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想笑,可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妙,便憋了回去。
刚想上车,一道黑影就突然出现在身旁,与之前一般,跪倒在地上,一双红眼带着期盼望着他。
“你也来是吧?”陈宫有些无语的望着它,摇了摇头。
反正都踩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踩着上那名影子士兵的背,陈宫迅速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那名影子士兵转头望向刚坐上马车,面容有些呆滞的何出,投去一抹不屑的眼神。
‘不是,为啥呀?’何出此刻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踩自己,踩那黑衣人可以。
难不成真是赏赐?
他忽然回忆起方才陈宫的话语,不禁在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可忽然他又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那么杀伐果断,看上去一点个人情绪都没有的杀戮机器,会更自己“争宠”啊!!!
何出感觉天塌了,自己刚寻找出的路,突然被人截断。
他明白,自己与那些随身护卫的黑衣人相比,没有任何的优势。
陈宫肯定更相信他们。
‘不行,一定要从那方面下手了!’何出想起刚刚的念头,暗自下了决心!
陈宫拉着满穗与锦绣上了车,毕竟她们可不敢去踩影子士兵的背,将它当做凳子。
而萍儿与莲儿两姐妹则由已经上车的两人去拉扯。
空闲间看着还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苏漓烟,陈宫伸出手道“苏伯母,你也要上来一起吗?”
‘什么,一起!!!’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字,她的脸色变得通红,连忙伸出手快速摆动拒绝道“不行,我岁数都这么大了,不合适!
而且,而且我女儿还是太妃,真的不行,不能给她丢人,更不能害了她!!!”
这一连串喷出后不仅远处偷听的何出愣了,连陈宫也懵住了。
怎么个事,我就叫你上个马车一起走,能发生什么?
车上这么多人呢,难不成还能一起...好像也不是不行......
呸,就是不行!
陈宫额头浮现出一抹黑线,他怎么感觉这颖妃的母亲脑子有点问题?
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明明自己没有诱惑过,更没有拿黑气洗练过她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离谱!
回忆起第一次与颖妃见面时的场景,难不成那是遗传?
突然间,陈宫觉得苏漓烟的举动有些合理,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女。
正常,嗯,很正常!!!
而一旁的何出回过神来,他认出了方才说话的女子,乃是崇州新任刺史家的夫人!
之前因为怕京都来人生事,调查前任刺史的案件,替其翻案。
加之那时尾巴还未扫净,还有许多的漏洞容易被发现,为了不被京都的叶辅国找到理由发难,索性将其关押!
当然,他们也没有对这对夫妻进行迫害,毕竟之后还需要那梁兴文做傀儡,不给京都找借口的机会!
正准备过几天将二人放出,没想到就在这时,陈宫来到了瑞城,导致事情延缓.......
忽然何出脑中灵光一现,原来这位大人喜欢这调调,顿时心如明镜!
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去安排好一切。
苏漓烟也很快缓过神来,明白陈宫是想让她上车,前往另一处休息,顿时面色绯红,想要解释。
可刚刚说的话太过完整明确,实在找不到可以辩解的地方,只得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道“我...我说刚才犯了癔症,你信吗?”
“......”陈宫与其对视了片刻后,道了一句“我信!”
其实他很想逗弄她一句,说“不信”,可看她都快急的哭出来,想到京都自己起飞的基本盘颖妃,还是给她“麻麻”留点面子。
他面带淡笑朝苏漓烟伸出手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还有陈宫那未曾有半点嘲笑的面容,苏漓烟有些恍惚,不自觉的递出了自己的手。
‘果然是一样的温润!’陈宫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对方手掌传来的触感,令他回忆起了与颖妃的初次见面。
只能说不愧是...,许多的地方都有相似之处!
甚至苏漓烟手的软度,比颖妃更胜一筹,若是......
陈宫眼观鼻鼻观心,将脑中繁杂的念头清除,不能再观想下去!
而苏漓烟感受到其掌心的温热浑身一颤,又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是她头一次与梁兴文之外的男性有肢体接触。
往常她一直待在家中,面对的都是丫鬟与老妈子,加上多年来夫妻生活不顺利,令她积攒了许多的负面情绪。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一接触,全部都通过手掌给释放了出去!
当然,她的感觉没有出错,这一触碰让陈宫体内的黑气涌动,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吸纳。
去除掉其中影响人心情的因素,全部替换成*欲丢了回去!
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心头压着的那块巨石像是被掀开,没了往日的负担。
但是,这抹快意带来了一个不妙的后果,那便是她变得有些留恋陈宫手掌带来的温度。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迷恋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每一次吐息,即便相距甚远,都让她有些陶醉。
陈宫率先回过神来,用力一拉将其带上马车,却不料用力过猛,直接软玉入怀。
“嗯~~~”苏漓烟发出一声低咛,随即她紧捂住自己嘴巴,脸庞两侧泛起绯红。
她抬起柔情似水的眸子望向陈宫,正巧对上了那凝视自己的眼神,心底再次掀起波澜。
“爷...该走了吧!”就在这时,满穗略带不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即将进一步发生的危险事件!
“咳咳,走吧!”陈宫轻咳两声,随即让影子士兵跟着前些。
何出则在陈宫将苏漓烟拉入怀中的时候,就立即缩回马车内,不敢在多看一眼。
听到陈宫说要出发,立即让马夫到前方去开路。
在临走前,陈宫蹙眉思索,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可又有些想不起来。
感受着鼻子不断窜进的芬芳,他只得将为数不多的清醒意识拿去镇压体内躁动的黑气,选择不去进行那无用的思考......
