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车厢。
苏晴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几人仿佛置身于原始荒野。
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宛如一片荒芜的戈壁滩。
微风卷着沙砾在空中胡乱地飞扬,形成一道道朦胧的沙幕。
天空的颜色相较于「墟」显得更为深沉,那抹黯淡的橙色给这里蒙上一层压抑的氛围。
尽管没有感受到温度有什么确切的变化,但在这「火辣辣」的太阳下,苏晴似乎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息即将扑面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缓缓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李一灵让苏晴一瞬间暂时忘记了这难忍的环境。
她不禁跑上前抱住李一灵,眯起眼睛嬉笑了起来。
看来在李一灵内心的博弈中,她成功地「克敌制胜」了。
而以李一灵对「衍」的了解以及她处事的方式,只要她愿意留在几人身边,在接下来的不管是什么行动中,苏晴都能更大胆一些。
苏晴松开李一灵侧过身,那座悬浮在空中的黑塔猛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相比于「墟」中,「衍」中的「冥塔」仿佛就近在苏晴眼前一般,压迫感也要更强。
盯着这座神秘诡异的黑塔,苏晴竟莫名出了神。
不过猛然间,苏晴却突然觉得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脚腕。愣愣地低下头,抓住她脚腕的,竟然是一个「人」!
苏晴惊愕不已,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人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般,用一股苏晴难以对抗的力气将她向下扯,仿佛要把她拉入地下的黑暗深渊。
\"救救我!\"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从这人的喉咙里传来。
这声音就像是直接刺进苏晴的脑海里一般,令她顿时感到头痛欲裂。
苏晴下意识痛苦地耳朵,但这声音依然在她耳边萦绕不散。
与此同时,这个紧紧抓住苏晴的人面容竟然开始扭曲,只见他面色铁青,五官中不断往外渗着鲜血。
紧接着,一只只苍白的手纷纷从地下冒出,抓住苏晴的双脚,向上抓住了她的双腿和一脚,似乎想要将她彻底撕碎。
恐惧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苏晴痛苦地将脑袋埋在双臂之内。
这感觉她并不陌生,在并不久远的以前,她曾经经常堕入这样的黑暗之中。
可她又觉得这感觉很陌生,虽然这个世界中的灵魂数不胜数,但他们大都没有什么恶意,也没有被「束缚」,更不会向苏晴求救。
因而在来到这里之后,她就很少被这种「突如其来」的黑暗所困扰,甚至都快忘了这是一种什么感受了。
但此时此刻,为什么这黑暗会毫无征兆的袭来?难道是和「冥塔」有关吗?
可一时间涌入苏晴脑海中的恐惧和痛苦让她难以思考这件事情。
她只是紧抱着双臂,像以往一样默默等待着这片黑暗逐渐消散而去。
“苏晴?”
江齐赶紧上前把苏晴搂在怀里。
她上一秒明明还在对着李一灵嘻嘻哈哈,下一秒却突然莫名抱着脑袋痛苦地蜷缩起来。
江齐抬起头瞪着眼睛以质问李一灵,他下意识以为是李一灵在这中间使了什么坏。
不过片刻之后,江齐才想起了,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苏晴陷入这个状态之中。
在不久之前,苏晴在何思初的内心看到了她被禁锢的那副状态,也陷入了与之相似的状态。
可这一次的起因又是什么呢?苏晴分明在来到「衍」后还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去到谁的内心。
“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一灵和左灿也疾步走上前,他们从没见过苏晴这副样子,她就像是突然遭到了无形的攻击一般。
“是因为这个地方的原因吗?要不我们再回去吧?”
左灿上前摸了摸苏晴的脸颊和额头。
她此时的体温是正常的,所以并不是因为如上次那般由于过度了使用水属性的能力而导致的休克。
更何况苏晴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眉头也是紧皱着的,很明显她是在害怕些什么。
“……我们先回吕茹澜那里吧。”
犹豫片刻,江齐点了点头。
左灿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衍」的情况要比「墟」复杂很多,更何况苏晴可以看到灵魂。
所以即使不是在某些人的内心之中,或许苏晴也可以看到差不多的景象。
“……那我可以走了?”
李一灵看着抱着苏晴准备离开的江齐和左灿,在他们身后缓缓地提出了疑问。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苏晴的这个情况或许多多少少说明了她暂时还不应该来到「衍」中。
而既然已经到了「衍」,除了迫不得已,李一灵就没有打算在回到「墟」中耽误时间。
江齐和左灿停下脚步,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并不在乎李一灵的去与留,不过苏晴执意要让她留在身边,肯定有她的理由。
“苏晴这个性子你也知道,她肯定不会回去的。所以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江齐转过头对着李一灵微微一笑,语气中竟然没有任何埋怨或是嘲讽的意味。
这不免让李一灵觉得有些陌生,不过也确实增加了江齐说这话时的可信程度。
“……?”
吕茹澜眯着双眼,很是不解地左右打量着眼前的几人。
他们三人离开这里大概才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现在竟然又回来站在愣愣地看着她。
“苏晴突然晕过去了……”
左灿抬头看向吕茹澜,眼里满是委屈和求助。
从小到大,不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这个世界里,当他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第一个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人,永远都是吕茹澜。
而不管事情是严重还是复杂,她也总有方法把问题化险为夷。
“左灿,你是真心相信她,对吗?”
吕茹澜缓缓走上前,俯下身子查看了一下苏晴的情况,接着抬眼看向左灿。
对于左灿,吕茹澜自然是百分之百信任。
但在她的眼里,左灿更像是一个做事情不问结果的小孩子。
可即使左灿还从没体验过所谓「正常」的生活,但吕茹澜也已经尽力将她所知道的一切教给左灿了。
所以不管怎样,左灿早就有了承担责任的能力,不论他做的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