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子的葬礼是由姜暖竹和许鹤仪一起筹备的。
许姑姑身体本来就不好,在医院听到噩耗就昏了过去,后来一直缠绵病榻
葬礼期间,许父天天跪在灵堂前。
或许是赎罪,或许是愧疚。
但都已经晚了。
这出突如其来的噩耗,眨眼间走到了尾声。
整个许家的天空,弥漫着一片惨淡。
这几天,姜暖竹天天和许鹤仪待在一起,知道他看似沉稳持重,但心绪十分不好。
想要安慰许鹤仪,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每天尽可能的陪着他。
葬礼过后,两人送许姑姑回医院。
许姑姑面色苍白拉着许鹤仪的手:“鹤仪,你爷爷是那个畜生害死的,你绝对不能放过他!还有你爸……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他!”
许鹤仪拍了拍许姑姑的手:“姑姑,你放心。”
许姑姑:“鹤仪,你身上的伤也到了换药的时间,你先去换药,我想和暖竹说说话。”
许鹤仪看了眼姜暖竹。
姜暖竹眸光平静温柔:“你先去换药,我待会去看你。”
许鹤仪:“好。”
等许鹤仪走出了,许姑姑才牵住姜暖竹的手,叹了口气:“暖竹,鹤仪这段时间情绪不好,还要你多多照顾了。”
“应该的。”姜暖竹声音沉静:“我知道他这段时间情绪不好,我会好好陪着他的。”
许姑姑眼眶泛红,低下头:“鹤仪对许家唯一的留念就是老爷子,现在老爷子走了……幸亏身边还有个你。”
姜暖竹也着眼眶泛酸。
许姑姑似乎回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前鹤仪也是个斯文温柔的性子,后来他爸妈闹离婚,他受了刺激,才变成现在这么冷淡。”
姜暖竹一愣,“受了刺激?”
“嗯。”许姑姑点了点头:“当初许鹤元母子的事情被曝出来,我大嫂就闹着离婚,大哥不肯,两人闹了整整两年,家不像个家,把鹤仪给刺激的得了抑郁症,还离家出走过一次。”
“抑郁症、离家出走?”姜暖竹一愣,没想到许鹤仪也有这样的过往。
她心尖悄无声息的蔓延着一股疼痛。
许姑姑点头叹息,“对,那时候他才十三岁。一个人跑到了临山,还是你爷爷奶奶把他送回来的。我爸妈知道后,吓得魂都没了。”
“临山?!我爷爷奶奶送他回去的?”
姜暖竹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当初姜爷爷还在学校当教授,听说临山风景优美,就任性的带着姜奶奶和姜暖竹去那边住了三年多。
姜暖竹对临山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许鹤仪十三岁时,她正好九岁。
那年,她也离家出走,一个人从京城走到了临山的一家乡村小屋。
姜暖竹心里有种怦然的惊愕,悄然蔓延在每一处。
她故作淡定道:“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了?”
许姑姑面露疑惑:“你不记得了?当初就是因为这件事,姜许两家才定下婚约的。”
“鹤仪离家一个人跑到临山,你爷爷奶奶亲自把人送回来,我妈说姜家对许家有恩,问过鹤仪后,就提了定下婚约的事情。”
原来,她和许鹤仪的婚事,是这样定下来的。
姜暖竹喉咙有些干涩,艰难吐词:“我真不知道。”
情到浓时,姜暖竹问过许鹤仪当初怎么订的婚。
许鹤仪只笑了笑,说一句‘都过去了。我们已经结婚了,这就够了’。
许姑姑哑然,似乎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奶奶说你回去后病了半个月,估计是给病忘了。”
许姑姑:“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看到你们夫妻恩爱,我想爸妈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只是可惜,爸临走前没能看到你们怀孕生子……”
最后,许姑姑握着姜暖竹的手,一遍遍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姜暖竹帮许姑姑盖好被子,柔声道:“姑姑,我们会的。”
直到离开许姑姑的病房,姜暖竹人都是恍惚的,她的手摸上脖颈上的小叶紫檀项链。
这是她和许鹤仪的订婚信物,还是十三岁的许鹤仪亲手制作。
不知不觉走到二楼门诊室,医生正在给许鹤仪换药。
姜暖竹静静的看着,满腔的疑问,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许鹤仪眸光扫到她,嗓音淡然:“聊完了?”
他自然的朝着姜暖竹伸手。
姜暖竹的手落在他掌心,一步步朝着他走近。
“嗯,你的伤怎么样了?”
最终,姜暖竹还是压下满腔疑惑,准备等回家再仔细问问许鹤仪。
“快好了。”许鹤仪揉了揉姜暖竹的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人都瘦了。”
姜暖竹勾唇,“那你要负责把我养胖。”
许鹤仪眼底泛开点点笑意,“好。”
收拾完东西后,已经到晚上八点多了,张秘开车送两人回南山别墅区。
路上,姜暖竹收到傅青隐的消息。
【今天刚收到警察的消息,上次偷我车标的人有消息了,好像就是你们小区的住户,可能是个惯犯,你们最近也注意点。】
【知道了,我到时候和许鹤仪商量一下,看要不要找两个保镖。】
姜暖竹刚和许鹤仪说了这件事,车到小区大门口,就碰到了陈斯沂。
他开着一辆黑色库里南,车窗半降,侧脸冷硬。
大夏天,看着他竟然有种凉意灌顶的感觉。
陈斯沂瞥到许鹤仪和姜暖竹,“许总,节哀顺变。”
许鹤仪微微颔首。
姜暖竹多问了一句:“陈总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陈斯沂:“……”
刚刚天色太黑姜暖竹没看清楚,这会再看……发现陈斯沂的侧脸有点红肿,上面还有明显的指印。
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