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钱?”
秦安安转头看向冯静柔。
心里在说:【妈妈,我们帮帮那个哥哥吧!】
冯静柔心领神会,立刻拿出两块钱,递给小女儿。
那个年轻人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跟他的大儿子秦彻年纪相仿,很自然地勾起了冯静柔的怜悯心。
就算安安不开口,她也要出手帮他一把。
冯静柔很欣慰,女儿年纪小小,就生了帮助别人的善心。
秦安安去之前,她又掏出十块钱,塞进秦安安手心里。
“给大哥哥。”她小声嘱咐道。
秦安安懂妈妈的意思,立刻拿着钱,走到店主身边,踮起脚尖儿把钱递给店主。
“替他,付!”
她嗓音清脆。
店主看向冯静柔那桌,见她点头,便二话没说从秦安安手里抽走一块钱,转头进了后厨。
年轻人垂眸看着给他解围的小萌娃,有些不可思议。
“小朋友,谢谢你帮了我。”他蹲下身,视线与秦安安齐平,“你叫什么名字啊?”
“秦安安!”秦安安脆生生答道。
她看清楚他的眉眼,更觉得眼熟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秦安安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主儿,想不起来便不想了,把手里的十一块钱,一股脑全塞进他手里。
“拿着。”
“不行不行,我们素昧平生,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年轻人赶忙摇手,抱起秦安安走到冯静柔桌边。
他心里清楚,小孩子的言行都是大人教的,他要对小奶娃的家长道谢。
冯静柔接过秦安安,笑着摆手:“出门在外,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孩子,我相信你是被偷了钱包,不是故意蹭饭。这十块钱,你就拿去用吧,希望能帮你度过难关。”
胖姐笑眯眯看着冯静柔,心想小冯的菩萨心又泛滥喽!
不过她没制止她。
如果年轻人是骗子,左右也不过是十二块钱的事,等她们店开起来,很快就能赚回来。
但万一年轻人真得是遇到难处了,她也愿意帮一把。
年轻人身穿白衬衫,看起来斯斯文文。跟店主借了纸笔,写下自己的家庭地址和姓名,递给冯静柔。
“阿姨,感谢您帮助我。可我不能白白要您的钱,我一定会还您钱!”他起誓一般郑重说道,眼神坚定地能入党,“这是我的家庭地址,我叫赵石。”
冯静柔没想过让他还钱,但不愿伤了年轻人的面子,便郑重收下纸条。
胖姐扫一眼那纸条,惊讶道:“你是金陵人?咱们是老乡啊!”
金陵是苏省的省会。
出门在外,一个省的都算老乡。
赵石眼睛一亮,顿时生出一种亲切感,跟冯静柔透露说自己刚刚大学毕业,没有接受国家分配的工作,想来羊城闯一闯。
谁知,才刚来,就遇上了小偷。
胖姐笑他太年轻,多吃点儿亏,就知道世道险恶了。
赵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离开前央求着冯静柔给他也写一个地址。
他怕冯静柔不会主动找他还钱。
冯静柔被缠得没办法,只能把家庭地址写给他。
赵石又连连说了很多句“谢谢”,走出店面,汇入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很快就没了踪影。
胖姐挑眉看向冯静柔,笑着问她:“你说,他真会还钱吗?”
冯静柔:“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还愿意借钱给他?”
胖姐嘴上嗔怪冯静柔,心里却觉得她可爱死了。
她肚子大了,不能抱秦安安,就握着她的小手,夹着嗓子对她道:“安安,咱们娘俩以后可得看好你妈妈啊!可不能让她被坏人骗了呦!”
秦安安让超神系统查阅剧情,终于知道刚才那个赵石是谁了。
她心里狂震,惊喜不已。
【胖姨啊,我妈可没被坏人骗啊!】
【刚才那位,可是未来的房地产大佬!妥妥的钻石潜力股啊!】
【还有还有,我刚才一直觉得赵石长得眼熟。原来他竟是赵市长的儿子!赵市长家在金陵,独自一人在华北任职,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哎呀,我妈该不会是锦鲤命吧?随随便便帮个人,就能搭上未来大佬?!】
秦安安认真打量起冯静柔,发现妈妈的五官长得很不错,厚耳垂、圆下巴,鼻梁高挺、鼻头有肉,在面相学里是妥妥的富贵相。
【原来,只要破了妈妈的死劫,接下来就都是好日子了呀!】
秦安安唇角的笑压不住了。
妈妈有好日子过,就是她有好日子过。
【躺平人生,我来啦!啦啦啦!】
冯静柔听着小女儿的心声,哭笑不得。
她没存搭上大佬的心思,但是能帮上赵市长的儿子,她特别高兴。
吃过饭,她们就不回招待所了,直奔火车站。
雷港生排队买了卧铺票,扛着两个大包裹,一路把他们送上火车,居然一翻身上了卧铺二层,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林丰县。
“我想秦铮哥了,去看看他。”这是他给出的理由。
秦安安却知道,他跟着上车另有原因。
刚才在火车站,她又看到了之前跟踪他们的黑色轿车。
雷港生一定也看到了。
列车开动后不久,一个戴着帽子掩住半张脸的男人,在火车站外的报刊亭打电话。
“雷港生一直寸步不离得守着姓冯的,我……我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女人暴躁的吼声。
“废物!都是废物!”
“连一个农村妇女都对付不了?你死在外面吧,别给我回港岛了!”
说罢,狠狠挂上电话。
————
话分两头。
林丰县进入了一年一度的插秧季。
电灌站放水后,各乡各村的人立刻行动起来。
农民们先把培育好的稻秧从育秧田里拔出来,用去年留好的旧稻草扎成一捆儿一捆儿的,再送去犁得松软的水稻田里进行插秧。
秦铮厂里、家里两头跑,人早就累麻了。
但春播秋收都不能耽搁,他带着放了农忙假的秦凌和秦砺去田里,刚拔了三捆儿秧苗,就累得直不起腰了。
他站起身,拳头轻轻捶腰,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育秧田,叹一口气。
秦凌凉飕飕得瞄他一眼。
“这就累了?”
“我妈去年背着安安下地,先干完你爸妈家的,才能回来干咱自己的。你说……她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