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认出跑进来的士卒,正是自己麾下老革,见他慌慌张张,毫无礼法可言,吕布面色微寒。
“出了什么事,竟然如此慌乱?”
老革一路跑过来,哪里还敢犹豫。
“火,淮阳城已经烧起来了,四周都是大火,”
“你把话说清楚,好端端的哪里会有这么大的火?”
吕布有些不相信,就算有人不小心,生火引燃了易燃物,也会被士卒迅速扑灭。
“淮阳城中存有大量火硝,硫磺,还有黄油。四处城门口同时起火,显然有奸细混入城中。”
说到此处,吕布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正如纪灵说的那样,刘皇叔不会乖乖把淮阳城留下他们,而是早就派人放了引火之物,只等我们进城,就一把火烧起来。
嘈杂的喊声已经传入众人耳中,袁术脸上苍白,火攻,又是火攻,上一次自己差一点被烧死,这一次刘皇叔竟然还来用这一招。
“快,快带人退出淮阳城。”
纪灵急忙带着袁术向外走去,来到大街之上,才发现士卒早已经乱成一团,火借风势,烧的越来越大,士卒都在疯狂逃命,哪里还有任何军纪。
按照目前这种火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淮阳城就是全部沦陷,如果不能逃出去,他们所有人都要死在此处。
此时吕布也带人走了出来,看着刘皇叔留下的手段,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看来纪灵说的不错,刘皇叔并不甘心退出淮阳,而是在退出之前,在淮阳城留下一把大火。
吕布等人从淮阳城逃出来时,脸上早已经没有傲气,他们满脸沮丧,这一次大火,虽然只让他麾下的士卒损失了一小半,可淮阳已经成为一座空城,想要重新建立起来,不知要等到什么年月。
和袁术痛骂了刘皇叔的奸诈之后,两人达成了战略合作,合作的第一个要防范的就是刘隅。
刘隅退回豫州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必然会在短时间内组织兵马,攻击徐州。
一旦刘隅来攻击徐州,两人就要通力合作,保住徐州的胜利果实。
可接下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朝两人预料的方向发展,刘隅回到豫州后,就突然沉寂起来,他整日和郭嘉等人饮酒聊天,丝毫没有要整军攻徐州的任何迹象。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半年过去了,这半年来,吕布已经确认,自己和袁术的联盟,已经让刘隅忌惮,在这个态势被打破之前,他不会贸然攻击徐州。
确认了这个消息后,吕布把徐州防御的重心,让北方移动,他要带人去对付曹操。
曹操设计让吕布攻入下邳后,本以为徐州城就会是他囊中之物,谁知道被刘皇叔收服的臧霸,在刘隅退出徐州之时,就第一时间归附了吕布。
这个情况,让曹操非常意外,或者说完全没有预料到,按照他的推演,臧霸也是一代豪杰,刚被刘皇叔收服,如今听说吕布攻占了下邳城,必然会第一时间带人攻击吕布,把刘隅夺回下邳。
再不济,他也会袖手旁观,让出道路,让自己和吕布争斗,可是他选择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一条路。
更让曹操意外的是,是驻守在小沛的赵云,他同样没有矛头对准吕布,而是频繁出现在兖州边界。
刚开始,曹操还以为斥候带来的消息不准确,直到在颍川和河内方向,都频繁出现兖州周围,曹操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看到这样的态势,曹操很是郁闷。
此时此刻,他真想问问刘皇叔,明明是吕布夺了你徐州,您老人家怎么频繁在兖州四周用兵啊?
鉴于兖州四周都有刘隅的士卒在做动作,曹操不得不撤回一部分军队,防御兖州。
他可不想自己全力攻击徐州时,再一次被人抄了后路。
曹操知道,如果让刘隅占据兖州,他想要夺回来,恐怕要比上一次困难无数倍。
颜良看刘隅退出徐州,袁绍交给他的战略计划已经达到,就带兵退回了冀州。
大量的士卒回援兖州,加上颜良的离去,让曹操攻击徐州的力量,削弱了许多。
这一连串的消息,让吕布很是兴奋,他渐渐觉得自己已经把徐州牢牢占据,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一个徐州,根本无法满足的胃口,他还想继续开疆扩土。
袁术派纪灵留守盱眙,治理和吕布平分的土地,自己带人回到九江。这半年时间内,他的势力发展的最为迅速。
自从让孙策带人攻击扬州之后,在这么短时间内,他已经连破了会稽、吴郡,一路上势如破竹,根本就无人能挡住他锋芒。
袁术看着不断送过来战报,脸上露出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我若有儿如此,虽死何憾?”
相对于袁术的兴奋,下首站着两人明显有些沮丧。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心。
阎象行礼说道:“主公,孙伯符一路上破关败敌,的确十分英勇,但所占州府,任用之人都是他的亲信,这件事不可不防啊。”
“此事先生无需多虑,孙坚死后,我收留孙氏族人,对他们恩同再造,孙伯符乃是少年英雄,岂会背叛我?”
“主公此言差矣,孙策攻破庐江郡时,主公曾许诺把庐江郡交给他,事后主公反悔,他心中对于主公的感恩之心就变了,如果我所料不错,此刻他对主公不但不会感恩,还会对主公颇有怨言。”
“庐江郡的事情,我已经当面给伯符解释清楚了,这怨言两字从何说起?”
“主公对他赏赐不少,但主公所赏赐的,和他自己想要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赏赐不得其心,他岂能没有怨言?
孙伯符本是孙坚之子,素有大志,一直都想完成他先父未竟的事业,他既然有这样的志向,又岂甘于人下,一旦有机会,他必然会如鱼入大海,一去不复返。”
看着袁术不说话,阎象沉吟片刻后,缓缓问道:“孙策如此英雄,难道在主公心中,就没有半点忌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