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人类越来越多,灵兽也越来越多,各自繁衍生息着。
譬如嗷嗷待哺的婴儿,年轻力壮的青年,蹒跚的老人,譬如刚出生的幼兽,譬如成长的灵兽,壮年的灵兽,暮年的老兽。
生生死死......
死死生生......
昼夜更替,四季变换,新生与死亡轮回。
她只能眼睁睁得看着,看着他们的命运随着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变化,无法干涉。
而在阵法之外的她也如同这些人一样,最后的命运随着自己的选择改变着,天道或者所谓的神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不会干涉。
就像她选择成为“凤轻绝”,接纳她的家人,接纳她的因果。
选择进入辉腾学院,交朋友,认兄弟。
因为她是“风轻绝”,又认了王不空为兄弟,所以王不空因为她受伤了。
她为了救王不空,来到了幽泽森林,又因为找老狗和银子几人,遇上了狮焰的人,而后进入了遗迹,参加了考核,有了成为神的概率。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选择,是她和“风轻绝”之间的因果,与这个大陆的因果。
每一个人都如同一只蝴蝶,闪动的翅膀风力很小,却也小小改变着自己以及自己周围之间的人和事情。
这一刻,她依稀明白什么。
风轻绝猛然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枫溪,我明白了!”风轻绝喊道。
然而话音落地的下一秒,她的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了。
这一次,眼前的场景变成了战场。
天空阴霾密布,红却仍能透着阴霾,照耀在大地上。
她的四周惨叫不绝于耳。
人类修士、魔族、灵兽乱斗在一起。
苍茫大地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触目皆是残肢断臂,还有翻滚到她脚边的颗颗头颅,不论是死亡的魔族还是战死的修士都死死地盯着天空,透着不甘。
那些眼睛看久了仿佛在盯着她似的。
空中的不时有飞行灵兽重重砸下地面,也有飞鸟禽兽乘机俯冲而下,落在血污斑驳的尸骸之上,而战斗中的人类修士根本无力约束。
她的鼻尖飘荡着浓重的血腥气,远处的长矛和利剑都折损残破,半掩在泥土和尸骨之间,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突然,一道巨斧向她冲来,她条件反射的想要抬手反击,却没有如她所愿的侧身反击飞踢,而是吓得跌倒在地。
风轻绝感觉自己好像附身到了一个小孩的身上。
但小孩并没有被眼前丑陋的魔族再次扬起的巨斧劈中。
她被救了。
眼前的魔族被突如其来的长枪挑飞,一道模糊面容的红衣女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是轩辕云落吗?
明明她们从未见过,她心底却十分肯定就是轩辕云落。
女子的声音严肃的呵斥道:“枫溪,战场这么危险,你来干什么?”
“云落姐姐,我也想帮忙。”她听见自己委屈地说着。
“捣乱。”她以枪当手,将小孩子揽到自己身旁人的怀里“送他回去”。
是之前在羊皮卷幻境中见过的人,那个站在轩辕云落身边的白金面具男。
他仿佛看她如会扯轩辕云落后腿的麻烦似地目光盯着她,冷漠道:“既然敢来,想必是做好了死的准备。”
轩辕云落瞥了他一眼,对着她掐了几个手诀后说道:“好好跟着你白里叔叔。”
凤轻绝被一个长相清逸白衣男子抓住了胳膊,眼看着轩辕云落带着一群人,包括金白色面具男一起冲向了战场前线。
每个人都用使出自己最强的灵力,华丽强悍的灵技各自绽放着。
轩辕云落正在使用她的绝学——九转诛神诀。
凤轻绝目不转睛的看着,想要从中研究研究。
看看能否对她修炼九转诛神诀有所帮助。
这时,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后方袭来,凤轻绝感觉着自己的灵魂瞬间被扯了进去。
她回到了最初到的地方,那个黑暗却透着一束光亮的地方。
“你来了。”一道如春风拂耳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凤轻绝盯着眼前出现的人。
“你是......枫溪前辈?”
传承考核官,枫溪!
所以,她方才看的场景真的是枫溪的回忆吗?
凤轻绝心底猜测自己看到的到底是枫溪的回忆还是因为之前看过羊皮卷里的大战,这里的阵法读取到她的想法,自我衍生出来的。
枫溪的再次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索。
“小辈如何称呼?”眼前的人眉眼如画,气质清冷,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之态,说的话却如沐春风。
真正的枫溪和阵灵枫溪张扬明媚的气质截然相反。
“小辈如何称呼?”
“在下凤轻绝。”
他点点头,“说说吧,你在里面领悟出了什么?”
“神是孤独的,自我束缚的。”
“详细说说。”枫溪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所有人在我前进的步伐中消失,代表着修炼这这条路上,能靠的只有自己。那场永无止境的空旷草原,也代表着修炼这条路上的孤寂,没有人会永远陪我走下去,家人不行,朋友不行,因为以我的性格,是不会停止追求强大的脚步。那么,在何时出现,无论陪伴我的时间长短,总会被我远远的甩在身后,这条修炼亦或者’成神‘的道路,只能我自己一个人走下去,谁也不能阻挡,谁也不能绊住我。”
“还有呢?”枫溪鼓励道。
“世间生灵生生死死,会出现无数次决定自己最后结局的选择,只要坚定的选择自己想要的,最后的结果尽管不如人意,也不会后悔。但每一个选择都需要慎之又慎,因为这后面都昭示无数条路,它或许关乎着无数人的命运,而神的每一次选择只怕更难,所以我说是自我束缚的。”
枫溪点点头,没有说她的话是对是错。
“所以,最后你是否选择成神,都是你的选择,只要无愧于心便好。一定要好好的,凤轻绝,后会无期.....”他的身体开始消散,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平淡,最后几个字明明咬得极为的慢和清晰,却仿佛只是单纯的和一个陌生人平淡无波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