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霄靠近不客气拉起宫祈的头发。
“翎儿这么好，自然很多人倾慕。”红衣男子声音低沉磁性，轻描淡写说着，凤眸深情看向少女，“就算不止一人又何妨，我不贪心，只要能和她在一起，都可以。”
司无翎虽然早就对楼霄动不动就喜欢说情话发骚习以为常，但此刻他突然这么认真表白，还是让她有些忍不住发毛。
没错，就是发毛，虽然他嘴上说的很体贴，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些后背发凉。
宫祈刚想对这个竟然敢动自己头发的人出手，楼霄就放开了，听到他的一番话，脸上隐隐铁青。
心机！
他冷笑一下，语调带着毛骨悚然：“你还真是大方，既然如此，以后还是少在翎儿身边晃荡，更能显出你的大度。”
阴谋碰上阳谋，火药味极为浓烈，底下汇报的人瑟瑟发抖，走也走不掉，留又不想留。
楼霄眼神缓缓暗下去，换了个表情，莫名让人感觉他受欺负了：“翎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恨不得日日和你待在一起……”
司无翎面无表情。
【又开始了，我又不傻，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人，装个毛线球啊。】
【都走开给我点清净才好。】
呀，竟然被发现了。
楼霄嘴角微微挑起，也懒得装什么无害，弯腰亲昵亲了亲她的嘴角：“翎儿真可爱……”
宫祈上手拉住他头发，报个仇，然后把人拉走。
司无翎麻木至极，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打又不打架，骂又骂得贼脏，偶尔在自己面前争风吃醋，按理说她应该是想方设法逃走，不掺和这些复杂的事的，但一是自己逃出去很难，二是……她发现这两人身上有股莫名很强的能量，每次和他们那个的时候，自己的妖力就能飞速上涨，但他们身上那股能量只是消减一点，几乎没什么影响，所以她也就暂时歇了离开的心思。
反正回山顶也是修炼，山下既然能修炼得更快，她为何不留下来。
他们二人对自己倒是极好，除了偶尔在那事上欺负自己，其他的一切都是唯命是从。
【人类寿命那么短，我还是趁着他们还活着多蹭点气运。】
楼霄和宫祈同时沉下神色，黝黑的瞳孔暗的可怕，对视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咬殆尽。
“王，那戴国这事儿……”底下的手下忍不住发问。
刚好对上自家王可怕的眼神，立即低头，双腿发抖。
好可怕，感觉自己刚刚差点就要死了。
宫祈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
“过去看看。”
顺便看看戴国那个叶玄华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让对人类毫无好印象的小妖怪那么在意。
临走前冷冷扫了一眼楼霄，本想给个警告不要乱来，奈何他故作接收不到他的警讯，换回面对少女不正经的模样，缠了上去。
男狐狸。
宫祈气的半死，知道自己也管不了，愤愤离去。
“楼霄，你离我远点，我还疼呢！”司无翎有些怕了，前天这两个混蛋那么折腾自己，到现在自己腰还难受，要不是因为妖怪体质好，她怕是要去掉半条命。
“对不起么，翎儿，今夜城里有花市，我们出去玩，就当我给你道歉了好不好？”楼霄长得实在是妖孽，尤其是他收起锋芒，满眼都盛满一人时，更让人忍不住心动。
司无翎绝不承认自己是被男色蛊惑了，感受到男人浓厚的气运，她勉强道：“那好吧。”
“翎儿最是好啦！”楼霄抱紧少女，头忍不住埋在她的脖子处，亲下去，刚好覆盖在刚刚宫祈留下的痕迹上。
我的。
我的。
他轻轻舔舐，旖旎的气息在空荡的庭院中弥漫。
……
戴国那边，听到宫祈竟然亲自来了，本来不打算露面的叶玄华离开了院子。
他的身体早就恢复正常，不再像以前一样虚弱，他原本藏在暗处，给人的感觉是清冷贵气，诡谲高深。
可当上戴国的君王后，他身上那种权力浸润的、带着高高在上蔑视的贵泽反而少了，一身月白色华袍，随着他缓步走来，飘逸不凡，他此刻像极了隐世不出的高人，有种飘渺出尘的仙气，眉眼都是勘破红尘的不在意。
宫祈气质霸道带着杀戮气息，一身黑衣蟒袍坐在石桌旁，眉峰的刀疤透着狠厉，看到朝自己走来的男人，没有忽略他对自己一闪而过的杀意。
