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少年的情绪过于浓烈了，司无翎在想是不是自己把伤口包的太恐怖，让小人类自责了。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就坦白了，其实我就只滴了一滴血，这个……咳咳，只是看着恐怖而已。”她瞅了一眼少年，语气略微心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觉得包严实一点保险。
“不信的话，我拆开给你看！”
司顾桓上手阻止：“不用，就这么养着恢复的快些。”
可是来不及了，白色的绷带一松，顷刻间散落到地上。
雪白的手臂上，是一个很小的红点，但是浓郁的药草香气，好像是人心底的欲望，诱人堕落。
好香。
想要。
少年肢体僵住，眼神涣散，受到蛊惑般，抓住少女的手，虔诚低头吻了上去。
然后开始舔舐，摩挲。
不够，还想要更多，更多……想要她，要她！
“兄长？”
少女的声音如一口警钟，司顾桓猛地抬头，意识清醒，他不住后退，软榻靠在墙上，他被堵住了退路，只能直面她清澈的双眸。
“兄长怎么了？怎么咬我的手。”
【其实不疼，但是好奇怪啊，心中麻麻的，还有点开心？】
唰！
司顾桓瞬间如狼一般盯着她，眼神专注：“你说什么？”
开心，为何开心？
她难道也和他一样存了不一样的心思。
“我问兄长怎么突然咬我手，不过兄长既然咬了，就要给我补偿！今日我要吃三……五块糯米糕！”
少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极了脾气不好又傲娇的小猫。
“得寸进尺。”司顾桓压下种种混乱念头，此刻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忍不住气笑，语气无奈道，视线下移，眼底划过晦涩心思，指向地上的绷带，认真嘱咐：“绑好，在伤口愈合前，切记莫要拆开。”
“哦，知道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说教我，略略略~】
竟然在心里朝他吐舌头，真是幼稚。
司顾桓抬手给了她一个脑嘣，不疼，但是很让人气恼，少女捂住脑袋看向他，语气不满指控：“你做什么？”
“糯米糕一日不得超过两块。”他给自己的幼稚行为找了个借口，表面伪装的很好，让人无法怀疑他。
“知道了嘛……小气鬼。”
这回倒不是在心底蛐蛐了，如今越发胆大，敢在他面前骂他了。
日子又恢复原本的平静，四姑娘又肯来少爷院子，多日的冷清消散，院子中的人齐齐松了口气。
不过黄朴却不是这样放松，反而在发现什么后，吓得日日盯着自家少爷。
“黄朴，你跟了我多少年。”司顾桓身着宽松的蓝色衣服，放下手中的事务，对眼神警惕盯着不远处的少女的人提出询问。
他在礼部当差，虽然因为少女的血，自己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但是假也早就请好，且风疹恢复这么快也会引人怀疑，所以他索性在家中处理一些着急的事务。
“回少爷，黄朴自少爷五岁便跟着您了。”黄朴知道自己怕是犯了少爷忌讳，当即跪下，掷地有声回答起来。
“既如此，你就该知道，我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无论过程如何，最终都会是我的。”
这一句明明白白说出了少年的大逆不道的心思。
“可是少爷，四小姐是你的妹妹啊！”黄朴不愿看到自家少爷误入歧途，试图劝诫。
“妹妹？”哪门子的妹妹，他派人去查了，真正的司甜早就死了，曝尸荒野，他也让人把尸骨烧了，连当初庄子上的那些恶仆也处理了干净。
他是稳重老成，但远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无害高洁。
司顾桓将“妹妹”二字在嘴中咀嚼几下，然后淡淡笑了一下，让人脊背一凉。
“那又如何，她也是喜欢我的，那就够了。”
他记得当初那个受到诱惑的吻，还有少女懵懂的心声，那让他坚信她只是还未开窍，但也是喜欢他的，所以他愿意等，总归……她离不开司家这个避风港。
“所以以后，不要让我看到第二次你对她不敬。”
心中大骇，黄朴知道自己私底下针对四小姐的事被发现了，连忙磕头道是。
忠仆加迷弟的贴身侍从惴惴不安站了起来，看向远处的玩的不亦乐乎的少女。
作孽啊。
“少爷，元褚少爷来了。”
元褚是司顾桓在私塾中的同窗好友，如今又一同在朝为官，算是他最好的朋友。
见少女在花园玩得不亦乐乎，司顾桓吩咐：“把他带前院，我马上过去。”
“是。”下人离开。
“四妹，兄长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去吧去吧。”司无翎头都没抬，玩着手上的花环，誓要编出一个最好看的。
无奈看了一眼她，少年离开。
不知坐在院落中央的石桌边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子声音：“你就是顾桓兄的四妹妹？”
