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巡不喜欢这种被人审视和打量的感觉,他想要离崔雨晴远一点,免得被波及,说这么好看的女子旁边为什么会有个乡野村夫。
可崔雨晴却拉住了他,“别走啊,我们先去见映雪一面。”
“可以吗?我说的是我。”
“当然了,你是我朋友,没有人敢拦着你的。”
崔雨晴都这么说了,陆巡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两人辗转来到内院,果不其然就看到一个肌肤胜雪,白皙如脂的女子在另外几个女子的簇拥下说说笑笑。
她也是第一个看到崔雨晴的,立刻就惊喜的站了起来。
其他几个女子也都是长安城内数得上号的大家闺秀,而且也都是两人的朋友,自然也都认识崔雨晴。
“你可来了啊雨晴。”
“对啊,就等你了,不是说好一早就来的嘛,怎么这么慢。”
她们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着实有点令人烦恼。
崔雨晴也并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而是双手拉着崔雨晴的手,说道:“映雪,年年岁岁乐于斯,要好好的。”
陈映雪重重地点点头,两人相交多年,有些话自然不必多说,心里也都明白。
这时有人看到了跟在崔雨晴身后姗姗来迟的男人,惊讶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内院,外人是不能来的!”
陆巡在路上多逗留了一会儿,是因为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熟人。
不过对方也是一晃而过,他并没有来得及搭话。
此刻被一个丰满的女人问罪,他张了张嘴,他好像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
崔雨晴说:“吵什么,他是我带来的。”
陈映雪好奇地看向陆巡,她也是头一次见崔雨晴带着个男人在身边。
“雨晴,他是谁呀?”有人问崔雨晴。
崔雨晴被几个好姐妹盯着看,也有点怪不好意思的,便故作镇定地说:“朋友啊,还能是谁。”
“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吧?”有人看出了端倪。
“看来雨晴这是要带来给我们看看,让我们把把关吧。”
“这是谁家的公子哥,我等怎么从未见过呢?能讨得雨晴这样的美人欢心,恐怕至少也得是个王爷、侯爷家的贵公子吧。”
崔雨晴被问急了,她也真的是怕陆巡生气,所以就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我说你们烦不烦啊,都说了是朋友就行了,问这么多干嘛!!”
几个女人被崔雨晴的臭脾气给吓坏了,她们其实也都领教过崔雨晴的泼辣脾气,但在这样一个场合下,她竟然会生气,倒是出乎她们的预料。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虽然安静了,不说话了,但场面也冷了。
崔雨晴也懒得搭理她们,而是对陈映雪说道:“映雪,他叫陆巡,他想跟你说说话,你现在方便吗?”
陈映雪说:“没关系啊,我随时都行,那我们去凉亭那里吧。”她说完,便又对其他几个女人说了声抱歉,自己有点事让她们先自己玩着。
这些原本就是来参加她的宴会的人,自然也不可能违背主人的意见。
只是见那三人离去,又有人开始嘀咕和好奇起陆巡的身份来了。
可她们几个人际关系非常简单,就算是有机会在类似这样的宴会或是诗会上结识一些富家子弟,但终究还是有限的。
“咱们在这里空想也是没用,去外面找那些臭男人们问问不就行了,他们天天混迹街巷的,应该知道此人吧。”
“有道理,不过也真是的,崔雨晴竟然帮他说话,甚至还跟我们吵嘴。”
“哼,她平时就是这样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还以为她生病了,来不了了,结果没想到那果然是传闻么?”
“谁说不是呢,看到她就烦。”
“好了好了,走吧,别在这里嚼舌根了,我刚才在外面好像还看到了韦杜两家也来人了,去凑凑热闹也好。”
“你是又犯了淫思病,想找那些公子哥过夜了吧。”
“哈哈哈。”
几个女人再次恢复了叽叽喳喳的状态,有说有笑地就去了前边。
再说来到凉亭的三人。
这里是以前陈映雪生病的时候,因为出不了门,所以陈父才在自家府中特意为她修建的。
这边有山有水,虽然都是人工雕琢的,但景致之间相得益彰,并不显得突兀。
很显然,设计并建造这片园中风光的人也是个大师级别的人物了。
“以前我病入膏肓,起床都费劲的时候,就是雨晴陪着我在这里散步聊天,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能在临死之前看到雨晴出嫁,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陈映雪虽然身子薄弱,但她却有着一双慧眼和一颗同样聪慧的头脑。
她看得出来自己的好姐妹对陆巡的感情,虽然后者似乎并没有类似的感觉。
崔雨晴被好友调侃,佯装恼怒地说:“呸呸呸,什么乌鸦嘴,好端端的怎么就说到‘死’上了,你现在的身子好多了,我还等着跟你去游山玩水呢!”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话。”陈映雪拉着崔雨晴的手,两人坐下,方才看到陆巡还是跟个木头似地杵在那里。
崔雨晴没好气地说:“坐啊,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去哪了?怎么在她这里你反而腼腆起来了。”
陆巡笑了笑,他觉得陈映雪一颦一笑,包括说话以及动作都太温柔了,他甚至觉得自己一旦开口说话,粗糙的声音会伤害到这个白如初雪的女人。
崔雨晴大感不爽,对陈映雪吐槽道:“你不知道,他在我家里对我阿耶那叫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连太子都要听他的。”
陈映雪瞪大了美眸,再次好奇地打量起陆巡来。
陆巡小声说道:“你这是说啥呢,我何曾那般。”
崔雨晴都震惊了,“你说话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原本就是这样细声细语的……”
“我……”
陈映雪被两人的拌嘴逗笑,一边笑一边说:“好啦好啦,知道你们两个天造地设,可以不用在我这里秀恩爱了。”
崔雨晴回过神来,面露苦涩地说:“没有的事,你不要听那几个女人胡言乱语。”
“我才没有听呢,我是自己看来的。说吧,神神秘秘的,找我何事?”陈映雪笑着说道。
崔雨晴不知道怎么开口,便看向陆巡。
陆巡倒是直接,他说:“我想来问问你,玄天观金丹服用之后,有什么感觉。”
……
陈映雪的表情崔雨晴真的太熟悉了,她通常不太想回答一个问题的时候,就是这种如鲠在喉的表情。
她说:“小雪,你别多想啊,他就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并非单纯的好奇,我其实是在查案子,玄天观的杀人案,你听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