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竹表情有些呆的看着许鹤仪。
半晌才反应过来,喃喃道:“那你就亲呀。”
他们是夫妻,难道接个吻还要打报告?
头顶的阴影笼罩下来,许鹤仪具有侵略性的呼吸入侵,唇上多了一股温软炙热。
姜暖竹抬手勾住许先生的脖子,指尖从脖颈滑过,激起一层颤栗。
楼下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两人同时惊醒。
许鹤仪浓沉的眉微微皱着。
姜暖竹这会也彻底清醒了,惊讶道:“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
刚说完,就听到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伴随着许鹤芝的怒喊声.
“许鹤仪,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许鹤仪一身温润气息霎时收敛,平静的眼底透着几分冷意。
他在姜暖竹眉心轻轻印下一吻,温声道:“我先下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许鹤仪起身要离开,却被姜暖竹拽住。
他以为姜暖竹不愿意他下去,正要解释两句,就听到姜暖竹声音温软的叮嘱。
“还在下雨,穿件外套下去。”
“嗯。”许鹤仪眉眼微暖,淡淡嘱咐:“你也别下床了,容易着凉。我马上就回来。”
“好,我等你。”
姜暖竹靠在床头,暖黄的灯光在她的侧脸上晕染一片温柔。
许鹤仪下楼不久,敲门声就停了下来。
姜暖竹不放心,悄悄披了件羊毛披肩下床。
二楼听不太清声音,她就朝着楼梯间走去。
刚到一二楼交界处,就听到许鹤芝的质问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故意?
姜暖竹正疑惑着,就听到许鹤芝恨恨道:“我妈妈和哥哥出事了,你倒好,还白得了爸爸的一部分股份。”
“你敢发誓这件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面对许鹤芝的质问,许鹤仪只淡声吐出两个字:“回去。”
许鹤芝被雨淋湿了一身,颇为狼狈。
她的质问在许鹤仪淡然的应对下,显得有些可笑。
简简单单两个字砸下来,砸的许鹤芝茫然无措,只会质问一句:“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我妈妈从来没害过你,我哥哥也把你当亲兄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们?”
“你知道西县有多穷吗?我哥从小就没吃过苦,他去了那种地方会死的!”
许鹤芝边哭边质问。
迎来的却只是许鹤仪淡漠的视线。
她的所有小心思,好像在许鹤仪面前,一览无余。
“说完了?”许鹤仪吐字斯文沉稳。
许鹤芝更茫然了。
她这么骂他,他怎么连气都不生呢?
许鹤仪瞥了眼淋成落汤鸡的许鹤芝:“老宅的人来接你了。”
说完这句话,许鹤仪就关上了大门。
姜暖竹悄悄挪回了卧室,下意识的拢了拢披肩,心底忽然蔓延出对许鹤仪的心疼。
在今晚,她忽然意识到。
许鹤仪和她一样,也是没有家的人。
许鹤仪虽然有两个家,但父母都已经各自组建了家庭,还都有了孩子。
无论在哪个家,许鹤仪都是格格不入的。
这股心疼像是细细密密的针,悄然间充斥着整颗心脏。
姜暖竹想到当初讨论别墅装修的事情,她说别墅很有家的感觉。
许鹤仪回了什么?
‘许太太,这就是我们的家。’
姜暖竹眼眶忽然有些酸涩。
起初,她以为这只是许鹤仪哄着她的话,现在想来,也是哄他自己的话吧?
姜暖竹忽然就想好好疼一疼她的许先生。
她悄然回到卧室。
刚把被子盖上,许鹤仪就推开了门。
许鹤仪看了眼椅子上的羊毛披肩,散去眼底的冷意。
他走到装睡的姜暖竹身边,掖了掖被子,沉声询问:“睡着了?”
姜暖竹缓缓睁开眼睛,安静的眼底透出几分被抓包后的乖巧。
“没有……”
许鹤仪嗓音微沉,“起来,把这个喝了。”
姜暖竹一看,才发现许鹤仪手上端着一个杯子。
她撑起身子,接过杯子才问:“这是什么?”
“感冒灵。”
姜暖竹安静了几秒,心虚道:“你知道了?”
许鹤仪没有揭穿她,“晚上寒气多,喝点感冒药预防一下,不然明天会难受。”
姜暖竹自己漏了底,“我看你关门后隔了一段时间才上来,原来你去泡药去了。”
她捧着药喝了一口,甜滋滋的,有点像糖水。
“你喝了吗?”
下楼的时候姜暖竹才发现外面湿气很重,许鹤仪身上还萦绕着一股湿冷的气息。
“我不用。”
许鹤仪刚说完,姜暖竹把喝了一半的杯子送到他嘴边。
许鹤仪:“我……”
他才说了一个字,姜暖竹已经把杯子喂到许鹤仪嘴边。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静静看着他,有几分倔,还有通透的温柔。
许鹤仪拒绝不了,只得纵着姜暖竹。
他就着杯子喝完剩下的半杯感冒药。
看见空空的杯子,姜暖竹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
“就是觉得我们好像有点傻。”
许鹤仪微微扬眉:“?”
“家里又不是没有感冒药了,两个人分一杯感冒药……这行为是不是有点傻?”
还剩下半句话姜暖竹没说出来。
好像小年轻谈恋爱时才会做的傻事。
许鹤仪:“不傻,是你在心疼我。”
姜暖竹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傻笑,“许鹤仪,你可真会甜言蜜语。”
“没办法,许太太爱听。”
姜暖竹娇横了他一眼,盖上被子假装要睡觉。
关灯睡觉后,姜暖竹忽然主动抱住许鹤仪的手臂。
夜色中,男人低磁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姜暖竹把头靠在许鹤仪肩头,温声细语:“我就是想抱着你睡,好像更心安一样。”
许鹤仪沉默片刻,呼吸似乎沉重了几分。
姜暖竹又悄悄问了声:“不可以吗?”
许鹤仪不急不缓开腔。
“有点受宠若惊。”
姜暖竹心跳漏了一拍,许鹤仪已经主动调整姿势,把姜暖竹拥入怀中了。
嗅着独属于许鹤仪沉稳醇厚的气息,姜暖竹心绪逐渐恢复平静,靠在他胸口,缓缓入眠。
清晨,许鹤仪睁开双眸,就看姜暖竹恬静的睡颜。
他没忍住,轻轻吻了下姜暖竹。
起床洗漱后,见一夜雨后,小花园里的玫瑰开的艳了,花瓣水还留着清澈的水滴。
许鹤仪剪了几支,去了刺,插在姜暖竹的床头。
鹅黄玫瑰和粉红玫瑰插在乳白色的瓷瓶里,色调温暖明亮,点亮了整间卧室。
就像……他的许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