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焦急不已的王彤,吴艳假装哭泣,眼睛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急的真不是装出来的。
吴艳心里开始觉的这个男孩子有点意思了,看来他是真的在意自己。
“我不哭了,还不行吗?我得回去了。”
说完,吴艳转身就欲朝着村子里面进去。
王彤一急,叫住吴艳。
“哎,我送你吧!天这么黑,路你都看不清。”
吴艳又笑了,说:“我走了多年了,可以的。”
不等吴艳再说话,王彤赶紧上车,启动了电动三轮车,追上了吴艳。
“走吧!你上来吧!我送你回去,这个点了,村里没什么人,不会被人看见的。”
吴艳站在三轮车跟前,没有动,良久后,吴艳说:“你回去吧!要娶我的事情,我会和我妈说的,你回去了,再想想,我家里穷,还有个要照顾的妈妈,你想好了再来。”
王彤一愣,旋即明白了吴艳的心,然后开始有些窃喜开了。
“只要你愿意就行,我可以说服我妈的。”
王彤高兴的说完,一脸幸福的模样。
“嗯。”
吴艳应了一声后,没有上王彤的电动三轮车,转身借着电动三轮车的灯光向着村里走去。
看着心上人的背影,一丝丝的消失,王彤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哎!我真的想要娶你的,谁骗你是小狗!”
王彤高喝了一声,这一声喊出来,他觉得自己畅快的多了,好像压抑了好几百年的情感,突然在这个女孩身上见了阳光。
吴艳听见了王彤说的话,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临时起意,可这一刻是真的,她感觉到了,那双眼神中的炽热顺着三轮车的灯光向自己身上投来了。
转过身来,吴艳正对着王彤,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别在了耳朵后面。
“我相信你说的话,你不是小狗,我等你一年,我回去告诉我妈妈,要是明年你来我家的时候,我家门前的树上有一条红丝巾,那你就带上一提纯牛奶还有二斤水果来我家下聘礼,好吗?”
听见了吴艳也同样高声回复着自己的话,王彤怎么能不愉快,这一刻他恨不得从车上跳下去,热情的拥抱着面前让自己心动的女孩子。
“好,没问题,你等我,我明年一定会来的。”
听见声音中的话语说的是那样肯定,吴艳心里涌起了无尽的暖意,她这样的姑娘太平凡了,本以为这一辈子哪里会遇见什么爱情,可是没想到就在三轮车后面的灯光里,她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一年后会怎么样?
可是现在,她是拥有了,真切的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年轻男人的心。
她有点喜极而泣了,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要哭了,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吴艳赶紧把身子转了过去,然后快速的消失在了幽暗的灯光里面。
王彤看着吴艳就这么走了,脑子里是快乐的,心里是快乐的,黑黑的夜也是快乐的,他和这辆电动三轮车停在吴家堡的村口,就这么停着,虽然早已经看不见了吴艳的踪影,可是他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真想一年的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那时候提着一箱纯牛奶和二斤水果去吴艳家里下聘礼。
不知道在吴家堡的村口待了多久,王彤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鞭炮的声音,他大概知道了,天也快亮了,因为大年初一早上是要敬神放炮的,有的人家起床很早,没等天亮就开始了。
他也该回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新的一年,就是今年的大年三十,有个女孩子会等他一年,他将要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提着一提纯牛奶和二斤水果去人家家里提亲。
回去的路上,王彤恍惚间看见了一条红彤彤的丝巾缠绕在吴艳家的门前的树上,它随风飘扬,虽然渭北高原寒冷的冬天是那么的无情,但是它张扬热烈的像火一样,镌刻着誓言在空中飞舞。
吴艳回到家里已经后半夜了,她轻轻的上了炕,想起来那个青年的脸庞,她有些睡不着了。
怎么就看上了她呢?
吴艳想不通,自己的长相普通极了,远远的看过去,有时候会被认作村里的以为平常的妇人。
可是她又是那么眷恋今晚的一切,那个青年细心的安慰自己,他告诉她生命不应该这样暗淡,应该这样那样的活着。
她听的一头雾水,但是又是那么好奇和向往。
吴艳失眠了,可能是她不想就这样把这一夜的美好,在睁眼闭眼间就失去了。
他是一个厨师,在大城市里的厨师,和村上红白喜事上弄的油渍兮兮的厨师不一样,和南坡镇上肥头大耳的老板厨师也不一样。
虽然看起来像个白面书生一样,可是在厨房里,他可是任意的让那些刀子、蔬菜、牛肉听他的话一样。
也许所有的都不是真的,人家收入高,又是大城市里面的人,怎么会看上她呢!
一想到这里吴艳就有点落寞了,她有点后悔了,她不应该借着电动三轮车的灯光就那么走了。
至少应该吻他一下吧!至少人家说了要娶她。
虽然可能是个笑话,但是只要自己当真了,而且哪怕那个青年一时冲动在黑暗的夜色里面对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又有什么的呢?
一想到自己可能嫁给南坡镇的一个陌生的张三李四,她就觉得自己今晚真是太没出息了。
人生这个困苦的海洋里面,她是应该放纵一次。
或许那个王彤说的只是骗她,可是就算那样放纵一夜又有什么呢?
吴艳想到这些羞耻的事情,开始觉得自己脸红了,但是她不像以往的那样,用成长经历所有的道德编织的大网把自己束缚起来。
她在黑暗的炕上摸索着,找寻着自己的衣服,想要把衣服穿上,再去找那个停留在吴家堡外面的青年。
当所有的衣服穿完了,吴艳又是一声轻笑,她还是被自己二十多年的道德所编成的那张大网囚禁住了。
一切可能就是一场梦而已,人家凭什么会看上自己,也许只是酒后的玩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