谷悉苗仲。而将士多杀降报功,苗不附的状况。
孙传庭率军奔赴西南,亲率秦军驻扎四川永宁,派人将二十卫边军送往贵州,交付朱燮元。
半月间,孙传庭,联合杜文焕,秦良玉收复赤水卫,不断砍掉叛军在四川的爪牙,驱赶叛军前往贵州。
贵州,朱燮元收到朝廷送来的二十卫秦军,联合贵州,广西,云南的兵力,砍掉叛军外围驻兵,迫使叛军集中优势兵力进行大决战,争取一战定乾坤。
为此,朱由校丝毫不着急,西南战事持续数载,波及范围太广,加之西南民情复杂,朱燮元,孙传庭采取断其枝干,最终连根拔起的策略,最为稳健,亦能早些结束战斗。
他身为皇帝无需插手前线事务,只需保证前线拼死搏杀的将士军饷粮食装备充足。
除军事稳步进行外,朝廷在吏治方面亦取得长足进步。
刘鸿训,魏忠贤联合,抓住江南奴变的契机,魏忠贤安排东厂番子,大肆怂恿各大家族奴仆举报,刘鸿训,阮大钺,谢学龙,陈廷谟,房可壮,抓住机会顺藤摸瓜严查。
家仆举报,知根知底,刘鸿训为首的三司官吏,经常查出江南大族隐瞒土地,各种偷税。
刘鸿训从土地入手,严惩贪行,清查舞弊,清理通欠,依照朝廷规定,废除奴仆制度,将清理出来的土地分发给奴仆,将两成大地主补税的收益奖励给奴仆。
这种联动越发激起奴仆举报家主的风气,半年间,单单浙江省,因奴仆举报便清查出超过十万顷良田,补税收益高达千万。
江西,南直隶等地,清查的良田,补税的收益更高。
大地主兼并良田,故意欠税,背后不可避免牵扯到地方官吏,三司,审计局,税务局,锦衣卫严查到底。
常常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浙江,江西,南直隶地方官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
好似被收割的麦子,成批成批下狱,乃至被百官观斩问斩。很快大量随行的进士,直接被安排上任。
随之而来是江南源源不断运回的赃款,单单南直隶彻查出来的赃款数额直逼山东,河北,北直隶。
各种卷宗,罪犯被送回京城,惊呆朝廷各部官吏,尤其是户部的苏茂相,郭允厚,毕自严。
以前朝廷财政艰难,朝廷始终征不到税,本以为民生疾苦,孰料藏富于民,只是藏富于地主豪绅。
难怪皇帝铁腕治贪,将吏治视为朝廷头等大事。
然而,伴随金银贪官进京的还有部分地方官吏上书抱怨,声称刘鸿训是非不分,残害百姓,江南数省民怨沸腾,百姓惶惶不安。
朱由校简单阅览奏折,挑选几份抱怨的奏折,让锦衣卫快马带回南方各省,迅速在大明日报刊印出来,又在各地张贴大字报,公布地方官的态度,进而调查名义。
经过大半年的历练,他对官吏口中的民意戴着有色眼镜,这民意代表乡绅富户,还是代表佃农,奴仆,必须详细甄别出来。
无论陕西,山西,山东,河北,或者浙江,江西,南直隶的腐败表明,官绅一体,利益相关。
官吏的奏折只能相信三成,密折制度亦不能全信。
对于刘鸿训,谢学龙,魏忠贤等在江南各省的做法,朱由校颁布圣旨进行表彰,要求他们扩大查案范围,积极推行铜匦制度,打击乡绅恶霸,不法商贾。
同时,要求刘鸿训查案之余,以赃款在南方各省高价收购粮食,或囤积在南方的粮仓,或运回北方储藏在各地。
为防止浙江七月的海潮倒灌,无端淹死上万百姓,他亦在奏折内重点提醒浙江总督朱一冯关注海潮,尽早迁徙沿海百姓,顺便囤积粮食,届时积极赈灾。
批阅完奏折,朱由校瞥向刘若愚询问:“近期,袁崇焕,祖大寿,毛文龙,陈继盛在京营怎样?”
刘若愚神色恭敬汇报:“禀皇爷,几位大人改变挺大,陆续写完辽东弊端和战略。”
嗯!
朱由校微微颔首,晾了几人好几日,该找个时间召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