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安陪妈妈在店里工作。
人在店内,神识却早已躲到了超市空间,吹着空调,吃着冰激凌,看着大屏幕上关于爸爸的远程剧透内容,嘎嘎直乐。
屏幕上,霍振川话里话外都想见秦安安。
秦铮随口胡诌:“静柔回娘家了。”
霍振川:“咱们有车,去接她们娘俩回来。”
“娘家在沪市。”
霍振川:“……”
见不到秦安安,他又提出要见秦彻、秦凌和秦砺。
秦铮:“三个儿子也不在家。”
“他们去哪儿了?”霍振川狐疑地问道。
秦铮:“他们被虎太奶抓走了,虎太奶托梦说,要等霍总你们离开华国以后,才肯放他们回来。”
霍振川看出他在撒谎,苦笑着说道:“……看来我们得尽快离开华国,才行啊!”
秦铮立刻说道:“我送你们去机场!”
霍振川:“……”
二人说话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厨具厂的院子里。
赵明鑫坐在车里,听了一会儿二人的对话,突然改变主意,不下车了,让司机调头往步行街开。
很快,日理万机的赵市长出现在服装店里。
“请问,您要买……赵市长?”冯静柔一回头看到是赵明鑫,吃了一惊。
秦春霞听说市长来了,更是局促得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
忙去给市长倒了杯水,又吩咐何三妮搬凳子。
结结巴巴地说:“市、市长,您喝凳子,坐水。”
“我不买赵市长,我也喝不了凳子,坐不了水。”赵明鑫笑呵呵,接过水杯,安慰他们,“我只是闲来无事,来逛逛,你们不要紧张嘛!”
他像个闲适的散步大爷,坐在凳子上,跟冯静柔和秦春霞聊店里的生意如何,聊属于服装店的生意经。
说话间,视线却屡屡落在秦安安脸上。
十分钟后,赵明鑫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小冯同志,你店里太忙。又做生意又带娃,实在太辛苦。都说市长是百姓的父母官,要处处为百姓着想。我今天休息,索性帮你带一天孩子吧!”
冯静柔赶忙婉拒,但赵明鑫坚持,她没有理由拒绝,只能眼看着赵明鑫抱着秦安安,坐上车走了。
秦春霞挠挠头:“静柔,我是不是在做梦?市长给咱带孩子?”
“谁说不是呢?”冯静柔也觉得这事儿诡异得像做梦,“大姐,你守下店,我去给秦铮打个电话。”
她快速走到步行街尾端的公用电话亭。
拨通秦铮办公室电话,告诉他事情的始末。
“秦铮,我怎么感觉,赵市长带走安安是另有目的呢?”她微眯着眼睛,靠直觉猜测道。
“你说,赵市长不会也能听到安安心声吧?”想到这一层,她变得无比紧张。
秦铮呼吸一滞。
他也害怕安安心声会被外人听到。
他安慰冯静柔不要担心,匆匆挂断电话,打算去找赵市长要女儿。
一只脚刚迈出办公室大门,他就石化了。
他看到了什么?
秦安安出现在厨具厂的院子里。
一只小野猫刚睡醒午觉,正在懒洋洋地伸懒腰,秦安安趴在地上模仿小野猫的动作,样子呆萌又可爱。
让秦铮感到惊悚的是,秦安安左边年过六旬的霍振川,和她右边四十好几的赵明鑫,两个老男人此刻也趴在地上,陪着秦安安一起模仿小野猫伸懒腰。
这画面……诡异!惊悚!离大谱!
秦铮立刻转身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拿出照相机,冲到外面冲着三人“咔嚓”摁下快门。
小野猫被吓跑。
秦安安抬头,看到秦铮就笑,张开手臂让爸爸抱。
可爱的小模样再次萌化了秦铮的心。
秦铮没忍住,对着她“咔嚓”“咔嚓”又拍下两张照片,才将相机递给刀疤男,弯腰抱起秦安安。
秦安安笑嘻嘻:【爸爸,霍爷爷和赵市长腰不好,我刚才教他俩猫式瑜伽呢!他俩学得很不错呦!】
秦铮一愣,唇角勾起笑意。
他不懂什么叫做“猫式瑜伽”,但他听清楚了三个字——腰、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腰不行,实惨!
霍振川和季婕对视一眼。
听到了!
他们又听到安安的心声了!
“大野猫”赵明鑫低声问“老野猫”霍振川:“霍总,咱们之前谈的工业园投资计划,您考虑得如何了?”
霍振川从听到安安心声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瞄他一眼。
几天相处下来,他早就看出赵明鑫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犟种,同时,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精明人。
他带秦安安来,就是为了继续缠着霍振川,跟他谈投资的事。
霍振川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身,声音同样放得很低:“那得看赵市长的诚意了。赵市长能帮到我,我自然乐意投资。”
聪明人说话,从不用把话说得太明白。
二人齐齐看向秦安安。
赵明鑫微微一笑,话里有话地说了句:“我一定让霍总如愿以偿。”
霍振川来华之前,赵明鑫做了很多功课,在《林丰县志》中无意间看到霍振川的父亲霍明阳的照片。
用“如遭雷击”形容当时的感受,一点儿不为过。
照片上的霍明阳,跟秦铮实在太像,完全就是斯文儒雅版的秦铮。
他立刻意识到,这俩人之间,绝对有着某种血缘关系。
赵明鑫立刻吩咐市公安局长派人秘密调查。
不过几天时间,就收到了铺满一整张办公桌的信息,每一条都很炸裂。
四十几年前,季婕在林丰县人民医院生下一个孩子。
半年前,港岛那边有个私家侦探悄悄过来,暗中调查季婕生孩子的同一天,还有哪些孩子也在林丰县人民医院出生?
具体调查了哪些信息,公安局没办法全部查到。只知道那人抄走了季婕生子当天的生产记录,随后,又去了槐花村……
当天的生产记录里,赫然写着秦铮母亲刘凤英的名字。
这些其实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同县产妇同一天在同一家医院生孩子,本无可厚非。
但,随后调查出来的信息,让赵明鑫很是在意。
季婕的女儿,刚生下来便浑身紫绀,呼吸困难,被诊断出先天性心脏病,县医院的档案室里还存着当时的病历。
先天性心脏病,具有一定的遗传性。
但是,季家和霍家的先辈,无一人死于先心病。
刘凤英的一个哥哥、一个堂哥,却都体弱多病,幼年时就早早去世了……
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并无法确定他们是否是因为先心病去世。
但,这丝丝缕缕的信息,仿佛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只差最后一条线收尾。
直到在陪同霍振川参观工厂时,赵明鑫见到了他的女儿霍瑶,看到她跟刘凤英七分相似的脸。
最后一条线出现,完美收尾。
织成了一个名叫“狸猫换太子”的大网。
刘凤英买通妇产科医生陈佩兰,用患有先心病的女儿,替换了霍振川和季婕的儿子!
两个孩子,自此走上了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人生。
赵明鑫仔细研究过霍振川,知道他表面是儒商,实则掌控着港岛那边最大的帮派,是个狠人。
狠人替仇人养了四十几年女儿,已经查出真相,却迟迟没有动刘凤英和秦福田。
原因只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