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处于后方的官员见到这一幕,立即朝队伍中慢慢挪步,不愿再掺和进这件事情。
但这且是少数,大部分的官吏还是立于队外。
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意动,盯着手持卷宗的小安子!
‘读...读啥啊?’
小安子看着空荡的书卷,脑子一片空白。感受着周围的目光,心跳猛然加速!
平日里面对的都是地位低于自己的小太监,而身后又有厂公撑腰,自然无惧后宫内大部分的宫人。
可如今,与自己相对的可是朝廷重臣,!
各个都是他入宫前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的大老爷!
即便是厂公在他们面前,也......。
小安子心中一凛,将那些不好的念头全部抛出!
因为厂公大人是无敌的,只要有他替自己撑腰,那就无惧任何人!
思及此处,小安子的表情变得孤傲,觉得这或许是厂公对自己的考验,立即开始回想之前所记忆的名字!
见小安子半天没有动静,本来还有些惧怕的官员们也缓过了心神!
他们都觉得陈宫是在虚张声势,毕竟自己虽然屁股不是很干净,但要想找到证据可没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那他们全然不惧!
要是一些没有实际证据的消息,就能让一名四品以上入狱,恐怕大部分的人都应该在牢里。
那大庆要如何继续运转?
弹劾陈宫队伍中前列的一名老者这时出言道“陈厂公,你不会是拿一个空白的卷轴来吓唬吾等吧?”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周围的人的附和!
一名中年长相,穿着五品官服的男子应和道:“没错,陈厂公。
如果你在这朝会之上口出狂言,做一些无谓之事......”
说到此处,他表情寒意更胜几分,嘴角牵起一丝带着残忍的弧度。
“恐怕要给在场的诸位大人一个解释!”
朝会内顿时充斥着肃杀之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陈宫这边,想要看看他能给出一个怎样的解释。
唯有叶辅国知道,你们这不是要解释,你们这是想送命啊!
生怕陈宫大开杀戒,正准备出来声援其一番,将此事敷衍过去的叶辅国,突然被一旁的声音打断!
只见一旁的小安子仔细端详了开口的二人后,开始在卷宗上寻找起了什么!
“王德发,刑部侍郎,正三品官员!”
率先开口的老者神情一滞,有些难以置信,不禁疑惑那卷宗上真的有字?
“周斌发,光禄寺少卿,正五品官吏!”
那中年官员更加不堪,额头冷汗直流,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真的...这是真的!!!’他心态崩盘,说好是假的,怎么会是真的!
‘不对,说不准是认识我,吓唬我呢!’周斌发强压住自己下身的悸动,开始往好处想。
可下一秒,小安子的话,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周斌发儋州人士,出任光禄寺少卿两年零七个月!
中间主持过两场祭祀,从中贪污三万八千六百两银钱!”
“主持宴席八场,克扣贪污十万一千四百七十二两银钱。”
“共计贪污十四万零七十二两银钱!”
“按大庆律令,贪污数额超当年俸禄两倍以上罚没所有赃银。”
“三倍以上抄家,四到五倍以上发配边境服劳役!”
“五倍以上者,夷三族!”
听到夷三族,周斌发瘫坐在地上,黄色的液体从胯下渗出。
周围人见状如避蛇蝎,迅速空开大片位置,看他的表情也转为嫌恶!
当然,要是换成一名正常从基层晋升上来的五品官员,自然不会如他一般不堪。
但周斌发一开始只是小吏,机缘巧合乘着一阵东风扶摇直上,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虽然只是五品官,却也是普通人的极限,可以说祖坟放起了鞭炮!
所以他开始膨胀,大肆敛财。
觉得好运会继续伴随着自己!
本以为这次站队的结果会如同上次一般,将陈宫变为自己继续前进的阶梯。
未曾想,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小安子可不会在意他做了什么,继续朗声诵读“王德发,出身于京城王家,三十二岁考上进士。
之后被派往儋州,三年前从儋州调往京城,出任刑部侍郎一职!”
王德发闻言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般冷静。
他蹙起满是皱纹的鬓角,淡然的开口道“老夫坐得正,行的直!
可不像那小厮,有把柄给你抓!”
小安子此刻也有些语塞,他确实没有在西厂收录的卷宗中看到过王德发的罪证。
毕竟西厂只在京城周边活动,对于京城外的事,可以说两眼一抹黑。
陈宫看着表情逐渐暗淡,觉得自己没有帮上厂公忙的小安子,上前亲拍了他两下肩膀。
“无妨,你做的很好了!”
听到陈宫的安慰,小安子红了眼眶,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跪倒在地,对陈宫叩首。
“......”全场寂静无声,对于这一幕多少都带点惊愕。
私下也就罢了,这朝堂之上最大的可是陛下,你对陈宫叩首却未对庆帝磕头,置他于何地?
百官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庆帝,却见龙椅上的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见此,他们都看破不说破,默默收回视线。
而紧闭着眼装睡的庆帝在心底无能狂怒,咬着牙齿痛斥陈宫逾越!
这大庆朝堂已经不是自己的朝堂,底下的臣子互相攻讦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反应!
庆帝在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选择,他一定要将这朝堂清洗一遍,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王德发!”
听到陈宫喊自己的名字,王德发淡然的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他。
“陈厂公,唤吾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