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颜本来是打算把这些年来她对于那个病毒的研究的相关资料转成电子文档发给喻清歌的,不过现在既然人都来了也不用那么麻烦。
庄颜带着喻清歌去了对面的实验室,从锁上的柜子里把拿出几大摞资料,“这些都是都是我这些年来对它研究的资料,你可以先看看。”她相信以这人的智商和效率,不出两小时就可以看完。
喻清歌随手拿起一本翻看起来,“什么时候开始?”
庄颜知道她问的是研制血清这件事,坐到一边给这些资料重新分了个类,“等你看完。”
喻清歌:“嗯。”
然后就没再对话,一个低头认真地阅读,浅色的眸子快速闪动,大概半分钟翻一次页,最久的也就一分钟,另一个一边翻看一边把资料进行分类整理,内容从易到难,从浅到深。
一时间实验室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响。
时间刚好过去一小时五十分钟的时候,喻清歌放下手里最后一本A4纸打印的资料。
庄颜正在实验台那边调药水,没听见声音后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女人坐在沙发上一副沉思的模样,“看完后有什么感想?”
除了佩服当然还是佩服了。
喻清歌:“没什么感想,就是有一点让我挺疑惑的。”
这些资料用了太多专有名词,幸好医学不分家,喻清歌能大致知道那些词是什么意思。
除此之外,资料里还大量提到了彼岸花和罂粟这两种花。
彼岸花又名忘川花和黄泉花,有红白之分,而白色的又叫曼陀罗华,红色的又叫曼珠沙华,相传红色的彼岸花开放于地狱黄泉的边上,而白色则盛开于天堂,曼珠沙华是黄泉的引路者,会为死者引路,这种花拥有剧毒,但是医学上人们也会用它来入药。
而罂粟则是一种在Z国禁止大面积栽种的花,它是y片的原料,本身无毒,但是却可以让人上瘾,尤其是它的香气。
除此之外还提到了曼陀罗,曼陀罗别名又叫大喇叭花,形似喇叭,有点像农村常见的牵牛花,但是两者却是天差地别,曼陀罗全株有毒,医学上也常用它做以麻醉,它的提取物对治疗心衰和高血压等均有良效,本身具有致幻的效果。
第一种和第三种虽说都有毒,但因其药用价值很少会有人用它们来制作毒药,而庄颜的这些病毒研究报告里却提到了它们。
这样倒是和她某些症状吻合上了。
难得主动听她说又不懂的地方,庄颜来了兴趣,“是什么?”
喻清歌捻了捻指腹道:“你说这是一种新型病毒,但是它却在里面混合了曼珠沙华和曼陀罗这两种花的提取物,这是为什么?”这两种花除了药用以外就是配毒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可以用来辅助制造病毒的。
庄颜手里拿着一个烧杯和胶头滴管,烧杯里装着一百毫升左右的蓝色液体,她捏着胶头,往烧杯里滴了几滴滴管里的无色液体,一边用玻璃棒搅拌一边观察,“你是不是看漏了?这些我在报告里有提到过,曼珠沙华和曼陀罗的作用为的就是附加一些中毒症状,提高病毒里有些基因病毒的毒性,中了这个病毒的人第一症状就是伤口周围麻痹,行动力减慢。”
“你之前应该也发现了吧,这就是曼陀罗的效果之一。”
“等到病毒扩散到全身时你的行动力就会彻底被牵制,甚至还会出现幻觉。”
是这样吗?
喻清歌垂了垂眼。
她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古人常用曼陀罗花制成慢性毒药,长期服用则会毒入骨髓而亡,而现在竟然有人把它应用到了病毒里,事情真相估计不会只是庄颜提到这样。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分离液已经做好了。”庄颜放下手里的烧杯,里面的液体已经从蓝色变成了无色,“我们先抽点你的血做一下检验。”
喻清歌点头,看着她从橱柜里拿了一个抽血用的橡胶管、采血针和真空采血管还有药水棉签过来。
庄颜坐在她旁边,把手里东西放下,拿起那根橡胶管栓喻清歌的右手大臂上,又拿棉签在对方臂弯内侧那里涂了涂,这才拿起针撕开包装,默不作声地插在血管那处,慢慢推了进去,然后拿起采血管和采血针接在一起。
红中带点黑色的血液滴滴答答地往管子中流去,很快就接满了一小管,庄颜把采血管拔下来,换了个新的采血管继续接,再次接满后这才重新拿了根棉签抵在针头那个位置,同时把针给拔下来。
把采血管封存做好标记后,才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收起来扔到了实验室专用垃圾桶里。
“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顺便看看缺什么东西,让今夕陪你出去采买,明天我们就正式开始。”
喻清歌捂着棉签站起来,“行,那您先忙吧,我这就回去了。”她把棉签拿下来,针眼那个位置很快就渗出了一大颗血珠,喻清歌无所谓的用棉签一抹,然后随手一扬,沾了血的棉签精准无误地落入垃圾桶里。
去对面办公室拿上自己的外套时,顺便从药箱里拿了一张撕贴式的纱布,本来想拿创可贴的,但是没找到。
把纱布撕开贴在渗血那个位置,喻清歌这才把自己的外套穿上,朝电梯那边走。
路过楼下时,之前那个执勤人员又换了一个,喻清歌随意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她走后那男子肩膀明显一松。
喻清歌似有所觉地回头又看了一眼,“刚才还是卡尔在这里,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变成你了?”
男子神色一紧,“卡尔肚子不舒服,让我来顶他一会儿。”
女人扬了扬脸,下巴轻抬,嘴角轻勾。
“是嘛?”
蠢货。
她指尖轻勾,擦过衣摆,走上前拍了一下男人,“真是辛苦你了。”
男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从来没见过像面前人这么好看的人,喉结忍不住滚动一下,身子都僵直了不少。
喻清歌点点头,手放下来放回外套的口袋里,笑着朝他说了句再见,在转身时嘴角的笑容一下就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