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安并不知道陈宫在想什么,一路小跑到了码头,正准备上画舫。
可在半路便被满脸胭脂,手拿摇扇的老鸨给拦在了半路。
“哎哟喂~~~李公子,您慢点!”她跨前一步,似做无意地拦在李承安的身前。
而后她脸上满是疑惑道:“您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找清远姑娘!”李承安说完,就准备继续朝画舫上挤去!
老鸨自然不会让开,可又不敢得罪这位兖州的未来“主人”,也是本地最强势力,安西王府家的世子!
只能装作有些急迫道:“清...清远姑娘还没准备好,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呢!”
闻言,李承安的动作停住,脑中忽然浮现出对方穿着轻纱的画面,顿感鼻尖一热。
可很快,他便将这股旖旎甩出脑后,有些急切“不行,你先让清远跟我一起走!
不对,我让我上船,我们一起坐船走!”
老鸨有些困惑,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激动,似有人在后面追杀一般!
在这兖州,除了那位王妃以外,谁能害得了他?
“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为何如此激动?”
李承安很想告诉对方自己看到了什么?
可转念一想自己说出来,对方也不会相信,更加不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而且一想到那些神出鬼没的黑衣士兵,他便更加不敢说话。
万一自己说的话被抖露出去,让那些黑衣士兵告知给陈宫,被抓住的待遇指不定比之前还差!
或许李承安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影子士兵给吓破了胆。
明明对面还没对自己出手,已经开始想象蹲大狱的生活了!
他不断催促着老鸨开船,只要顺着江流回到安西王府,他就不怕陈宫!
老鸨也很为难。今天的基础任务还没完成,岸上的那些文人墨客都渴望着见一面清远姑娘。
要是现在走了,她琼楼怕不是得被那些读书人给喷死!
何况现在还要让那安西王世子上船,即便大家都知道对方是清远姑娘的忠实舔狗,不可能会强迫她。
但男女之间那点事,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那清远姑娘清白的名声就败了,到时身价一定一落千丈!
不止岸上的那群家伙饶不了自己,连带着后面的主家也不会放过她!
李承安见对方半天不愿松口,顿时焦急起来,动作也变得粗暴!
“让我进去,我是安西王世子,你敢拦我?”平日他或许不会拿出自己的名头威压对方,毕竟人家可是清远姑娘的“妈妈”。
他不想给心爱的女神心中,留下一个张扬跋扈的印象。
老鸨在其他事上或许会后退,毕竟安西王府的名头实在太重,她万万扛不住的。
可偏偏对方是想要强行登船见自家女儿,即便她拦住了对方,难不成那位王妃还能为了这件事来找琼楼的麻烦?
为了保住自己性命与地位,“单单”是一个纨绔子弟,她还是有把握拿捏的!
就在二人针锋相对,都不愿意退让之际,一道如莺翠般嘹亮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妈妈,李公子,发生了什么?”
二人皆回头望去,老鸨像是看到了救星,暗暗松了口气!
“清...清远...姑娘,你......”李承安一看到对方,顿时满脸通红说话结巴,可以看出很是兴奋。
可以说像是一条发情的公狗!
老鸨见状心中大定,快步朝女子跑去,带着哭腔道:
“女儿呀啊,世子殿下一定要上船,你快劝劝他吧。”
她的眼角与嘴唇不断抽动,好似在示意对方,赶紧把那李承安给赶走!
而清远姑娘则没有在意老鸨的想法。
转头对着李承安道:“李公子,发生了什么?
为何如此焦急的要离开?
今晚清远又写出了一首诗曲,想请您与大家一起品鉴!”
又写出了一首诗,李承安惊讶之余,眼中写满了喜悦与兴奋!
要知道清远姑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传世佳作,这是连那些大儒都难以做到的事!
他也是因此,无比痴迷于对方!
若是寻常,他定要好好欣赏并大手挥掷、撒币,赏赐百金与众人同乐,并将此诗名扬出去。
可他今天没有任何的心情与时间在此地等待,只想快些离开!
他急切告知对方真的不行!
“清远姑娘,今天真的不行,我们先走!
只要到了王府,我们就安全了!”
“安全”清远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在这兖州有谁敢动对方?
且不说对方是安西王世子,自己的后台也邦硬。根本不惧怕他人的威胁!
“这......”李承安思虑了半天,却不敢将那个名字说出!
或许是陈宫真的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导致他到现在还没有走出!
之前他自认为忘记了,每天沉迷于清远姑娘的身旁,当护花使者觉得在这兖州自己非常安全,那家伙肯定不敢来找自己的麻烦!
可当陈宫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心底立即明白,自己并没有忘记依旧恐惧着对方!
自己的安西王世子身份恐怕护不住他的小命,可他再也不想回到那阴暗的地牢中去,饱受折磨!
他明明作为世子,就该在阳光下,享受所有人的追捧!!!
见到李承安满头冷汗,浑身发抖的模样,清远也看出对方的恐惧不似作假。
虽然心中很不明白,却也低声劝慰道:“世子殿下,你不要这么紧张,冷静一些!”
听到女神的柔声劝导,不愿欺瞒对方,李承安犹豫再三才咬了咬牙,将心中梦魇的名字吐露!
“是...是西厂厂公陈宫,那条阉狗来了,我们快走!”
听到这个名字,清远姑娘微微蹙起秀眉。
她虽然没有走出过兖州,却也不是两耳不闻!
何况对方还是如今庆国风头正盛的人物!
西厂厂公陈宫,作为庆帝身边最红的红人,也是最“器重”的手下。
麾下的西厂爪牙掌控了整个京都,帮助皇帝夺回了朝政,并且还被外派去了儋州,杀得那叫一个人头滚滚,将整州的世家屠戮殆尽!
