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然和季惜芷来到会客厅的时候,大月皇帝身边的侍卫早就已经不耐烦到极致了。
“万花神医就是这样子对待前来看病的病人的吗?”一见到叶柔然走进来,侍卫便毫不客气地大声厉喝质问道。
面对侍卫如此无礼的质问,叶柔然却显得异常淡定从容,只见她面不改色地回应道:“我可从来没有强求过你们一定要来找我看病啊,如果觉得等待的时间太长难以忍受的话,你完全可以选择现在就立刻转身离开。”
叶柔然这番云淡风轻的话语,让侍卫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手指着叶柔然,却又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然而,叶柔然依旧神色自若地继续说道:“怎么?难道你连自己的手指都不想要了吗?”
“你……你竟敢口出狂言!好啊,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侍卫被彻底激怒了,怒不可遏地咆哮着,并顺手抽出腰间的佩刀,作势就要朝叶柔然砍去。
“住手!”
“你找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大月皇帝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呵斥道。
同时响起来的,还有鹤虱的声音。
事实上,大月皇帝心中早已对叶柔然充满了怨言。毕竟,他已经在此苦苦等候了整整三天,眼看着约定好的治病日期已至,可叶柔然却偏偏姗姗来迟,这无疑让他的怒火愈发旺盛。因此,当侍卫对叶柔然出言不逊时,他并未加以阻拦。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侍卫竟然如此沉不住气,经受不住丝毫挑衅,甚至还企图直接对叶柔然动起手来。
就在侍卫们举刀准备行动时,鹤虱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只见鹤虱身形一闪,猛地一脚踹向侍卫,那侍卫瞬间被踢倒在地。此刻的鹤虱,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冰冷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侍卫身上。
“自从我跟随小姐以来,已经有多久没有人敢如此无礼了!”鹤虱声音低沉而冷酷,但她的注意力却始终集中在大月皇帝身上。
大月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转头看向叶柔然,说道:“万花神医,我此次前来确实是真心求医。然而,你却屡次三番地刁难我,这难道符合你作为医者的道德准则吗?”
面对大月皇帝的质问,叶柔然显得异常淡定。她轻轻吹去茶盏上的热气,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茶,然后缓缓说道:“三番五次上门求医之人并非只有你一人。怎么,别人都能耐心等待,唯独你等不得了吗?再者,我并未拒绝替你看诊。只是,你难道不懂得审视一下自己来访的时间吗?莫非你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需睡眠?”
叶柔然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大月皇帝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原来是自己来得过早,打扰了她的休息。
大月皇帝紧紧握住拳头,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情绪波动,缓缓起身向叶柔然行了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道:“这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之处。只是我一直遭受病痛折磨,实在难以忍受,这才迫不及待地提前赶来。还望万花神医见谅。”
叶柔然的眼神从容淡定,对于大月皇帝的解释毫不在意,她转头对身旁的鹤虱吩咐道:“此人太过嘈杂,影响到我们交谈了。你将他带出去吧。”
“遵命,小姐。”鹤虱应了一声,伸手抓住侍卫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其提了起来,然后拖着他径直走出了会客厅。
大月皇帝此次出行只带了一名侍卫,如今侍卫已被带走,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之感。要知道,这里可是他宿敌的府邸,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危险境地。
叶柔然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成功吸引了大月皇帝的注意。她的声音平淡如水,轻声说道:“把手伸出来吧。”
大月皇帝暗自咬了咬牙,无奈之下只好坐下身来,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叶柔然仔细地为大月皇帝切脉诊断,完毕之后又叫季惜芷也尝试了一下。随后,她开口询问:“你这病发作时是否有固定的时间规律呢?”
“通常情况下,从午膳时分起,便会发作,并一直延续一个多时辰之久。待其稍稍减退后,再过大约半个时辰,又会重新发作起来,且每次发作所持续的时长均与之前相同。如此循环往复,直至次日清晨旭日东升之际,方可停歇。”大月皇帝向叶柔然详细地阐述着病情发作的规律。
“那么在发病期间,是否伴有其他异常症状呢?”叶柔然颔首示意后追问道。
“一旦发病,全身肌肤便会出现大面积的泛红现象,同时身体亦会发热发烫,奇痒难耐。尤其到了夜晚,那种感觉仿佛有无数小虫在啃噬皮肤一般。”大月皇帝迫不及待地补充道。
叶柔然听后陷入沉思,稍作思考后说道:“以我目前的经验来看,尚未接触过类似于你这样的病症。因此,我需要对此展开一番深入研究。烦请留下一些你的血液样本,明日此时再来复诊。”
“也罢。”大月皇帝深知自身疾病的棘手程度,如果能够轻易治愈,想必大月国内的诸多医师早已药到病除了。毕竟,他曾暗中掳掠了不少来自雍朝的名医,但他们皆表示从未遇见过如此怪异的病症。
叶柔然拿出一个小瓷瓶,示意大月皇帝将血流入这个瓶子。
大月皇帝照做后,在离开前还不死心地问:“不知道万花神医有没有信心治好我的病?”
叶柔然淡定地开口道:“若是我治不好的话,这普天之下,大概也没人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