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出血？是我干的吧…”
询问声落入胡炜耳中，后者点了点头解释：“上头安排了几个生物方面比较突出的科学家，一起给你的身体做了全方位检查。”
“用血化验，提取生物组织样本，虽然这和外界传言我在进行人体实验似乎没有太大的差别，他们确实想弄明白，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比普通人要强大太多。”
“你可能还不知自己目前状态如何诡异，你的综合力量相当于一头成年象，速度比肩美洲豹。”
“我们精神病院的保安都是特种兵退役的，都快压不住你了。”
“你知道的，人类科技树的进化总在不经意间，目前全世界能够达到你这种身体状态的第二个人，不存在。”
胡炜的解释终于给牧风上了剂眼药，他尝试了下挣脱合金铁床。
咔嚓一声，第一道锁被他轻易震破，这时几个保安面色又紧张起来。
“你在跟我闹着玩？我连这烂床第二道锁都挣脱不开。”
牧风诧异，胡炜则摇头，指向垃圾桶里的针管：“那是一剂特制的，带有强效安眠、镇静、麻痹三合一的临床药剂，就是熊也能在三秒内失去知觉。”
“你现在甚至没有一丝困意，还能够挣脱第一道枷锁，由此可见，你的耐药性又提升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原本你只是我手下的一个精神病人，但这些信息传出去，那些对人体实验非常热衷的科学家，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你从我这里调走的。”
“最近甚至来了军方的电视台记者，当军方也试图介入一件事的时候，你已经不是在网上火爆那么简单了。”
牧风眼珠转了转，国内外顶尖生物学大佬甚至军方人员都将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对他而言，确实糟糕透顶。
他的这种体质在道诡界，也就是最底层刚刚踏入灵息的弱鸡修士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等等…灵息？我为什么…”
环视了下自己的身体，瘦弱不堪，没有几两肉，但有股冥冥中的力量在自己肉身之中复苏。
“什么鬼？灵气复苏吗？高武时代，全民修仙将从我开始？”
“还是说我疯了，又他妈犯病啊。”
有些可笑，又有些惊悚。
“胡医生，你是假的对不对？现在一定不是你在跟我说话，而是我在胡言乱语。”
牧风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胡炜。
“如果我真有这种爆发力，相当于修仙界的灵息修士，那我一定可以施展神通，对你造成伤害。”
听到他的话语，胡炜退了两步，几个安保人员持着着电警棍就朝他身上招呼而来。
“被我猜对了吧，你是假的！你们都是！”
牧风怒吼一声，猛的一震，第二道枷锁被破开。
“胡医生快走，这家伙又发疯了！”
安保人员目光严肃，将胡炜护在身后。
牧风被电得抽搐，咔嚓一声，当着众人震惊的面，再次把最后一道枷锁挣脱开来。
抓着警棍抬脚朝那安保人员腹部踢去，一脚给他踢得飞撞在墙头，发出巨大声响。
另外两个安保见状，忙冲上来，警棍朝他的弱点电来，想绑他的双手，却被牧风一下扫开。
警棍的电流对自己身体只能产生轻微麻痒感，牧风大手一挥，身体在这一刻爆发异常，血荆棘从体内破出！
数量只有几条，但在这间病房里却仿佛降世厉鬼般恐怖。
“我并没有回到现实，我还在天道的影响下？！”
牧风低着头，声音很低，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唰唰两声，血荆棘将几个安保人员手臂刺穿，并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
撕心裂肺的惨叫在病房中传来，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胡炜退到房门口，当他想要打开门离开的时候。
一道血荆棘飞来，顺势缠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倒，拖回到牧风身边。
“现在有三种可能，第一、要么我在天道之影的影响下，此界并非现实。”
“第二、要么是我犯病，从苏醒那刻开始所有一切，包括对话，全都被扭曲过！”
“第三、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我的修为绝不可能在现实中觉醒。”
“胡医生，你觉得这三个可能里，哪个才是真的呢？”
牧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恍惚，一丝淡然。
“我的回答重要吗？连你自己都判断不出来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是啊，有可能连你这句回答都是被扭曲过的，我就是这样一个疯子，不是吗？”
