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沈潮汐反悔的机会,对方便挂断电话。
沈潮汐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有些发愣。
不想承认,但心里还是有小小的雀跃。
“汐汐,电话打完了吗?帮舅妈把外婆的氧气瓶搬到卧室。”郑娟娟在客厅喊了一声。
外婆的氧气瓶有四五十斤,郑娟娟手臂还不敢用大力,这种活一般都是姚远做。
今天就落到了沈潮汐身上。
搬完氧气罐,沈潮汐主动打扫了地面卫生。
郑娟娟在厨房和面,外婆正戴着眼镜看沈潮汐上次的月考试卷。
外婆以前是数学老师,对理综的题型颇感兴趣。
沈潮汐语文作文失分的事,她倒有不同看法。
人无完人,谁又能做到至善至美呢!
“你放着,我一会儿墩地,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多补补觉,或者看会儿电视放松一下!
哎!跟你住一起那个钟离拍的那个古装剧特别火,那小姑娘真有灵性,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我找她给签个名!”
郑娟娟手上沾着面粉,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满脸自豪。
沈潮汐放下墩布从洗手间出来,正琢磨着一会儿找什么借口出门。
“哦,过段时间吧。”她回复的漫不经心。
“那个,舅妈电话我打了,人家说稍后给回信。”
“不着急,我都想好了,到时让笛迈请假,提前一天就去抓号。”
郑娟娟对买房这件事势在必得,却不知其中的道道。
钟硕希一开口就从内部定了一百套,保不齐还有其他人也早有预定,老百姓真靠拿号买房,太难!
看沈潮汐神情讪讪,郑娟娟以为她没帮上忙而自责。
“我们中午蒸野菜馅包子吧?昨天去菜市场,看南方野荠菜新鲜,我买了点,别说还挺鲜,这东西营养丰富,还补钙,最适合这时候吃了。”
外婆从镜片里抬眼看过来。
“那倒好,纯纯喜欢那味,不过她这两天在南边,你留点菜冻起来,到时候她回来做给她吃。”
“妈,不用,我问卖菜老板了,人家说最近都有,到时买新鲜的就行。”
婆媳俩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倒把沈潮汐撂到一旁。
看着时间快到约定点,沈潮汐从卧室拿出手机,穿上羽绒外套。
“外婆,有同学约我出去玩。”
外婆一愣,想问什么却没问出口。
“嗯,去吧,还回来吃饭吗?”
沈潮汐走到门口低头换鞋。
“说不好,这个点了估计不回来吧。”
已经上午十点钟,电话里的意思是要出门。
“哦,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把围巾带上,外面冷!”
二月的天丝毫没有回温的意思,反而气温已经零下十几度。
“哦。”
沈潮汐换了鞋,戴上围巾和帽子,跟郑娟娟打了招呼便出了门。
等沈潮汐走远,郑娟娟收起目光,满脸疑惑。
“妈,汐汐不会是搞对象了吧?”
外婆抬头看过来。
“怎么说?”
马上十九岁的女孩,这个年纪交个男朋友也算正常。
“你看她今天穿了纯纯给买的新羽绒服,上次说让她穿出去,她说留着过年再穿,这会儿却穿上了。”
做妈妈的人,神经都比较敏感。
两人在家里猜测,沈潮汐已经走出小区门口。
她一出小区大门,一眼便看到对面马路停靠的那辆黑色庞大机身库里南。
此时,商江寒一身黑衣,斜靠在车身,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下垂,指间的香烟烟头隐约冒着火星。
十点钟的天,因为阴郁,没有太阳,还刮着微风,男人那张冷白脸显得更加冷淡。
沈潮汐一直知道,只要不说话,这个人永远都包裹在冰冷里,让人无法靠近。
商江寒此时也看到那抹瘦高的身影朝他走来。
女孩难得包裹严实,粉白色毛线帽和同色围巾将她的脸全包进去,只剩一双上挑的眉眼。
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瞬间让人浮想联翩。
白色长款羽绒服,搭了一双白色中高雪地靴,在这彩色斑斓的街区,纯洁的如未染尘埃的天鹅。
“早到啦?”
沈潮汐走近,看了一眼腕表时间。
手腕上的电子表是钟宏光送她的,比起商江寒送的那款低调许多。
时间显示,离刚刚通话也才五十分钟。
沈潮汐早出门,却不想有人比她还早。
商江寒抽了一口烟,喷出灰白烟雾在视线前缭绕,却丝毫不妨碍他眸底的直白。
“嗯,等你怎么能迟到?要喝奶茶吗?”
停车不远处有一家奶茶店,生意不错,已经有人在排队。
沈潮汐摇了摇头。
“先上车。”
商江寒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沈潮汐低眸越过他坐上去。
汽车没有关闭发动机,此时轻微的嗡动声从空调口发出,车仓内温暖如春。
沈潮汐坐进来后,商江寒并没有跟着坐进来,透过车窗,那高大挺拔的身姿朝奶茶店走过去,站在队伍最后。
心里像有暖流抚过,伴随着淡淡的酥麻。
恰好,男人朝这边扭头。
两人的视线隔着车前挡风玻璃,隔着无色无味的气流,交汇在一起。
这次,沈潮汐没有回避,而是给对方回以淡淡的微笑。
她好看上挑的眉尾弯起一个弧度,媚色张扬。
大约过了十分钟,商江寒回来,裹挟着冰寒打开车门。
他将一杯裹在胸前羽绒服里,淡粉包装的奶茶递过来。
“想买杯香辣味的,可惜人家没有!”
沈潮汐接过奶茶,手里握住温热,听了这话“噗嗤”就笑了。
“怎么一杯?商老师不喝?”
刚刚触碰时,他的手冰凉。
“我不喜欢甜食,”商江寒系着安全带朝她看过来,而后眉眼挑了挑,“就买一杯,不好再去排队吧?要你不嫌弃我们喝一杯?”
分明是被逗弄的语调,沈潮汐抿唇,将手里的纸杯朝怀里拢了拢。
“这是我的!”
像小朋友害怕礼物被抢的举动,可爱到心脏都麻了!
商江寒低笑,发动库里南,沿着东大街一路向北。
过了片刻,沈潮汐察觉这条路并不是她熟悉的大路,似乎越走越偏。
“商老师,我们去哪?不是去看房子吗?”
正好经过一个路口,红灯亮起。
商江寒松开安全带,扭身朝后座探过身子。
脱掉羽绒服,他里面上衣是一件白色羊毛衫,套头薄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