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后。
身穿连帽卫衣加外套跟牛仔裤的男生骑着自行车从东门出来,然后一个漂亮的刹车,双脚撑地自行车就停在厉臻的车旁,长得有几分像厉臻的脸冲车旁站着的厉臻扬起笑容叫道:“哥。”然后俯下身笑着跟车内的人打招呼,“传武哥,好久不见!”
霍传武嗯了一声,“好久不见,厉温。”
厉温笑着起身看着厉臻问:“叫我出来什么事?”
厉臻上下看了他一眼说:“最近没好好吃饭。”
“我没瘦,每顿都好好吃了,你看起来也是,每顿都好好抽烟了,妈要知道可定得夸你。”
听着惯用的风凉话唠叨,再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人一脸嫌弃,厉臻好笑地扇了扇周身残余的烟雾。
厉温嫌继续嫌弃道:“别欲盖弥彰了,我又不是你妈才懒得管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厉臻转身从车内摸出了一个纸袋递给厉温,“苏婉怡把东西落在我车上了,你帮她拿回去。”
苏婉怡落下的东西叫他来拿?厉温看了眼连包装都没打开过的纸袋,没接,而是抬头看自己亲哥好一会儿,说:“婉怡对你……”
话没说完厉臻已经把纸袋放入他的手里,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问道:“这周末休息吗?”
厉温看自己哥哥再平淡不过的表情,叹了一口气,“休息。”
厉臻嘴角一弯,“我过来接你回家吃饭。”
厉温哼地一笑,眼里是高兴的,但嘴却忍不住说道:“还是到时候电话联系,谁知道你会不会又临时有事。”
厉臻没反驳地点了头,将双手插入裤兜对他说:“进去吧。”
“嗯。”厉温又翻转了一下手里的纸袋,但想了想,他哥决定了的事估计谁都改变不了,只能将袋子往自行车篮子里一放,抬头看向厉臻说,“你二十八了,是不是该给我找个嫂子了?”
“你刚说不是我妈不管我的。”
“所以我没让你给我找儿媳妇,而是嫂子而已。”
“啰嗦。”
厉温笑着一脚踩上自习车脚踏板,人都准备走了,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哥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星辰姐?”
厉臻没好气地就说:“没你惦记,赶紧进去。”
“那你倒是赶紧找女朋友,别只知道工作,都快青灯古佛了。”
厉臻啧了一声,“你这只知道学习的倒有理了?赶紧走。”
目送厉温进了校门,厉臻拉开车门坐进去,“走吧。”
霍传武驾着车子离开。
厉臻目视前方好一会儿,开口再说:“帮我查一下,今晚十点二十分左右,AK909号包间门口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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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厉臻坐在办公室的沙发区,看着霍传武发来的一段监控录像。
昨晚十点二十二分,909号包厢门口有两个男人发生口角,最后两人中五十岁左右的醉汉被打倒,而打他的人正是方鹏飞。
霍传武打来电话说:“视频里打人的叫方鹏飞,文兴公司老总李明德的女婿。不过方鹏飞后来也被人打了,还被扒了衣服绑了丢在卫生间,但目前找不到打他的人是谁,我推测这人跟AK有关,否则不可能人证跟物证一个都没留下。”
厉臻很快想到昨晚陆星辰跟楚泽衍的对话,他也暗中观察过楚泽衍的手,这样看来方鹏飞是被楚泽衍打的。
没得到厉臻的回应霍传武继续说:“被方鹏飞打的人是从外头找过来,但被打之后就被保安拖出去没再回来,目前还没人知道他的身份,这人需要具体查吗?”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知道老头是跟方鹏飞有私人恩怨才找过来闹事,没想到可查的价值。
厉臻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他便跟电话那头的霍传武说了声:“不用。”
说完挂断电话,看着像个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朝他走来的江海诚,不用想就知道他找他做什么。
果然,江海诚坐到沙发的另外一边就试探着就开口问:“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厉臻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没有。”
江海诚一口气提上去,最后又慢慢放出来,很认真地看着厉臻问:“你跟陆星辰究竟是怎么回事?”
厉臻也没避讳地回答:“你不是听到了,前任。”
“你真跟她谈过?”
“谈过。”
“她……”江海诚有点问不出口,怕伤了眼前人的自尊,想了想,又觉得就算真是那样,现在的厉臻也早就扬眉吐气了,又豁出去似的问道,“陆星辰当初真是因为你没钱才分的手?”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厉臻腮帮子微微一紧,江海诚还是迅速自保大声说,“就算是那样也只能说明陆星辰没眼光,以你现在的辉煌什么也不说都能啪啪打她的脸,让她后悔都没地方哭!”
厉臻面色无异,但一言不发。
江海诚看了这闷葫芦半晌,不得不以玩笑的口吻警告道:“你别告诉我,你对这样的前任还余情未了?”
“没有。”厉臻这次回答得很快,而且昨晚他当着陆星辰的面放的最后的话也是,他厌恶她。
但江海诚到底在质疑什么?
厉臻心底莫名地冒出一股火气,冲着江海诚的,“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轻贱?”
“当然没有。”江海诚被突如其来的火气给震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为什么要对他发火,不过他还是识趣地安抚说,“我只是担心,你一不小心又误入歧途嘛。”
是吗?厉臻懒得再回答。
江海诚知道这人不爱聊天,但也没想到会把天聊死在这里,但他还有很多问题没给他指出来,所以接着满脸堆笑又说,“我知道你对陆星辰肯定没什么啊,但是,你突然抢文兴公司的南环项目……”
还没说完厉臻斜眼看过来,并拿起茶几上的咖啡。
江海诚立刻手忙脚乱拿起手边的靠枕挡,“正常聊天你要是急了说明你心里有鬼……”
厉臻只是正常地喝了一口咖啡,看他做贼心虚的样子回了他两个字:“巧合。”
这话说出来大概只有他自己相信吧?江海诚呵地一笑,将靠枕抱在怀里,继续在作死的边缘试探:“那你为什么要让她留在臻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