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安冷笑道:“薛欣儿,难道你把我当成亲哥哥,对我是一种人情吗?再说,这么多年来,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成亲妹妹了呢?”
且不说他金尊玉贵的娇养了她这么多年,要什么给什么。而她又给他惹了多少麻烦?
尤其是最近几年,她越发不听从他的劝告,凡事总爱自作主张,更何况还几次三番要联合外人坑害他。
现在更是升级到偷私印,谋夺家产了。
“可是,如果你不偏袒你亲妹妹,我又怎么会做这些事呢?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过,也根本不知道我每天战战兢兢地过得有多难!”
赵启安听了这话都被气笑了,他脸色有些发白,突然厉声说:
“你闭嘴!我凭什么不对我亲妹妹好?她流落在外十几年,受尽了委屈,难道还要让你一直占据她的位置吗?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还有!晓晓比你年纪小好几岁,她主动要拿一大笔钱来供养你一辈子。供你上学、支持你找工作,直到你结婚以后!你不懂得感恩就算了,怎么还好意思嫉恨她的?”
赵欣儿脸色一阵红白交替,她越来越激动,甚至歇斯底里了:
“你看吧,你就是偏袒她!我凭什么不恨她呢?
如果不是她出现,贺明宇就是我的男人,你也应该是我的亲哥哥!
那我又怎么会受这么多委屈?是她夺走了我的生活,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她凭什么?我恨她,一辈子!!
赵启安心里一片冰冷,他不敢相信,赵欣儿竟然会如此自私。
她享受了不该享受的生活、占据别人的位置,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以为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她的,甚至对被她占据的晓晓都产生了嫉恨。
既然这样,那这里的一切她就都不配拥有了。
赵启安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这样想,那就别怪我了。
薛欣儿,从此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赵欣儿顿时感觉头上被上泼了一盆冷水,一切不理智迅速回笼,“你……什么意思?”
赵启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赵欣儿很想拉住他,但被赵启安的气场所震慑,僵在了原地。
陈野很快给赵欣儿办理了退票手续。又顺路带她去了警局,更改了户籍。
赵欣儿从此改成了薛欣儿,彻底跟赵家没了关系。
当天就有两个人押着她上了火车,又一路辗转来到了黑省六常市井水镇薛家村。
他们一路打听,直接找到了薛小马家。
薛小马另外两个儿女早就已经结婚单过了,家里只剩下了老两口。
在一排黑黢黢的土坯房里,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薛小马穿着一身打了不知道几层补丁的破衣服,腰背佝偻像一只大虾。眼睛困得睁不开,头一点一点地抽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烟袋。
薛小马家的没有名字,皮肤又黑又皱的,像是在煤堆里埋了半个月的橘子皮。一只眼睛瞎了,深深地陷进眼眶里。
她的牙齿几乎都掉光了,只剩下歪歪斜斜的两颗超大的板牙露在嘴巴外面。
两人一看到进来的人,都本能地站了起来。
他们看到来人全都皮肤细腻、着装干净整洁,就知道他们不是庄稼人。
押送薛欣儿回家的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跟他们核实了一下情况。
两人先是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一眼后,马上精神振奋起来。
他们几步冲上前来,对着薛欣儿哭天抢地的哀嚎。
“呜呜呜,我的闺女啊!你还活着呢啊?可想死你爹了!”
“是啊,欣欣!爹妈都盼着你回来呢,你这死丫头,怎么才回来,可想死我们了!”
两人声泪俱下地表演,看得薛欣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薛欣儿一把推开了要扎进她怀里的老妇人,满脸嫌弃地拍了拍被蹭脏的地方,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虱子。
“行了,行了!哭什么哭?你们真要想我,早八百年干嘛把我卖了?”
老两口心虚地互相对视一眼,立马收敛了情绪。
薛小马说:“那也是没办法啊?不卖你我们都得饿死。”
其实,他们现在也是一样的。
当年那笔钱,让他们过了一段风光日子。但现在,家里又要断粮了。
巧的是,闺女又风风光光地回来了。
老两口默契地想,这下好了!他们又能改善生活,过上好日子了。
无论如何,这次他们可得好好伺候闺女了……
押送她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想不愧是一家人,一样的无情。
“好了!薛小马,你听着!我们先生说了,感谢薛同志多年的陪伴。以后就不需要了!
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给你们一家补偿生活费。每个月80块钱!”
薛小马两口子一听,脸上立马乐开了花,发财了发财了!他们闺女真有本事。
他们还没听说过,这全村里哪家能一个月挣超过20块的。
80块钱,一年就是960块!
足够他们吃香喝辣了!
可是,听到这话的薛欣儿脸色却是惨白。
在她来之前,除了她的衣服,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了,现在已经一分钱都不剩了。
她原来几百几千块钱的东西都随便用、随便摔,随便做一两件衣服,也要几百上千块。
更别提照顾她生活的工人和家庭教师的费用,光是她个人一年吃喝用的花销,怎么也得上万块。
现在居然让她住在这里,一家子只花80块钱?这怎么可能够用?
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然而,押送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你们三个人,每个月都要在固定时间给这个号码打一通电话,汇报一下你们的生活情况。
并且,一定要三个人一起。如果你们不打电话,或者三个人不同时在,就不会收到这笔钱!明白吗?
还有,只要你们连续两次不按要求打电话,那以后就永远不会再收到这笔钱了。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薛小马两口子听到这话,异口同声的连连应和着。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条规则,但是他们都明白,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赵欣儿这棵摇钱树离开这里了。
因此,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同时盯着薛欣儿。
薛欣儿左右看看她的亲生父母,两人眼中散发出的贪婪寒意,让她感到一阵颤栗。
押送他们的人,很快就走了。
薛欣儿挣扎着也想跟着走,可是却被老两口死死地拽住了。
薛小马家的张着一口黑洞洞的嘴巴,笑得有些阴森可怖,“闺女啊!妈想死你了。路上饿坏了吧?妈给你蒸大包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