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祁硕熟练的吞云吐雾祁年皱眉提醒,“祁家不让抽烟。”
祁硕转头瞥了他一眼,冷嘲道,“叛逆期抽少了?在这儿教训我?”
祁年哑然闭嘴,十七八岁的年纪的确叛逆的干过,这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但祁年很快反应过来,他都是偷偷干的祁硕为什么会知道?
祁硕也没解释,安安静静抽完一根才开口,“恨我?”
祁年没说话,谈不上恨,就是觉得过去那些年活的很憋屈。
但祁年的沉默在祁硕看来就是默认,他刚要开口就又听见赵胤的声音。
神出鬼没的趴在了车窗上,“小叔叔让我告诉你们,十分钟,说不清楚他就自己上了。”
祁硕张开的嘴巴直接脱口,“滚!”
赵胤切了一声,朝祁硕竖中指,然后就又飘走了。
祁年再要感觉不出有猫腻就是傻了,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祁硕,“到底什么事?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
祁硕瞥他一眼,反问他,“我要是对你好,不用他们教自己就巴巴送上来了,在林悠悠那个女人身上吃的教训还不够?”
祁年顿时哑口,眉头皱的死死的,所以这算什么意思。
看着祁年纠结思考的模样,祁硕叹了口气又点了根烟,“你那会儿才多大,随便对你一点好就巴巴往跟前凑,但凡有丁点好东西都要藏起来往我枕头底下塞。明知道他们是要榨干你,你在那儿说什么,说你的就是我的。”
祁硕整个靠进靠背里,“小时候都这么好骗,养成习惯了长大了只会更傻!”
祁年真的有被侮辱到,却选择沉默的没有出声。
好半天祁年才呐呐开口,“之前我离开家是你说的?”
“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呢,留一个就行了。”祁硕侧目看向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有点烦人。
祁年再次沉默,他就说怎么会这么容易,原来是这样。
祁年盯着身旁陌生又熟悉的人,熟悉是他们是这个世界最亲的兄弟,陌生是记忆里这个大哥都在疏远他。
他本以为祁硕是讨厌他的,可现在却发现并不是。
有目的的疏远,却记得那么遥远的事情,如果不重要怎么可能会记得,如果不在乎又为什么会知道他做的那些叛逆,甚至是想办法送他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祁年的内心久久无法平息,他开始回想过去,父母无止境的洗脑,祁硕的冷漠疏远,还有祁硕永远都学不完的东西。
不管什么时候,祁硕似乎都是那一个表情,麻木的像个机器。
想着家里对祁硕的期待,就像是对他的教育压迫一样,家里对祁硕的期望更高,而那种孤注一掷的期望和严苛祁硕又是怎么过来的。
就连后来祁景来到祁家,定了三月之期,祁硕也都是那个被排除在外的。
祁家这一辈似乎所有人都不亲近祁硕,他就像是个独行侠,任何事都要自己去扛。
现在是二十七岁,过完年就二十八的祁硕,那之前呢,祁硕是不是也像他这么痛苦的煎熬着,也想要去逃离。
祁硕比他年长,也很有能力,只要祁硕想就可以彻底摆脱。
可祁硕没有,反而在他以谈恋爱为借口时帮了他一把,让他离开了那个窒息的地方。
但祁年还是不平衡,他生气的质问,“可你为什么不说?”
“说了你会走?”祁硕把问他反抛回去,他就是太了解祁年的性格,小时候他一点点的好祁年到现在都记得。
如果他说了祁年肯定不会走,既然注定要有一个留下又为什么非得绑住两个人?
祁硕有些疲惫的按了按额头,“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平衡,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就算我能带你走,那我们走了之后呢,你觉得他们会什么都不做?
你忘了爷爷是怎么死的了?是姑奶奶那几个兄弟为了争权被害死的。如果不能留下一个去定他们的心要怎么样?是看着他们害死别人,还是让曾爷爷把他们赶出祁家?”
祁年当然没有忘记,就算那时候他还没出门,但家里长辈时不时的会提及。
爷爷被害死,祁明堂也差点丢了命,他觉得祁家欠了他,祁隽也在这一点上给家里很多补偿,间接助长了他的野心,从而变得疯狂。
让祁硕去竞争家主的位子是最稳妥也名正言顺的办法,一旦祁硕离开,祁明堂绝对会被刺激的做出一些疯狂事来。
祁年紧抿着唇胸口有些沉,在他为了那些委屈自我怀疑叛逆怨恨的时候,祁硕就已经想的这么多了,为此不得不去隐忍筹谋。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不可弥补。
祁年深吸了口气,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安慰还是别的?
祁年不知道,只是觉得闷。
好在十分钟很快就到了,车外的鬼气散开,祁墨走过来敲了敲车窗,“都说清楚了?”
没人回答他,气氛莫名有些沉重。
祁墨拉开车门对祁年说,“都各自静一下,也不是非得这两天就出结果。”
祁年听话的下车,走出几步后又回头,他问祁墨,“二哥什么时候知道的?”
“应该会比你预期的早很多,老四是前段时间,算是意外,其他人还不知道。”祁墨解释着,“过完年我们会跟曾爷爷说,初六之前回来。”
祁年嗯了一声,忍不住又看了眼车里的祁硕,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看着祁年走远祁墨才开口提醒,“别装深沉了,老三心软的很,估计今天晚上就能想通。”
祁硕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最好祈祷除了那两个其他人听不到。”
“放心,这次是单独的,连曾爷爷都没有。”
祁硕这才作罢,他起身下车到前面的驾驶座,冷着脸开车先走了。
祁墨站在原地吃了一嘴的车尾气,还真是别扭的性子。
顾舟和祁景也在偷偷看,确定是真的说开后才松了口气。
一家人嘛,又是亲兄弟,能好好的当然要好好的。
祁景对这个新年十分满意,又解决了一桩事,晚上回去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