“你要怎么做？杀了我？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的视角被扭曲，现在被你掐着脖子的会是谁？有可能是你妻子，也可能是精神病院任何一个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为什么要一直扭曲我呢，我都已经碎成这个样子，已经疯成这副德行，不如让我死。”
牧风冷静下来的视线逐渐扭曲，耳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呓语声越变越大。
胡炜皱着眉：“无论你相不相信，你的身体确实异于常人。”
他面前的胡炜。居然化成恐怖的恨天模样，四肢逐渐萎缩，下半身消失。
只留一条血淋淋的脊骨插在地面，说话的，正是他的狰狞头颅。
那几个安保也化作扭曲的丑陋之物腹趴在地，身上都是剑伤。
恨天冷笑：“牧仙王，你真的疯了，居然幻想一个不存在的世界，在里面自我感动。”
“睁开眼，好好看看这片天，你没有多少时日好活了。”
牧风抬头望着天空，早已不再是精神病院的病房，而是出现在未知之地，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血肉碎块。
轰隆声震得天地摇晃，天边望不到尽头的血肉星环破碎，星环上一座座仙宫仙殿被毁，陨落。
“你见识到了吗？王与帝的斗争在尊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界外天上，天外界，天尊弹指，仙帝灭… …”
“多么可笑，是吧，呵呵哈哈哈哈！嗯？你为何不笑？你不是非常爱癫狂大笑吗？为何摆出这副严肃表情？”
恨天剑斜插在地，双目通红，剑身脊骨不断淌血，它也不停对牧风施加嘲讽。
“这里就是界外天吗？”
一望无际，四分五裂的焦土，地面时而能见几道飞升霞光留下的坑。
还有卡在坑里只剩半具尸体的仙人，另一半尸体不知被什么吃了…
不断有坠落的星环，损毁的仙宫仙殿，战火蔓延至每个角落，时时刻刻有仙人殒命。
“他们在与什么斗争？为何我看不见。”
仙界高天上，绚烂极光笼罩整片界外天，只见战损，不见战时。
“他们在与自己斗争，你也一样。”
恨天的声音，突然从疯狂变得阴森了起来。
“与自己斗争？”
他呆呆看着这片仙界，然后侧脸看了眼斜插在地的恨天剑。
“所有人都是疯子，整个仙界全都疯了！呵呵呵呵呵…”
一股许久没有出现过的莫名恐惧笼罩在牧风心头，他回头，死死盯着恨天剑。
“到底怎么回事！”
恨天见他如此模样，刚要发声讥讽，牧风见面知言，直接一脚飞踢，踹在了他四四方方的大脸上…
恨天剑被踹飞一段距离，随后再次立了起来：“嘿嘿，你又发疯了，不是吗？”
牧风怒了，他看着恨天剑是越看越不顺眼。
怒气冲冲上前，左手抓着剑柄将它拔了起来。
右手并出双指，欲朝它眼睛猛戳而下。
可在即将戳爆恨天的双目时，他犹豫了…
最终，牧风放弃攻击，而是把剑丢在地上退后一步，跺在它的脸上：“你他娘的，真是欠揍啊你。”
慢慢的，整个残破、疯狂仙界开始消融，又一次出现精神病院病房里的场景。
原本化作脊柱剑的恨天，脊骨位置四肢迅速充盈生长，变成了一个人，穿着白大褂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望着他。
“我是个疯子，你该离我远点，我做出的一切行为都是不可控制的。”
牧风尝试催动修为，身上没有出现血荆棘，但他却把胡炜按在了地上踩。
哪怕身上没有修为出现，没有血荆棘出现，他也不相信这就是真，在现在的他看来，没有真，一切都是假。
“我该感谢你没有把我的眼睛戳瞎。”
胡炜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但他却并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而是询问牧风方才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信这一切，甚至不信我自己。”
“你问什么，我是不会再回答的，没有意义。”
独眼的牧风站在病房中央，几个安保浑身无力，狼狈的躺在地上打滚。
三道枷锁确确实实被挣脱了，而不是用钥匙打开的。
或许被扭曲的话语中有部分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是他的身体确实发生常人难以企及的异变。
胡炜重新站了起来，正了下自己的颌骨，治疗到现在，最大的挫败就是没能拿下牧风…
“牧先生，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你也不要放弃自己。”
牧风没有回答，嗤之以鼻的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