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我们刚从内院出来,见映雪她气色不错,不像是有什么病痛的模样啊。”
一个刚跟陈映雪说话的女人忍不住说道。
“听到没有,杜庞峨你就是一骗子知道吗?快滚,这里不欢迎你。”陈岩骆也是没办法了,逮着个机会立刻就想要将杜庞峨赶走。
“不是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多嘴的女人见陈岩骆拿自己当挡箭牌去攻击杜庞峨,当即反水。
陈岩骆真的是要疯了,自己请来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看好戏的,怎么女儿这边认识的人也都是些胆小懦弱之人。
杜庞峨道:“想要知道我所言非虚,请陈家小姐出来一问便知,我不知陈老板在犹豫什么,难不成是害怕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
杜庞峨也是无奈,对付这样蛮不讲理的奸商,他这样的贵族子弟着实有点吃亏。
“无妨,陈老板害怕之心我可以理解,那我走便是。但你要记得,你囤积的丹药必将无路可销,无人敢吃,恐怕你这辈子都要跟这些丹药为伴了,哈哈哈哈。”
他说着,再次发出狂悖的笑来,当着陈岩骆的面,扬长而去。
陈岩骆真的是快要把后槽牙给咬碎了,他恨不得冲过去跟杜庞峨拼个鱼死网破。
可他不能,现在是宴会,是喜事,他必须保持最基本的体面。
还有,对方是杜家的人,他有不得不低头的理由。
而在他们对峙的同一时间,陆巡和崔雨晴正好也在人群当中,他们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崔雨晴要说什么,却被陆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她拉到一边的角落。
陆巡说:“这件事情不太对劲儿,这个姓杜的摆明了是来针对你朋友的阿耶的,这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崔雨晴被陆巡拉着手很是紧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我刚才正要跟你说的,杜家和陈阿耶在竞争江南的茶叶市场,杜家想让陈阿耶退出,专心经营他在外邦的生意。”
“陈岩骆愿意?”
“怎么可能愿意,江南地区是茶叶的主要产区,陈阿耶在那里精心耕耘了十数年,怎么可能会让。退一万步讲,他一旦让了,那就算专心经营外邦生意也不行,没有茶园,没有渠道,外面的市场也小。”
陆巡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专业的。”
“这些都是映雪跟我说的,我不懂经商之道,她倒是对此很感兴趣,也许也是想要帮到陈阿耶吧。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囤积救命金丹。”
陆巡说:“只能说他胆子很大,这单生意他注定是要赔个底掉,就看他是伤筋动骨,还是彻底被打死。不过这也不是我在意的,我在意的是,那个叫杜庞峨的,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很正常吧,杜家在长安势力庞大,想要知道昨晚发生的命案,易如反掌。”
“不,我说的并非这件事,而是陈岩骆囤积居奇的事。按理说这是何等隐秘的事,陈岩骆又是个经商多年的商贾,他自然知道在倒手之前要严格保密的道理,那杜庞峨又是怎么知道他私底下大肆买入金丹的呢?”
崔雨晴说:“会不会是陈阿耶手底下有人背叛了他?”
陆巡摇摇头,“在玄谷子死前,陈岩骆还是没有破绽的,但凡是知道他买入金丹这件事的人,一定都是他信得过的,这些人没有理由在命案发生前就背叛他。”
“当然也有小概率事件的可能,就是个别人有把柄落入了杜家手里。”
“我在想的是,会不会是玄天观里的人告诉了杜家这个秘密。”
崔雨晴说:“那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也很高吧,至少得是玄谷子,或是玄君这样子的,否则就是陈阿耶单独收买的道观弟子,由他出面替陈阿耶购买金丹。”
陆巡点点头,说:“这里存疑吧,我们得找个机会问一下陈岩骆是否有这样一个人,或者直接问他玄天观里到底有谁知道他屡次三番买丹药的事。”
崔雨晴说:“事不宜迟,我们去啊。我跟陈阿耶很熟的,我可以帮你引荐。”
陆巡却拒绝了,“现在不行,陈岩骆明显还在气头上,他现在只是暂时压抑情绪,因为面对这么多宾客,他得给自己留足脸面,但事一旦宴会结束,他一定会找个私下的地方和陈映雪对峙个明白。”
“我们要等这个机会?”
“嗯,我们最好是先跟陈岩骆通个气,而且这个局明显是针对他的。”
“小雪怎么办?”崔雨晴还是很担心陈映雪的安危。
她回忆了一下这两次见到陈映雪的画面,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病痛,她难得红润的脸上根本没有什么病态才对。
陆巡说:“这件事也很奇怪,杜庞峨知道金丹的副作用,这本该是我和狄大人之间的秘密才对,如果还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的话,那只可能是制作金丹的玄君了。”
“如此一来,这个告密者岂不坐实了,就是玄君。”
陆巡点点头,忍不住称赞道:“丫头,你真的很像你爹啊,很聪明。”
“你最好是在夸我。”崔雨晴心里很高兴,可又有点担忧,“陆巡,你说小雪她,不会有事吧,她真的在经历更大的痛苦吗?”
陆巡说:“恐怕是这样的,我其实也不能确认,但杜庞峨的话不像是凭空捏造,我只能说,我们俩可能都看走眼了,也都忽视了陈映雪的心情。”
崔雨晴非常难过,她说:“陆巡,我想回去看看她。”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真的?那你答应我不能提前逃走,要在这里乖乖等我。”
陆巡笑道:“行,快去吧。”
“勾手。”崔雨晴如果不是因为担心陈映雪的安全,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着陆巡一个人在这里呆着的。
因为他实在是与周围的环境和人格格不入,非常突兀。
自己在他身边还能时常跟他说说情况。
陆巡配合地跟崔雨晴拉钩,后者便重新回去了内院。
“你怎么在这?”送走女孩,果然那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陆巡的身后。
陆巡无语,说:“你都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你来干什么?”
“你来又是要干什么?”
“关你屁事。”
“那我的事也关你屁事。”
“我手里有剑,我可以随便杀你。”
“我手里没有剑,我随便你杀。”
哎呀?这?这无解啊。
武攸绪懵逼的从陆巡身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