顺着声音抬头，司无翎陌生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佳人于花丛中抬眸，一眼惊艳，再看倾心。
元褚心脏如鼓雷乱跳，手脚都无措地不知怎么放了。
“你是元褚？”
“你知道我？！”他惊喜道，脚步忍不住朝她靠近，却不想惹了佳人蹙起黛眉，拿起桌子上的花环就要离开。
“刚刚听到下人说的。”
说完少女早就一溜烟消失了。
徒留被搅乱一池春水的男人站在原地，伸着手，却不知在拦什么。
“唉——”元褚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唐突。
回到前院。
“顾桓兄，你的四妹妹可有婚配？”元褚和司顾桓太熟了，如今一回来就忍不住开门见山询问。
眉眼染上一丝黑雾，司顾桓看向容貌清俊的好友，不难猜想到他是不小心遇见了四妹。
知道小妖怪长得好看，不想不过一面，就惹得元褚不顾礼仪，急切打探。
“元褚兄，你唐突了。”放下手中的白色棋子，司顾桓的语气着实不好，元褚也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是无礼，不过平日他不着调惯了，怎么不见他这么火气重。
也许是涉及自家妹妹，作为兄长的都不会好脾气吧。
他这样想着，连忙作揖道歉。
不敢再如此直白询问，坐回位置，继续刚刚没下完的棋盘。
“嘶——”元褚第一次见到这么杀气腾腾的好友，看向棋盘所剩无几的黑棋，他脸颊抽动，认输后直接落荒而逃。
先回去，再思考如何迎娶佳人。
司顾桓冷冷把白棋扔在棋盘上，看着人逃一般的背影。
……
“四妹。”
司无翎待在后院书房看书，趴在软榻上，双脚在空中晃荡，听到声音抬头看向门口，赫然是司顾桓。
“怎么了兄长？”
“今日见了生人？”他走上前，坐在一旁，目光认真看向少女。
她无所察觉他的眼神幽深，可有可无点了点头：“是啊，叫元褚，兄长的朋友呢。”
连名字都知道了。
藏在下面的手捏紧，青筋暴起，他继续随意般问着：“你觉得他人如何？”
疑惑看了一眼兄长，司无翎心思都在话本子上，敷衍极了：“还行吧……嗯，长得还行。”
【他是兄长的好友，虽然没什么印象，但是还是说点好的吧。】
本来快要压抑不住的少年突然被少女的心声击中，布满黑气的周身仿佛瞬间冰冻住，他呆愣愣看着人，兀的浅笑了一下。
原来她是在意他啊。
不过四妹还是太耀眼了，若是被父亲见到，定会用去联姻。
司顾桓叹气，突然上前抱住她。
“唔？兄长，你怎么了？”
果然如他所想，少女根本察觉不出来，这个举动多么的大逆不道。
他抽出少女手中的书，和她面对面躺在软榻上，从未与她那么近过，呼吸都是灼热的，纠缠不清的。
司顾桓喉结不自在动了动，眼神幽暗得吓人，他试探性，慢慢凑近少女的嘴角，落下一个珍重的吻。
他不会让她当作联姻工具的，但是今天元褚的出现还是刺激了他。
等不下去了，她太耀眼了，他想要她，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了。
“讨厌吗？”司顾桓忐忑询问。
司无翎轻轻摇头，“不讨厌。”
【我怎么会讨厌兄长，而且又不难受。】
低低笑了起来，司顾桓开心极了，浑身颤抖起来，把少女抱紧，他凑近她的耳边：“那四妹试着接受我，好不好，我不想只当你的兄长。”
“不想只当兄长？”司无翎回想话本上的内容，又看到此时二人亲密的动作，醍醐灌顶开口：“兄长是想和翎儿当夫妻？”
“嗯？翎儿是什么？”说完，司无翎恍然自己好像又脱口而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原来小妖怪叫翎儿啊。
“是的，我想和翎儿当夫妻，长相思守，白头携来。”
将额头抵住，司顾桓如同吃了蜜一般，对她的不排斥，对她的开窍，对她的……一切一切，都让他仿佛浸泡在蜜罐中一样喜悦。
“不行。”
浑身僵住，他声音沙哑，迟疑询问：“为什么？”
“话本子上说，兄妹不能当夫妻的。”司无翎认真回答。
“话本子……在骗你。”四肢发冷，好似没了痛觉，唯有心仿佛被挖了一块肉，他这样道。
“骗我？”
“嗯。”司顾桓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不能说，让小妖怪一直这样以为她是人类，是司家四小姐，对她来说更安全。
“翎儿只需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刚刚的……”
话未说完，少女的脸突然放大，嘴上落下一个柔软香甜的吻。
司顾桓睁大双眼，看到她咂吧咂吧嘴好似在回味什么，本就不清白的眼神中，自缚的牢笼越发破碎。
“喜欢，喜欢的！”
【最喜欢兄长了。】
直白热烈，这就是妖怪啊。
司顾桓喜不自胜，再也不忍了，擒住少女的粉唇开始攻陷。
双手环着她纤细的腰，不断靠近，逼到墙边。
室内一片旖旎。
书房外，黄朴心哇的就凉了。
沧桑望天。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