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甜蜜气氛上京并不知道,而在燕王府的江暮云最近心中慌的不行。自从那日齐泽意知道了她的脸已毁,她多次前去寻他,都被他以各种借口拒绝了。
江暮云心中实在害怕,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若是真的彻底失了齐泽意的宠爱,那么她的下半生又该如何度过。
江暮云坐立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去了齐泽意的书房,却被白羽拦在门口,“姨娘,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他。”
江暮云心中焦急,她道:“我要见王爷,让我进去。”
白羽不为所动,“姨娘请回吧。”
江暮云站着不动,大喊道:“王爷,王爷!”
里面传来齐泽意带有怒气的声音,“让她进来!”
江暮云一喜,忙推开白羽,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齐泽意坐在桌前,拿着纸笔不知道在画些什么,待江暮云走近一看,画上的正是白知愿。
齐泽意的身旁更是放了许多白知愿的画像,每一幅都能看出作画人的用心。即便这样,作画人仍旧不满意,画了一幅又一幅。
齐泽意头也未抬,道:“何事?”
江暮云咬着唇道:“王爷,自那日之后,你便不肯见我,妾身心里慌,王爷……”
齐泽意抬眼,盯着江暮云的脸,江暮云被他盯的心中有些发毛,她今日也戴着人皮面具,应该是看不出来伤口。
半晌,齐泽意淡淡道:“既然脸没好,就好生待着养伤,跑出来干什么?”
江暮云低头道:“王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人会想把自己的伤给喜欢的人看。王爷,不论如何,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不管是过去在终南山,还是嫁给你之后。”
齐泽意怔愣了一瞬,他道:“说这些做什么。你若想要荣华富贵,好生待在燕王府,我自然不会少了你的什么。但是你知道,我喜欢的是阿愿……”
“不!”江暮云声泪俱下:“王爷,你醒醒吧,你与白知愿自退婚起再无可能。”
齐泽意眼里闪过一丝怒色,他厉声道:“住嘴!”
自从和白知愿退婚以后,齐泽意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两人退婚的事,似乎时时刻刻在提醒他,白知愿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江暮云被吓了一跳,上前拉着齐泽意的袖口,喃喃道:“王爷……”
齐泽意一甩手,眼里滑过的厌恶一闪而过。
良久,他又盯着江暮云的脸,沉思道:“那个江湖郎中,果然是心灵手巧,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的脸有任何问题。”
江暮云不明所以,手抚上自己的脸。
齐泽意上前,手轻轻抚过江暮云的脸。突然,一个无比邪恶的念头,从他的脑海里闪过。
既然那郎中能做出江暮云的脸,是否也能做出白知愿的脸,若是让江暮云戴上白知愿的人皮面具,每日出现在自己面前,岂不是能缓解他对阿愿的思念。
这个想法一出,齐泽意先是心中吓了一跳,但是终究是抵不过心中的贪念。
他怔怔的盯着江暮云,半晌才对着门外守着的白羽道:“去将那江湖郎中请来。”
江暮云不知他心中所想,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的脸,心中稍感安慰。
江湖郎中名为何大勇,这几天他天天被关在燕王府,也不知道燕王到底要将他怎么样。
今日猛的听到燕王唤他,何大勇心中愁云惨淡,不知道这位燕王殿下会怎么惩罚他。
一路忐忑的到了燕王的书房前,一进去,行了礼,才看见他一直医治的江姨娘也在,心中愈发不安了起来。
燕王定定盯着他,片刻,收回目光,问道:“何大夫的手艺挺好,江姨娘在本王身边这么久了,本王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她的异样。”
何大勇忙跪下求饶道:“王爷饶命,小人也只是拿了江姨娘的钱财,替她做人皮面具而已,并非真要的要欺瞒王爷,求王爷饶命。”
齐泽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道:“任何人的脸你都能做吗?”
何大勇求饶的话到了嘴边,闻言愣了一刻,才道:“是,小人的手艺是祖传的,只要是我见过的人,都能做的八九不离十。”
齐泽意点头,转身走向书桌前,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画像,拿到何大勇的眼前,道:“若是只看这幅画像,你有几成把握能做出她的人皮面具?”
何大勇看了一眼画像,画像上的女子秀雅绝俗,眉如新月,眼似秋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齐泽意见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画,不由心生怒气,提高声音道:“能是不能?”
何大勇回神,画上的女子自然是绝美的,只是这女子和眼前的燕王殿下的什么关系?难道这女子的容貌也毁了,燕王才要帮她做人皮面具。
何大勇行走江湖多年,深知有些话不该问便不问,闻言,他忙道:“王爷,虽然小人没见过画上的女子的真容,但是要做出来也能像个七八分。”
江暮云在齐泽意拿出白知愿画像的时候,眼里的震惊就没有消散过,她明白了过来,齐泽意这是想让她戴上白知愿的面具,他是真的想把她当成是白知愿的替身。
江暮云的心中又急又气,但她毕竟还要仰仗燕王,所以一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齐泽意得了何大勇的话,满意的点点头,道:“从今日起,你便住在我府上,专心做人皮面具。本王承诺,你若是做得好,金银珠宝自然少不了你的。”
何大勇心中大喜,他得此手艺终是见不了光的,眼下居然得到了燕王的赏识,只要他好好做,从此荣华富贵还不是任他想。
他思及此,忙跪下道:“小人领命,王爷放心,小人一定不辜负王爷的信任。”
齐泽意又道:“若是做好了,就交给江姨娘吧。”
何大勇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问,闻言也只好点头称是。
何大勇走后,江暮云苦笑道:“王爷,在你心中,我就只是白知愿的替身吗?”
齐泽意淡淡道:“你能做阿愿的替身,你该感到荣幸才是。若你不是替身,本王又留你何用?”
江暮云心中一惊,心里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同意,毕竟离了燕王,她又能去哪,她已经一无所有了。替身又如何,总归她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还有机会使让她陷入如此这般绝境的白知愿也尝尝这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