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一下,天后?天后指的是武则天吗?
这个人叫武攸绪,也姓武,他跟天后是亲戚?
天后的人亲自来帮陆巡把屎把尿,还说是要保护他?
聪明如杨蓉这般的奇女子,立刻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老哥查不到陆巡的详细情报。
上面罩着陆巡的,是天后!
“我没有!”狄飞燕简直是要尴尬死了,杨蓉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直接,这搞得一屋子人都很难堪的。
“陆巡!我恨你!!”武攸绪则是将矛头对准陆巡。
他之所以帮陆巡端尿壶是因为天后之命无法违抗。
天后听说陆巡离开长安,简直就要气死了。
当初黄纯欣留下地话历历在目,天后不得不考虑自己的亲闺女是否真的会对自己下毒手。
她只好派武攸绪去找到陆巡。
这才一夜的工夫,这小子竟然就堂而皇之地出城去了。
他去了哪里,不知道;
他去干什么了,不知道;
他跟什么人一起去的,额,这个好像知道。
守门的将领回复说是和狄飞斩一起的。
武攸绪就知道一定事出有因,他的飞燕姑娘又被陆巡拐走了。
他想了想,大概也就前一天和陆巡同行的沈亦梁知道他的去向,因此武攸绪便去找了沈亦梁。
得知陆巡前往新丰县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然后就在客栈见到了因为憋尿差点晕厥的陆巡。
陆巡也是个犟种,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尿到床上,否则狄飞燕她们回来之后自己是万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的。
那样自己的一世英名也就彻底埋进了黄土地了。
还好武攸绪及时出现,这位老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破门而入,嚷着说陆巡,小爷来找你了。
关键时刻,他果然没有掉链子,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帮陆巡怼在了尿壶上。
好兄弟。
一辈子的好兄弟。
他自己其实也没有搞明白武攸绪是干嘛来的,两人刚刚解决完生理问题,狄飞燕她们就前后脚地跟了进来。
陆巡可不知道黄纯欣给武则天下毒,威逼武则天的事。
武攸绪当然也不知道,这是黄纯欣和武则天的秘密。
武攸绪真心以为武则天是因为担心陆巡的安危,抱着保护他的想法安排他过来的。
这也算是阴差阳错吧。
狄飞燕随即将在刘府的见闻告知了陆巡,随后说道:“那个洪亮果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为的就是让刘少康接近我们,利用我们来破案。”
陆巡说:“所以刘仁景其实是知道死者身份的,但他却隐瞒了这个真相,选择欺骗自己的儿子。”
想想当时刘少康脸上的疑惑和震惊,恐怕的确是这样的。
刘仁景并没有告诉自己儿子知道的全部事情。
狄飞燕说:“是的,奇怪的还不止一点,那个丰宜客栈分明就是他们家的产业,按理说他们自家产业出了问题,作为东家,应该是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问题才对,可刘仁景好像完全不在意。”
陆巡说道:“理由很简单,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个独孤侠比整个丰宜客栈还要重要。”
他不认为刘仁景只是个十足的懒散汉子,作为刘弘基的儿子,他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如果没有,他正常的做法才是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吐露出来,毕竟他还指望着儿子能够挑起大梁,照顾他这个没用的老爹呢。
可他选择了隐瞒,这就说明在他的心里是有一杆尺子的。
他权衡了利弊,然后选择了连自己儿子都隐瞒下来。
为的是什么,不知道。
但这个理由一定非常重要。
“独孤侠,有人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吗?”陆巡又问。
然而在场的其他三人皆是不知,看来想要查清楚这个人的死亡,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再去问刘仁景显然已经不现实了。
那就回长安找人查一下吧。
独孤家也是南北朝留下来的世家,他们的大本营好像是在洛阳吧。
不知道长安是否有人记得他们。
而且这位叫作独孤侠的老兄,虽然姓独孤,但是也未必就真的是独孤家的人。
陆巡想到这里,便说道:“客栈的命案暂时先放一放,我们即刻动身,返回长安。”
“啊?你的伤……”狄飞燕还是希望陆巡可以静养一晚再做打算。
陆巡说:“刀伤并无大碍,他们担心我一下就挂了,故意没有下死手,我也算是因祸得福,走吧,新丰镇的事情没有完,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陆巡选择立刻离开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原本只是为了寻找刘旭的踪迹,破获露台乡的大案只是意外之举。
解决掉高湛等人自然大快人心,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刘旭。
孩子丢失的案子拖得越久就越麻烦,杨雄虽然承诺会帮忙寻找,但是这毕竟是自己揽下的事情,不能完全交给别人去办,而自己却在偷懒。
另一方面是狄飞燕和刘少康的冲突爆发的突然,刘府里面显然是藏着秘密的,这个死者,包括凶手或许也是有意针对刘府。
这个时候狄飞燕如果继续掺和进来,或许会成为双方的眼中钉,这于她本人不利。
不如暂且抽身出来,然后坐山观虎斗。
陆巡料定凶手不会仅此而已,独孤侠的死亡或许只是开端,接下来事态如何发展才是重中之重。
静观其变吧,这是他们此时的最优解。
而且连夜返回长安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享受两位美女无微不至的服务。
这里面主要是狄飞燕,因为杨蓉压根就是做做样子。
狄飞燕对陆巡照顾有加,各方面几乎完美符合贤妻良母的形象,负责驾车的武攸绪恨得牙痒痒。
他只恨自己怎么没有受伤,如果车厢里躺的是自己的话,那该多好。
因为武攸绪的特殊身份,几人并不担心会被关在城外。
而陆巡返回长安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杨雄的白日城。
看到躺在马车上的陆巡的时候,杨雄还没意识问题的严重性。
他差点笑死,他一边笑,一边问道:“陆兄这是怎么了?”
杨蓉没好气地说:“别提了,都是你害的。”
杨雄不笑了,他以为陆巡只是痔疮犯了,一问之下才知道陆巡是差点被噶了。
他很是心虚,三令五申地重复自己真的不知道露台乡竟然是个虎狼之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