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冒昧又来叨扰前辈,眼下有一事求于您,还望前辈能够相助。”谢疏辞微微低头,态度很是恭敬。
白观鹤皱了下眉,“如果你是要向我打探青羽的事情的话,免谈,我和她不熟。”
谢疏辞摇头道:“前辈误会了,晚辈这次前来所求不是此事。”
老头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相没相信他说的话。
这人上次大半夜来找自己,毫不避讳地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听闻前辈和青羽神医结识,今日前来叨扰,就是想和您打听一下他的去处。’
‘实不相瞒,在下不久前遭人暗算中了一种奇毒,医生们都没办法,但是青羽神医一颗药彻底治好了我,在下想寻得神医再求几枚药丸,苦于神医本人行踪不定,听闻前辈与他素识,这才前来拜访。’
见他似乎不信,谢疏辞接着道:“前两天我一个朋友被人打伤,去医院检查时才发现他的胸前有一处刀伤,下手之人似乎在刀上抹了毒,那毒厉害,寻常的药根本无法解,而且这两日伤口还有逐渐灌脓发黑的趋势,所以特地来找前辈,希望前辈能够出山相助,若是毒解,前辈尽可向晚辈提出任何要求。”
他言辞恳切,不似作假,对那朋友的关心也是真诚的,白观鹤面色稍缓,不过也没有贸然答应他的请求,“还恕老朽有心无力。”
男人眼神微闪,“前辈可是有什么难处。”
白观鹤捏了捏拇指指节,脸上看起来的确有丝为难之色,“实不相瞒,老朽虽精通中医之道,但是关于毒却只是略知一二,要说解毒那就更是不行了,先生还是另寻他人吧。”
“是嘛。”男人眼里划过一丝失望,“晚辈明白了,今日对前辈多有打扰,晚辈告辞。”他朝老人行一礼,转身离去。
身后的人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心道:对不住。
他手上虽然有小歌儿给他的解毒丸,但是他也不能贸然把东西给人,一来他不知那人伤势如何,听这人给他的描述来看,对方中的毒和小歌儿有些相似之处,如果真是同一种毒的话他怕万一这人会与小歌儿中毒这件事有关,二来他上次才否认了自己和青羽熟识的事实,他要是把解毒丸给了对方定会引疑,最后解毒丸是小歌儿研制的,给别人用之前需得先争得她的同意,哪怕这瓶药对方已经给了他。
谢疏辞走后没多久,见自家老头一直不进来她便自己出去了,身上还是那件背心,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走到对方旁边,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以至于她开口时老头被吓了一下。
“你怎么不把解毒丸给他?”
“艾玛,你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吓我一跳。”白观鹤拍拍胸,闻言回答,“你给我的药我怎么好随便给别人用,万一对方是你仇家呢。”那他不是给自己和她找麻烦嘛。
还挺谨慎。
喻清歌嘴角上扬,“仇家倒不至于。”她刚才看谢疏辞的嘴型,对方说的是他朋友受伤了,能让他这么上心的朋友估计也只有季家那位了,不过他中毒这事倒是没令喻清歌意外,毕竟上次在m国遇到那人的时候他就被几个小混混围着打,加上对方似乎天生带着点……嗯欠揍的气质,好像招惹了仇家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得是多大的仇啊,都下毒了,而且还找上了老头子,看来中毒不浅啊。
“干我们这一行得谨慎啊,我们要是个普通的中医还好说。”问题是他们不普通啊。
喻清歌点点头,“您说得有道理,不过下次若是他再来的话您可以不用拒绝的。”
“为啥?”
“我认识他和他说的那个人,不是坏人, 您可以救。”好歹一条人命呢。
“行吧。”白观鹤虽然不知道自家徒弟啥时候认识的对方,不过转头想想她家的背景和那个男人的身份,认识似乎也没什么稀奇的,既然爱徒都开口了,那他就勉为其难救一救吧。
还不知道自己之后将要面临什么的老头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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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里路窄,寻常汽车无法开上来,所以谢疏辞的车是停在林子外的公路旁的。
他这次一个人也没带,主要是怕有心人盯上林子里的人,上了车后没多做停留就开车前往了轻书住的医院。
到的时候门口守着两个保镖,一个穿着浅灰色休闲西装的男人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玩手机。
“谢总。”两个保镖同时叫他。
椅子上的男人闻声抬起头来,收起手机站起来,“来了,怎么样?”
谢疏辞摇摇头。
季诚枫皱眉,“这可难办了,不行的话我们再悬赏一次吧,青羽神医一定有办法,你上次的毒不也是他解的吗,轻书这个应该也可以解吧。”
“在去找白前辈时我也想过在网上发布找神医的悬赏。”谢疏辞继续摇头,沉声道,“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发不出去。”这也是他为什么去找那位前辈的原因。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轻书去死吧。”
严格说起来,他们三人算是一起长大的,从季诚枫和谢疏辞认识之前轻书就已经跟在对方身边了,加上一个轻衣,季诚枫早就把他们两个当做朋友了,而现在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朋友去死,他做不到。
病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短上衣外套的女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眼睛又红又肿,脸色十分苍白。
“若真到了那一步,也是轻书他自己的命,少爷不用再为了他浪费心力了。”
季诚枫眼神有些不忍,“轻衣,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们一定可以救轻书的。”
“季少爷不用安慰我。”轻衣惨淡一笑,“我知道轻书现在的情况。”毒无药解,只能暂时缓解毒素蔓延的速度,等到毒素攻心,那便是神医来了也救不回来了。
“他没有安慰你,我们一定不会让轻书死的,我向你保证。”谢疏辞沉声道,眼神十分坚定。
轻衣鼻头一酸,眼眶瞬间盈满泪水,抱拳就要下跪,“属下多谢两位少爷。”
“唉!你不必如此。”季诚枫眼疾手快地抬住她的胳膊,手上一用力把人扶了起来,“我们既是朋友,便不会眼睁睁看着轻书去死的。”
一旁的谢疏辞点点头,“诚枫说得对。”
短短两句话直接让轻衣破防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啪嗒一声夺眶而出,语气有些哽咽,“是。”她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浑身是伤的男人,嘴唇动了几下。
轻书,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一旁两个男人也抬眼望向里面的人,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