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是大历朝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对于大历人来说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到了那一日,年轻人们纷纷上街,在护城河边放花灯,饮酒作赋,好不快活。
一大早,白知愿便被凌霄唤了起来。她忙着为她挑选今日要穿的衣服,要戴的首饰,雀跃道:“小姐,今日定要风姿出众,让那燕王看看错过我们小姐这么美的人儿。”
白知愿笑得温和,也就随凌霄去了。
梳洗完毕,白知愿坐在桌前,慢悠悠的饮一杯红枣莲子茶,她姿态端庄优雅,面色温婉恬静。凌霄进来时,看到这副模样,都看呆了。
白知愿莫名道:“怎么了吗?”
凌霄这才回神,忙道:“小姐,清逸大师到了。”
白知愿闻言,大喜,急忙起身去府门口迎接。
还未到府门,就远远听见师父和父亲的说话声,白知愿加快脚步,在看见清逸大师时,忍不住扑过去抱住清逸大师的胳膊,糯糯撒娇道:“师父,你总算来了,徒儿很想你啊。”
清逸大师和蔼的笑着摸摸她的头。
一旁的白霆轩吃味打趣道:“我这父亲倒不如师父亲密了。”
白知愿闻此,忙也拉住白霆轩,她嘴角莞尔道:“父亲,多大的人了,怎的还吃师父的醋?”
清逸大师和白霆轩闻言,哈哈大笑,三人一同往屋内走去。
“师父,此次请你来,我在信中都已言明,实在我是和父亲不放心母亲的毒,想让师父把把脉。”
清逸大师温声道:“阿愿且放心,为师正是为此事而来。阿愿且带我去端慧郡主的院子里看看吧。”
白知愿闻此,忙带着清逸大师与父亲一起往端慧郡主的院子走去。
到了端慧郡主的院子,端慧郡主见到清逸大师也很是欢喜。
清逸大师细细为端慧郡主把了脉,半晌,如释重负道:“郡主身子并无大碍,那毒下的时日短,剂量也不多,未伤害根本。我再给郡主开几副药,调理下身体,彻底将这毒消除出郡主体内。”
白霆轩和白知愿闻言,终于放下心来。
端慧郡主忙谢过清逸大师,清逸大师摆手,笑言:“郡主和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白知愿忙吩咐厨房准备饭菜,师父摆手道:“阿愿,师父此次前来只为给郡主把脉,既然郡主无大碍,为师也就回终南山了。”
白霆轩忙道:“大师,怎的就要走。既然来了,当然多在府上住几日,也可与我多切磋切磋武艺。”
白知愿附和道:“是啊,师父,我还想让你帮我指点下剑法呢,看看我近日是否退步了。”
清逸大师摇摇头,道:“近日,上京不太平。燕王屡次来终南山找到我,要我来京,意让我投于他的门下。将军和阿愿知我,不愿参与朝中事。只是近日,我心中略感不安。还是尽早回去,今日是上元灯节,我便与那些收养的孩子们一起过吧。”
白霆轩和白知愿闻言,也不再强求。
白霆轩还要赶往练武场操练新兵,遂与清逸大师告了辞。
白知愿将清逸大师送到府门外。
“师父,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白知愿迟疑道。
清逸大师笑眯眯道:“阿愿,有什么是连师父也不能讲的么?”
白知愿抬眼:“师父,齐泽意的性子我也算了解一二,此人心胸狭窄,若是三番五次得不到师父的帮助,他或许会心生杀意,会对师父不利。师父请一定多加小心。实在不行,离开终南山,我白家自会庇佑师父。师父若不愿待在上京,也可离开上京,远离是非。”
清逸大师闻言,眉头一皱,片刻,轻声道:“阿愿所说,我未必没有想到。只是我终究是他的师父,不忍他走向极端。再加之他终究是故人之子,我总是顾虑一二。”
白知愿看向清逸大师道:“师父可是还对那人念念不忘?”
清逸大师摇摇头,“怎会?只是过往的情分总是斩不断。”
白知愿犹豫半晌,最终道:“师父,这世界上,人都是会变的。不管是齐泽意还是柔妃,为了一己之利,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今日之话,只意在提醒师父多加警惕。”
清逸大师一愣,随即思虑道:“阿愿说得没错,师父会多加小心的。”
“好了,阿愿快回吧。”清逸大师笑着催促道。
白知愿紧紧望着清逸大师,想起前世师父的惨死,这一世她已经救了父亲,希望也能救下师父。思及此,她不放心道:“师父,一定要将徒儿的话记着,多加小心。”
清逸大师点点头,随后翻身上马,冲白知愿摆摆手,疾驰而去。
白知愿望着师父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清,才转身回去。
待过了午后,日头西斜时,白丘泽早已按捺不住,催促白知愿尽早前往护城河岸边酒楼处欣赏全上京的花灯。
白知愿早早收拾完毕,今日她着一件雪白的狐皮锦边琵琶襟大袄,身下穿的是白色绣花锦裙,她长发挽起,玉钗轻簪,外罩一件红色披风,轻轻走动间,红色的绒毛随风飘动,十分夺人眼球。
白知愿思来想去,今日护城河边人多且杂,不大方便带剑,为防万一,白知愿找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插入她的靴子里。这才放心的走出房门。
车夫早早的等候在府门前,白知愿率先上车,凌霄紧随其后。白丘泽乘另一座马车,白霆轩不放心,命白府的几个侍卫跟着,便将他们送去护城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