马车行走得飞快,不消片刻地牢前就无了人烟。
不知过了多久,得到极大满足的梁兴文,带着给他提供了许多情绪价值的郑科从地牢中有些狼狈的走了出来。
他在走出地牢前,还在侃侃而谈,教育着郑科为人之道。
可当二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时,人都傻了。
“我夫人去哪了?”梁兴文左右晃动脑袋,极力想要寻找自家俏丽夫人的身影,却无迹可寻。
而郑科人也懵了,那位大人不见了,就凭面前这位被关在牢里的大叔,真能给家人报仇吗?
他不禁有些悔恨,自己为什么要跟其拉扯如此之久!
可现在只有这一根救命稻草能抓住,不容他做出其他的选择。
“大人,他们人呢?”
“我不道啊...”梁兴文大脑也处于宕机状态,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夫人竟然会丢下自己离去。
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对自己生气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顿时有些慌了。因为他忽然想起之前夫人怪异的举动!
之前他自觉与夫人是无比的恩爱,所以那点小事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想来,其中的问题非常多啊!
她那害羞且扭捏的走路姿态,不就与从前自己诱骗她时一模一样吗!!!
梁兴文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孩给偷家了!
自家那貌美如花的夫人就这样拱手送给了一个少年,真是奇耻大辱!
他非常想将陈宫给扒皮拆骨,挫骨扬灰。
当然,这一切都只能浮现于他的幻想之中。
要是他真的敢对陈宫出手,不管他是不是颖妃的父亲,在影子士兵面前只有一死!
郑科眼见面前的老头变得有些癫狂,后悔之意更甚。
自己如今不仅要在这瑞城竭力寻找那位大人,避开廖家与何家的眼线,还要带着一个脑子有些问题的“老人家”,这难度是不是有点大呀......
他挪动脚步想要偷偷离开,可回想起梁兴文崇州刺史的身份。
加之陈宫之前就是特地来救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其匆然离去,但说不准之后发现没带走这老头,又回来了呢!
跟在其身边,总比自己在全城大海捞针要好!
想到此处,他咬咬牙停在原地,似是问询,又像是告知道:“大人,要不我们先留下点讯息,之后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总比在这里傻等强!”
眼看天色渐暗,可面前的梁兴文却依旧没有动静,傻傻的站在那里,宛若一具雕塑。
‘艹,我究竟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怎么就摊上了他呢......’郑科虽然因为家庭剧变思想变得成熟,可多年来纨绔的性子还是难以改变。
之前是为了让陈宫帮忙,这才放下身段。
如今面对这于自己几乎零帮助,且极有可能变为拖油瓶的梁兴文,没了之前的尊敬之意!
眼见其对自己的话语始终没有回应,像是完全听不见一般,随即眼珠子一转,贴上去低声道“大人,若是再不离开,那些衙役归来,恐怕有变!”
“!!!”这一句话,让梁兴文从悲伤的漩涡中拖离出来,他可不想再回到那阴森的地牢里失去自由!
特别是现在只有他一人,苏漓烟也没了踪迹,要是没有一个说话的人,他得疯!
“对对对,快走!”来不及过多的思考,梁兴文想要拔腿就走,却被郑科拦下。
“大人,您要不然留下点什么提示后我们再走?”
“提示......”梁兴文有些不想留下痕迹,万一没被苏漓烟看到,反而被那些衙役抓到了把柄,自己岂不是又要坐牢?
郑科有些恨铁不成钢,就这样的心性,是怎么坐到刺史之位的,恐怕连一个县令都不如吧!
“大人,您可以留下一些只有您与夫人才能看得懂的密语,这样不就行了吗?”
“......”梁兴文听后点头,随即开始称赞郑科的机敏。
郑科可不想听这些,他左右张望发现背包里有宣纸,立即抽了出来递到梁兴文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宣纸,梁兴文有些心疼。
这可是夏国龙渊书院出产的上好宣纸,即便是他,也没用过几次。
毕竟这玩意在京都供不应求,读书人争相吹捧抢购,也只有在这边境,才有机会挥霍。
只要他用完,就有人来上新库存。
之所以会带着走,也是想拿回去当做纪念,本就不多却要浪费在这......
郑科也看到了梁兴文眼中的心痛,他很难理解,命都快不保了,还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他感觉这憨批的二品大员,活得还没自己通透!
‘果然,投胎也是门技术活!’原本郑科觉得自己已经够顽劣,够纨绔了。
未曾想这位更是重量级!
要是交换一下背景,让自己投生在京都,说不准都能当上一品大员!
‘怪不得朝堂的影响力日渐势微,皇帝手下都是这样的酒囊饭袋,又怎么统御四海!’
梁兴文在郑科的不断劝解之下,定下了决心,接过宣纸与毛笔,开始挥毫!
很快,一篇诗句出现在宣纸之上。
写到最后他的动作忽然一顿,转头朝着郑科询问道:“我们等会去哪里?”
“......”第一时间,郑科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在细思这首诗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这上面每一段几乎与下一段只有...,不,是根本毫无联系!
这一串写下来,到底是在表述什么呢?
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读书读少了。
自己往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耕读名着,免得一首诗都无法理解。
该说不说,能当上二品大员的家伙,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喂喂,我们要去哪里?”梁兴文声音大了几分,将其神游天外的意识拉回。
“接下来去......”郑科细思了片刻,说出了一个地方。
梁兴文虽蹙起眉头,却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