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周的小莉莉安虽然没有操作机器,可却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就怕有人突然打破如今的僵局抢先一步。
果然,虽然听不见姜幼棉几人的讨论声,但是她还是真真切切地看到陆时砚操作机器的动作。
可为什么,对方操作玉石柱却没有声音?
小莉莉安十分疑惑,双手却开始也跟着尝试地随意按了一串编号,小心实验。
不操作不知道,一操作吓一跳。
真的是没有声音。
那么大一根玉石柱,上面还绑着个一两百斤的男性玩家,可整根玉石柱挪动所制造出的声响,甚至都不及她脚腕铃铛轻轻摇晃所制造出的动静。
小莉莉安瞬间来了劲,一边让男仆开始记路线,一边直接重新取消路人玩家的编号,输入还未被拯救的同伴编号。
时间快来不及了,她只是匆匆记了小半截路线,便拿着机器操作着玉石柱,在迷宫里横冲直滚了起来。
可她没想到的是.......
虽然玉石柱移动时,并不会发出声音,可在玉石柱前进到死路尽头时,却突然响起了清脆灵动的铃铛声。
这种声音,就仿佛是小偷踩到了主人系着铃铛的防贼机关,在场的所有人瞬间都被吸引住了视线。
更别提,此时蒙着眼,听力仿佛放大了几倍的272号希罗。
不带一丝犹豫地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而且他的箭矢并不单单只瞄着一处打,而是瞄着铃铛声的四周打。
一支接着一支,宛如万箭齐发,好几支接连击中了玉石柱。
瞬间......
玉石柱底座的机关被打开,玉石柱连带着上面的赌注往下降落,很快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下一秒,程管家的声音也在此时缓缓响起。
“小莉莉安候选人损失一条生命,将于十分钟以内做好抉择,游戏继续。”
小莉莉安:“.........”
有了小莉莉安的冲动,其他八位候选人,甚至这轮都不会垫底,也就意味着不会在损失任何生命。
众人更没了所谓,生怕一步错步步错,到时候陪着倒数第一一起死。
所有男仆都开始帮候选人们仔细确认起了路线。
而此时的姜幼棉,却盯着此刻站在六楼楼梯处站台的程管家,陷入深思。
先是一来就动静极大的阵仗,又是迷宫,又是数量庞大的玉石柱。
紧接着的一连串唬人的规则,各种恐吓玩家不敢出手。
哪怕是普通的玩命游戏,玩家也根本不敢动一下,更别说救毫不相干的人了。
只要不强制,谁想拿命去赌,他们又不是受虐狂变态。
不得不承认,这系统已经将人性自私的一面研究得很透彻了,也正是这样,他们还真的被唬住了。
要不是他们几人察觉到了系统的不寻常之处,恐怕所有人都会如系统判断的那样,真的被游戏规则吓唬到游戏结束。
如果说,凭着她们九个人,外加上智囊团男仆的鼎力相助。
一开始要是没有被规则吓住的话。
2个小时,在众位候选人激烈的竞争下,再加上每十分钟刷新的攻略路线,只要分工合作,同时记住300条逃亡路线,救下全部的赌注,时间可谓是绰绰有余。
前提是,从一开始九名候选人全部参与游戏,团结拧成一股绳。
可现在.......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她根本没把握。
姜幼棉这样想着,只觉得背脊发寒,她好像意识到了一件比游戏更恐怖的事情。
这轮游戏只限中级以上的玩家参与,那这变态且苛刻唬人的游戏规则,本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因为能达到中高级以上的玩家,没有一个会是圣母心泛滥爱作死的玩家,更没有一个人会提前为所有人试错买单。
每个玩家单拎出来可能都是哪个组织的中高层人员,全部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高玩。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轮游戏就是为他们准备的人性考验。
而高玩,却又有着一个最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
思想固化。
考虑事情不会在像游戏小白一样,勇敢无畏,一股脑不计后果成本的往前冲。
高级玩家在每做一件事之前,都会考虑这样做的有几种后果,各种后果造成的代价能不能承担,有没有能力承担。
没有能力承担,那就不做。
有能力承担,损失比例又会是多少.......
这系统.......
考验人性,驯化玩家,同质且同化。
太恐怖了。
等会,如果是这样.......
打破固有规则.....或许就是这轮游戏的难点。
姜幼棉下意识开始回忆起了程管家之前对她们说过的种种。
尤其是程管家之前警告的种种。
17楼不能上,为什么不能上,没说。
上了会怎么样,也没说。
谁能上,只有最终国王才能进入,国王又在哪?
如果他们这三十天只为竞争一个国王,那么在竞争国王后,也已经是游戏第三十天凌晨的事情了。
而那时候,就算国王在他们这群人之间诞生了,也早就已经离开了游戏,离开了这艘游轮。
那十七楼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姜幼棉越想,就愈发觉得恐怖如斯。
她发现,她好像经历了这几轮游戏后,开始渐渐的被这游戏一点点驯化得变得听话,变得开始遵循规则,变得开始固化思想。
如果是最开始第一轮参加游戏的她,会这么听话么?
不会!
是啊,不会!
就算会,她也会一边遵循规则,一边在想着十万个为什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管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管家说那些规则有危险,她就下意识规避那些规则。
姜幼棉猛地站起的操作,直接把一旁的陆时砚几人吓了一跳。
陆时砚:“怎么了?”
姜幼棉:“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陆时砚几人一脸茫然,“嗯?”
陆时砚:“说来听听。”
姜幼棉下意识想迈开腿撒腿跑,可下一秒又退了回来,重新坐在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