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明,白知愿缓缓转醒,她睁眼打量着四周,思绪回笼,才想起这是谢云嵩的房间。
她转头,却发现谢云嵩不知去了哪里。
她立刻坐了起来,下了榻,穿上鞋,快步走了出去。
一推开门,大雪已经落了两日,寒意愈发浓,她站在屋檐下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
谢云嵩裹着大裘正站在廊下不知和天临说着什么,不远处是天寻和凌霄似在斗着嘴。
谢云嵩看到白知愿出来,原本严肃的脸色立刻多了些柔情。他大步向她走来,看她穿着单薄,眉头一皱,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给她穿上,又将帽兜拉起来替她遮住发顶。
冰冷的风雪从耳边穿过,那些带着寒气的雪花再落不到她的头上,身上是谢云嵩披风里的沉水香味,再没有半点寒意。
白知愿嘴角微勾,扬起脸道:“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伤口可还疼?”
谢云嵩摇头:“不碍事了,一点小伤而已。”
白知愿笑言:“看来程公子的医术确实高明。”
谢云嵩勾唇:“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白知愿的眼里泛起点点笑意。下一秒,就听到冒着风雪而来的程北潇不满道:“谢云嵩,你这个没良心的,病刚好就如此非议我。”
白知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云嵩的眼里也不禁染上了笑意。
程北潇在他们俩面前停步,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他们二人,直看得白知愿有些不自知。她轻咳一声道:“你干嘛?”
程北潇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道:“你们二人这是重归于好了?”
随程北潇一同赶来的林管家,更是竖起耳朵迫不及待想要听一听。毕竟昨晚,这荣安县主都没有回去,在他家少爷房中留宿了一宿。照这样下去,说不定他们谢府好事将近了。
白知愿目光闪了闪,促狭道:“我们二人什么时候不好了吗?”
程北潇:“……”
一旁的林管家听了,都快要开心的跳起来了。
不远处的天临天寻和凌霄听了,也都为二人高兴。
程北潇打趣道:“谢云嵩,你这次的伤倒是没白受。”
谢云嵩不咸不淡道:“还是多亏了程大夫的救命之恩了。”
程北潇摇摇扇子,神色颇为得意。白知愿瞪大了眼睛,这寒风刺骨的天,他不冷吗?
下一刻,一道声音传来“北潇的医术确实名不虚传。”
白知愿抬眼望去,一脸笑意的晋王一身白衣,从远到近而来。
等到了跟前,看到白知愿,他眼里有一瞬的黯然,但很快又挂上了往日的温和的笑容,道:“云嵩,你的伤怎么样了?”
谢云嵩淡淡道:“没什么大碍了。”
晋王微笑道:“昨日县主在早朝上指证燕王,我才知道你受了伤。昨日想来探望你,可实在抽不开身。今日得了空,才能来,看到你无事,我便放心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寂。
白知愿忙开口道:“殿下,燕王如今有恃无恐,怕是会多生祸端,殿下还要多加注意。”
晋王点点头,又道:“既然云嵩大好了,我也不久留了。我就先行告辞了。”
众人点头,晋王最后看了一眼白知愿,才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白知愿白日就在谢府陪着谢云嵩养伤,到了晚上就回自己的府中。几日下来,倒也相安无事。让白知愿欣慰的是,凌霄和天寻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好像不止斗嘴,更多了些情谊。
白知愿站在廊下,看着一地素白,手中握着暖暖的手炉。
谢云嵩走过来,替她拢了拢簇白的披风领口,道;“在看什么?”
白知愿浅笑道:“你觉不觉得,凌霄和天寻还是挺相配的?”
谢云嵩闻言,转头看过去,凌霄和天寻正在不远处堆着雪人,男子俊美女子可爱,这么看倒是确实挺相配的。
谢云嵩问道:“你是想将凌霄许配给天寻?”
白知愿:“还得你帮我试探下天寻的心意呢?”
谢云嵩勾唇一笑道:“等你嫁过来了,再为他们举行婚礼,挺好的。”
白知愿一怔,随后脸上染上红晕。
……
上京,皇宫中。
太后得知,白知愿日日都在谢府陪着谢云嵩,大发雷霆。
“狐媚的东西!”
太后将手中的茶盏怒声扔了出去,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碎片。
周嬷嬷瞥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宫女,小宫女忙上前利索的收拾了去。
周嬷嬷重新为太后泡了杯茶道:“太后息怒,一个大臣之女,太后想要除掉,不是轻而易举吗?”
太后冷声道:“你说的容易,哀家已经命人埋伏在她每日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可是她这几日出门,都未落单。谢云嵩有时还会亲自护送她,哀家如何下手?她本身就武艺高强,在京中动手本来就不易,加上她身边还都是武艺高强的人,哀家的人竟这么多天,都没法下手。”
周嬷嬷眼眸一转,道:“太后,若上京动不了手,不如将她引出上京。出了上京,想要她命的人可不只您一个。”
太后顿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好计策?”
周嬷嬷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后听罢,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即道:“传令下去,就说年关将至,皇帝体弱,哀家要亲自去普华寺为他祈福,命皇后带着众嫔妃还有所有的皇子公主以及二品官员的子女一同前去为皇上祈福诵经,以祈求我大历来年风调雨顺,皇帝早日康复!”
周嬷嬷低头道:“是!”
白知愿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谢府和谢云嵩一同作画。
天临在书房外敲响了门。
谢云嵩头也未抬道:“进来!”
天临推门而入,行过礼,道:“少爷,县主,太后有旨,三天后,所有二品以上的官员子女都要随她一起去普华寺祈福上香,为皇上祈福。”
白知愿停笔,问道:“太后亲自去?这天寒地冻的,还有谁前去?”
天临:“回县主,还有皇后和众嫔妃以及皇子公主们。”
白知愿:“如此兴师动众,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云嵩握住她的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担心,我陪着你。”
白知愿斜靠在他身上,道:“我不担心,正好去普华寺你可以见见你的母亲。”
谢云嵩点头,将白知愿揽入怀里,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都顿觉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