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样的场景,我显得有些尴尬,虽然在座的每一个人我都见过,甚至还有几个人是非常熟悉的朋友,但是此刻的我,就好像是午后看见的那根烟囱里冒出来的浓烟一样,很没有礼貌的闯入到了这场本不该有我的聚会上。
正在这时,秦臻已经给我搬过来了一把椅子,并把我按了下去。笑了笑道:“怎么看你一脸拘谨呀?这可不像平常的你啊?”
我也勉强的挤出笑脸,反问他道:“怎么大家突然想到来这边聚餐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忘?”阿森在我的对面道。
看着一脸疑惑的我,秦臻喝了一口酒,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也是,你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忘记了也是正常的,要不是你太忙了,我今天肯定就叫你过来了!”
我还是没想起来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只能有些木讷的看着秦臻,并希望他赶紧开门见山的把答案说出来,要不然这样僵持着,最尴尬的人一定是我。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秦臻看了看手表,对我说道:“再过一个半小时,今夜的二十四点,我的第一张音乐专辑就要在全网各大平台上首发了!”
他不必再往下说了,因为听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了大家今天聚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大家都是秦臻的朋友,也都是玩音乐的,这样一个令人激动的时刻,我想他们一定是想要和秦臻一起等候的,而秦臻也一定是希望有他们的陪伴的。
想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想到了那两个和秦臻命运息息相关的女人,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这两个女人应该都生活在南京,不清楚她们两个人在今夜会不会也期待着秦臻的这第一张音乐专辑的发布,我想她们会的,不论是出于对秦臻的什么样的感情,她们都会等待的。
眼角的余光,让我看见了夏甜,从我进来到现在,她并没有说过一句话,也只是在我进来的那一瞬间,我们两个人的目光有了短暂的交集,除此之外,她和我好像与桌上的其他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我和她之间,就更加好像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直没有说话的夏甜突然站了起来,似乎她想要离开这里了。
秦臻放下酒杯,看着她问道:“怎么要走了吗?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零点了!再陪大家聊会儿呗!你说以后你要是在无锡定居了,哥们儿几个可能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你了!”
我自然听明白了秦臻这番话的意思,心里头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夏甜终于是笑了笑,说道:“这你可就太看不起我了!再怎么说我也在济南这座城市生活了两年多,这里已经是我第二个家了,以后我肯定会常回家看看的……至于零点嘛!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我还是等着明天早上起床之后,再欣赏一下你的专辑吧!”
她就这样的走了,从始至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在这张桌子上,也许没有人比我和她更熟悉了,但是在今夜,我们俩好像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沉默了,拿起桌子上的半瓶酒,一股脑儿的灌进了嘴里。随后又从箱子里面取出来了一瓶新酒,我今天本就是来这里喝酒的,我一定要多喝些,最好把自己灌醉才好。
桌上的朋友并没有拦着我,或许在他们眼里,我这是真性情,不做作的表现。
可当我把第二瓶啤酒的盖子刚刚起开时,夏甜突然又转身回来了。
“喂!你送我回家!”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夏甜,指了指自己,询问她刚刚那句话是对我说的吗?
夏甜有些无语的看着我,片刻后,她又开口道:“看什么看啊?就说你呢!楚然,你送我回家!”
“为什么是我?”我有些茫然了。
“废话!你看看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专业玩音乐的?就你是一个半吊子都算不上的选手,瞎凑什么热闹?”
“哦……”我拿起啤酒瓶准备再喝几口,岂料却被夏甜拦住道:“别喝了,我让你送我回家是保护我的安全,等下你喝的醉醺醺的,我都不敢想象你是保护我安全的人还是让我变得不安全的人了!”
我有些尴尬的放下了啤酒瓶,在众人的喧闹和笑声中,和夏甜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泉城一梦”。
“打个车吧!挺冷的!”我看着夏甜好像有徒步回去的想法,但是我记忆里,她家的位置距离“泉城一梦”可不算很近,至少半个小时之内是走不回去的。
“别废话,也别说话,我喜欢走路!你管不着,你就安安静静的跟在我身后,保护好我的人身安全就好了!”
我清楚她的脾气,也知道我是拗不过她的,所以就如同刚刚她所说的那样,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安静的向前走着了。
她似乎还是那个不太安分的女人,看着她时而大步时而小步的走着,我才发现她原来是在踩着路灯的影子。
所以我也学着她的样子,一起无聊的踩着这些影子,似乎这些影子有多少,我们就会走多远一样。
在跟随着夏甜走的这一路,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前方到了哪里,因为我知道,夏甜是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就这样跟随着她,准没错的。
又走了一段路,夏甜终于停下了脚步,我也停了下来,可当我抬头看去时,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夏甜的家,她竟然把我带到大明湖来了!
在我还处于十分诧异的状态时,夏甜突然回过头,表情严肃的问我问道:“楚然,咱们两个人认识多久了?”
我看着她,仔细的想了想,回应道:“前年的秋天遇到的,应该是快要一年半的时间了吧!”
“是啊!已经一年半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在济南一共才生活了两年的时间,居然一年半的时光里都有你!现在想想,还真的是有点不可思议呢!一年半……一年半,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一年半可以挥霍啊!”
我听着她有些类似于胡言乱语的碎碎念着,也不知道该回应她些什么。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夏甜突然又笑了笑,道:“楚然,我要结婚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