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因为江一舟她不守妇道,不克己复礼,不遵守女德造成的吗?若是她和其她女人一样,乖乖地待在后宅,侍奉丈夫,照顾孩子,哪会弄出这些事情来。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很心悦与我啊……”
陈氏听了江子君的话,顿时就感觉心口堵了一团棉花。
——任谁都看出那宁姑爷不仅是要夺了江家家产,还要把江一舟赶尽杀绝。
都这样了,还要人家遵从妇道守在后宅等死?
她知道,子君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她也想不通,这是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吗?
从小她就教导她如何在女德女戒之下保持自我,如何在这个以男子为天的世界活出自己。
可最后还是变成这样。
她教导十句百句,顶不上她父亲说一句。
这让她想到江一舟的儿子江益安:当年宁姑爷为了磋磨江一舟,故意把江益安放到她们家,她便看出来了——一直都是他的母亲在带他教导他,可是他最恨的反而是他的母亲。
只不过当时那些并不关自己的事,轮不到她插手,也没能力插手。
现在这样的事落到她头上,她只觉得一阵无力和悲哀。
陈氏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也逐渐变得冷淡下来:“罢了,现在我再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了。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你父亲眼里只有利益和价值。所以回去后,养好了伤,你最好能找份工,我听说云山田庄那边经常都在招收女工,有了工资收入,或许你父亲就不会……”
江子君刚才满眼祈求和依赖,瞬间变得非常失望,她看着陈氏,只觉得自己母亲此刻无比的陌生。
“娘,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你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的后盾,都会养着我的。现在我还没回去呢,你就想把我推出去干那些低贱的活,把我当摇钱树,娘,我对你太失望了。”
陈氏急了:“娘不是那个意思,娘的意思是要有一个立身之本,以前是根本没有机会让我们去立身,而现在云山田庄就给了这样的机会。更何况娘现在……”
“我不管,要去上工你自己去,反正我不会去做那些低贱活的。”
陈氏忍不住吼道:“娘倒是想去,可是我能去吗?”
她早就想走出后宅了,但江明新说:你去给江一舟打工的话,让别人怎么看我?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要是你敢踏出宅子半步,我立马就休了你!
休了她!
一旦被休,她将一无所有,在这个世界上无立锥之地。
所以不管她如何不甘,如何算计,都挣不脱性别囚牢。
这是她的软肋。
而江明新很显然知道如何拿捏她的软肋。
在男权之下,妻女都只是男子随时可以处置和变现的财物。
若是江子君就此回去,江明新铁定会给她找婆家为自己换取财富。到时,子君下半辈子的生活可想而知。
可惜,子君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且说江一舟把江子君狠狠打了一顿后,直接驱逐出江宅。
那江明新果真没有让人失望,据说为了给一个小妾买首饰,果断把还没有完全养好伤的子君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得了三十多两银子。
子君直到被父亲让人塞进一顶破旧小花轿的时候,她才真的怕了。
才被一个跛脚糟瘘的猥琐老头子掀开盖头时,她感觉自己天真的塌了。
她想起母亲说的话,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她身上本来就有伤,又怎是yin虫上脑的男人的对手,几巴掌下来被彻底打蒙了。然后……
此后,所有脏活累活都是她一个人,还有一对极度刻薄的公婆。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陈氏拼了全力也没能保下,而且还把她后宅的掌家权力给拿掉,若不是她娘家人来求情,她也已经被休了。
原本觉得凑活一辈子,得过且过。
现在,他是彻底断了她和女儿的活路。
陈氏的心完全冷了。
…………
且说江一舟从正月回到江宅,处理宁建仁,江益安,又为了应付张付二人,前前后后过去三个多月。
期间江一舟动用了数千功德,现在账户上只剩下一万七。
所有事务都是各部门管事把文件送到江宅处理,一切运转正常。
现在,所有乱七糟八的事情解决完后,江一舟把所有精力用在云山田庄如何巩固和发展上。
一万七,制盐技术兑换价格是一万。
制盐的话,她不靠海,也没有盐井,而且就算是有,也需要朝廷批文。
眼下那些势力对云山虎视眈眈,若是申请制盐产盐的话,恐怕并不好办理。
炼钢技术需要两万,还差一点就能凑够了。
只是冶铁和制盐一样,朝廷允许在管控之下,私人有一定权限。
但这个权限基本上都是被那些权贵垄断,其背后都是朝廷里的大员。
她恐怕很难插的进去。
这两条路暂时走不通,江一舟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如何才能打破眼前的僵局。
就在这时,韦稞敲门,送进来一封信。
霍雨亭?
霍雨亭在信中先是称赞了一番江家主的魄力和手段,然后说想与江家主合作白酒的生意。
江一舟想着,自己的白酒已经出来了,但经营白酒的文书还在审批中。
若是只是普通小打小闹,县里就能下发,但她这个白酒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更纯更烈,而且产量很大。
加上各方面都对她虎视眈眈,如此贺济民也只能层层上报,等待文件批复,拿到了生产经营资格才能正式投入市场。
贺济民在年前就把白酒的申请文件递了上去,一直没动静。
现在霍家突然给她来信,合作白酒。
看来张聪付贤二人已经回到京都,并且已经与上峰谈好了。
只有上面放出了口风,这些人才敢动作。
不过这霍家消息还挺灵通,说明他背后的人,与张聪两人背后的大佬,他们的关系很近。
之所以说并不是同一个大佬,是因为这张聪付贤二人已经是自己合伙人了,没必要再弄一个人来跟他们争。
江一舟想着如何以白酒作为切入点,从碳石矿上分一杯羹,廖七敲门进来了:“家主,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