想杀他？有意思，他好像是第一次和这个传说中的戴国暗王见面吧。
如今他们两国打的正是惨烈，宫祈本以为是因为他当初差点攻破戴都的原因，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止于此。
明明淡雅出尘，对谁都是冰冷，却对自己格外杀意浓厚，且毫不掩藏。
“戴王纵容手下的人对本王的人出手，是一点都不怕雾国的报复吗？”宫祈冷冷道。
叶玄华嘴角扯了扯，透着冰寒杀气，看向眼前的男人，脑中不由得回想起那个少女坠落悬崖的画面。
杀了他，为翎翎报仇！
一道银光闪过，冲着宫祈的面门。
叶玄华出手太突然了，宫祈瞬间反应，却还是在脸上留下一道很长的血痕，从眼角划到耳朵上方。
流出的血黑漆漆的，顺着男人锐利的五官滑落。
“你找死！”宫祈反击，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掷了出去，扎在了叶玄华胸口，他却没有丝毫躲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眼底都是疯狂喜意，扶着石桌，痛恨道：“宫祈，我要你给翎翎赔命！”
他毫不在意自己胸口的伤，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死掉，他只想报仇。
大仇得到，他笑得张狂，一点刚刚的仙人之姿都看不到了，反而更像是走火入魔的神仙，为了情爱，失了理智的模样。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们马上过去护住自己的王，警惕又恨意看着对面的人。
宫祈意识开始模糊，猛吐了口黑血，浑身的神经刺痛，他倒了下去。
【我靠，他们干什么了？互杀可还好？】
少女的香味凑近，声音在耳边响起。
“搬进去，一天天的，麻烦死了。”
“翎翎——”叶玄华眼角瞬间殷红，面对死亡他都不曾哭过，此刻却因为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还活着，而激动流下泪水。
那日的混乱在白发少女的到来后，迅速结束。
前后不过半炷香，所有人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
宫里的司顾桓自然收到了消息，毕竟事情那么大，两个国君差点死在宣国境内，而且还是叶玄华单方面发疯。
司顾桓对纸上说的那个神秘少女很好奇。
“此女身份不详，样貌奇特，白发绿眸，疑似九洲之外的人，一出现原本意欲杀人的二人具停下动作……隐隐听到‘理理’二字。”
密报上的消息写着。
司顾桓琢磨那个女子的身份，却不得头绪。
他怀疑过是叶婉瑶，但是外貌对不上。
不急，人都到宣国了，总会见上一面的。
……
“翎翎。”叶玄华如今每日都黏在少女身边，恨不得成为她的连体婴儿。
司无翎念着他胸口那个大洞，也就放纵了他。
当日要宫祈的命的是针上的毒，司无翎施了法后就完全恢复了，脸上的伤也很快愈合，就是叶玄华的伤麻烦，一下子治不好。
她让人待在自己身边，也是想让他恢复的快点。
推开又想趁贴贴揩油的男人，司无翎无语道：“你是一点不装啊，枉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一个心善的好人类。”
“翎翎在人类世界待了那么久，该知道人类是世上最无耻的种族才是，无利不起早啊~”
叶玄华直接带上自己把所有人族都骂了，脸上还带着微笑，眉眼都是温和无害，眼神却侵略性很强，盯着少女。
“也不是所有都无耻。”司无翎却愣了一下，忍不住反驳。
“慕兰、春花、芳草她们就是好人类，还有……”想到什么，她瞅了眼男人，那眼神一看就有鬼。
她嘴上打住，心里不受控制下意识接着【兄长也是顶好的人类。】
反正无论是谁，都比叶玄华这个被撕下面具的伪君子强。
叶玄华心脏仿佛被掐住，无奈叹息：“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重复了几遍，很是后悔的样子。
司无翎听着他欲言又止的话，有点难受。
【说话说一半，天打雷劈。】
她受不住接茬道：“你就当个好人？”
“就不该选那个时候杀了他。”叶玄华一改懊悔，抬眸好笑看向她，语调微微玩味，“不然我还能接着装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