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血红,是安糯瘫软的身体。
骁止猛地坐起身子,心脏狂跳不止,安糯倒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手下是柔软的床铺,洁白的被子和空气中弥散的消毒水气味。
乖仔呢?
他拔掉手上的针,起床的一瞬扯到后脑勺上的伤口,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后脑勺的伤口瞬间渗出血来。
“你怎么起来了?”
刚走进门的董老板立马上前,把扶着床边柜子的骁止搀扶住。
“你走路也太不小心了,还好让保镖去找了你,要不然按照你刚好磕在石头上的伤口,坚持不了多久。”
骁止摇了摇脑袋,不对。
他猛地拉着董老板:“还有一个人,老板你看到了吗?”
“一个少年,我和你说过的。”
董老板沉思片刻,“没有,保镖找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
骁止瞬间脱力,脑袋疼得要炸开了。
他要去找他,找乖仔。
他不是摔倒,是有人袭击了他们,安糯倒地的记忆席卷而来,是谁?
那几个人是谁?
他们带走安糯是为什么。
董老板看着挣扎着要出去的骁止,只好开口安抚:“我派人去找,你伤还没好全,安心养伤,他们会找到人的。”
“疑似你父母的那两位也快要赶过来了。”
另一边。
周栋眼睁睁看着那几个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和那位董老板身边的保镖分别带走了被袭击的骁止和安糯。
他缩在隐蔽的树丛里,不敢暴露位置。
这几个人的武力,他还打不过。
几个黑衣人抱着安糯一路山上走去,正是他们村子附近有名的寺庙。
也是安糯从小到大每年都要去的地方。
周栋一路尾随,安糯被安置在了一处空房,还有几个壮汉看守,他压根无法靠近。
直到夜晚降临,一个道士模样的男人快步走进房内,昏暗的房间瞬间点亮,周栋心急如焚。
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王姨知不知道?
而房内。
刚清醒的安糯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换掉。
他手脚皆被反绑在身后,看到熟悉的人进来,立马惊喜若狂,瞪大双眼,被捂住的嘴唇只能发出呜咽声。
道士此时哪里还有仙风道骨的模样,哈哈哈大笑起来。
扯着安糯脖子上的木牌,喃喃自语道:“总算是结束了,还让老子等了那么多年,装这个鬼道士,要不是给的钱多,老子我早就不干了。”
安糯被男人吓了一跳。
呆愣愣的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男人却越发靠近,手掌按在安糯的胸口,感受到他隔着皮肉蓬勃跳动的心脏脸上露出痴迷的模样。
“三千万啊,三千万。”
他看着安糯:“别怕,一点儿也不疼的,麻药打上,锋利的手术刀轻轻一划,取出心脏,你会睡的很安稳,谁也不能打扰你。”
感受到手底下瑟瑟发抖的身体,男人越发兴奋。
好在还没打算做什么。
好似在安抚一样:“别想着让人来救你了,好好享受这最后几天,谁让你那狠心的亲生父母,那么下得去手呢。”
泪水夺眶而出,瞬间迷糊了安糯的视线。
他这是什么意思?
亲生父母?
他真的不是妈妈的孩子吗?
妈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男人鼻腔中喷出一个笑,悠悠然走出房门。
伴随着房门关闭的咯吱声,安糯伏在被子上的脸色一变,【系统,原剧情原主是这么死的?】
系统:【系统已死,有事烧纸。】
安糯:【……你疯了系统?】
系统:【我以为宿主没和我说话呢。】
这单调的语气里竟然听出了阴阳怪气。
要不要这么记仇,上次他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安糯思考着最近得到的线索。
王寡妇明显认识董老板,而董老板也是。难不成原主是两人的私生子?
不,不对。
这群人说亲生父母狠心,要他的心脏,王寡妇这些年对安糯的好,他都看在眼里,绝对不可能去害自己的孩子。
心脏配对,检查……
是了,所以从小到大他们一直在取原主的血液做检测。
但是为什么一直不下手,要等那么多年呢。
安糯眼睛闪了闪,脑子里瞬间窜出些猜测,还需要验证。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逃出去,还有骁止怎么样了?
而村里。
一直没有找到安糯的王寡妇慌忙的拿着安糯留下的信件往村长家里赶。
村长看到书信,也是脸色一沉,这王家的笑自己竟然说要去找亲生父母。
这王家小子可是他看着从房内抱出来的,王寡妇的亲自生下来的孩子,他哪里来的亲生父母!
闻言的王寡妇脸色一僵,可算想到从来没有出过山的孩子偷偷跑出去,王寡妇就担心不已,连连让村长派人去找。
而且这附近还出没有狼群,要是出事了,她可活不下。
而就在此时,牛大顺也气势汹汹的冲进村长家,骂骂咧咧:“这个小兔崽子,绝对是跑了,抓到他非得打断他的腿,竟然敢偷我的钱。”
“村长,快叫几个人跟我去抓人。”
王寡妇听到骁止也不在,立马想到了什么,她家乖仔肯定又跟着骁止跑了。
村里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直到王寡妇看到沾着鲜血,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的时候,眼睛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
冰冷的病房里挤满了人,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看着躺在床上的骁止,瞬间红了眼眶。
一纸鉴定摆在他们面前,这个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找了那么多年的好孩子。
骁夫人泣不成声,拉着骁止的手臂,到嘴边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反而是骁止,见到骁夫人后,第一时间反而不是看到女人的喜悦,而是:“妈妈,我有一个朋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