当然,这么多的消息她本来不应该得知,但可惜的是有两个漏网之鱼,早就逃到了她幕后的靠山家中,时常能与之见面!
可...对方不是应该在儋州吗,怎么会到这里来,还没有一点儿的消息?
崇州之事,操刀者皆是世家家族子弟,那些黑衣士兵只是辅助。
在外人眼中,这只是他内部的争权夺势,还准备等那边稍微安定一些,再去趁火打劫呢。
当然,也是因为陈宫只动用了影子士兵与金刀士兵。
没有重甲士兵的出现,大多人并不知晓它们的身份。
毕竟黑衣服大家都能穿,做这些事容易遭人报复,戴头巾也能理解。
还能将锅甩到陈宫的身上,何乐而不为呢?
‘陈宫?’清远姑娘仔细咀嚼这个名字,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若是能拿下对方,收为自己的舔狗,岂不是可以将触角伸向京都!
那里可是行政中心!
虽说在这此地过得逍遥自在,可她还有更大的野心!
那便是俘虏皇帝,坐上那皇后之位,母仪天下!
说不准还能学习武后,临朝听政。
逐渐把握住权力,直到......“君临天下”!!!
若是让李承安知道她的想法,定然会懵逼与感到心碎。
对方竟然不喜欢自己,还想去当皇后!!!
她不是经常对自己发出喜欢的暗示吗?
为何~~~为何???
但他依然会默默守候在她的身后,等待对方的“宠幸”!
若是对方怀胎被庆帝抛弃,他也会在后面撑腰,即便是倾尽王府的底蕴,也要打上京都让皇帝给对方道歉!
可要是让陈宫知道对方的想法,定然会嗤笑一声!
就凭对方的这个出身与身份,不可能有机会被皇帝立为皇后,甚至连后宫都不一定会收录!
即便皇帝色令智昏,做出了脑热的决定,下面的群臣也会阻拦!
当然啊,恋爱脑除外,出去和狗一桌!
就在李承安向其解释,那陈宫并非什么好相处的对象,且手段极其残忍,心理极度变态!
传闻他好像还有龙阳、断袖之癖!
就在这时,身后的一道声音足以让他浑身发颤的声音传来。
“哦,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缺点与传闻啊?”
下意识转身怒吼尖叫道“陈...陈宫!!!”
他吓得跟汤姆猫一般,若不是现实世界,他的魂魄可能也窜出了天灵盖!
听到他的呐喊,还有那涌动的负面情绪,陈宫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世子怎会如此生疏?
当初你写的那些东西可都在咱家这呢?”
接过影子士兵递过来的一大沓文书,陈宫笑着在李承安面前挥舞。
那笑容落在安西王世子眼中,好似要将其拖入深渊!
他从回到了兖州后,就再也不愿回忆起那段时光,那段足以写在了人生回忆中,充当一大片污点的时光。
而那一沓文书,除了第一张以外,其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其中的内容,
只知道余光中看到了很多的数字,欠了陈宫乃至西厂很多的钱!
多到什么地步呢?
可能卖了整个王府,都不一定能填得住这个窟窿!
清远姑娘见此有些意外,对方到底对李承安这位安西王世子做了什么,怎么会让其如此害怕与恐惧?
见到李承安吓到浑身发抖,差点跌坐在地上的模样,心中地不屑增加了几分。
这样的家伙利用一下也就罢了,真要在一起,顶不住用的!
一个大男人因为人家的几句话就吓成这样,果然没有我家宴哥哥那般沉稳!
李承安半天没有回话,而清远却有些按捺不住。
她已经被困在这一州之地许久,早就想困龙升天摆脱束缚!
之前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了其他州表演。
可当地的世家公子却看上了自己,直接威逼利诱想要拿下自己的“清白”身子。
她哪里能想象到这样的事情?
她在兖州可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平日里有安西王世子一直跟随,身后依靠的势力也不简单。
但在其他州,安西王府的势力可辐射不到,身后之人也压不住对方,只能说不分伯仲。
而没有王府镇压的世家何其的嚣张,甚至已经下药,准备直接......
若非她yun气好,遇到了“好心人”。
她恐怕就要变成玩物,永远囚禁在四处封闭的牢笼中,永不复出!
在得到救助的第一时间,她便慌不择路的跑了回来。
一直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不敢出行到其他州去,而身边也跟着许多的护卫潜藏在暗处!
但她心中一直有一个未竟的梦!
想要让全天下的人认识自己,追捧自己!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陈宫,就是最好的“工具人”
要问为何?
那自然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太监”,不大可能要了自己的身子,能保住清白!
且对方大权在握,压的京都的高官都不敢有异动,屠戮了一州世家依旧敢到处行走,且还是庆帝身旁的红人亲信。
只要把握住对方,即可完成一半的目标!
这样,她到京都不仅能有照应,只要对方在庆帝耳畔多言几句,自己说不定能一跃而上!
对于拿捏一个残缺之人,她很有信心!
毕竟没了那东西,在自己这么美丽的女子面前,肯定会自觉形愧非常自卑。
只要自己对他温柔以待,不歧视,肯定能拿捏对方这个“枭处南”!
但她恐怕没有想过,太监即便没了那东西,也有无数种暴虐的手段来行男女之事!
“这位便是西厂厂公,陈公公吗?”清远姑娘上前一步,作揖问候。
陈宫上下打量了眼对方,发现对方心中杂念极重,对自己不仅有鄙夷还夹杂着几分渴渴望。
像是想与自己结交,却自持身份,想要让他出言。
还真是有嫌又要啊?
陈宫斜睨了她一眼,毫不掩饰其中的厌恶。
他身边哪一个不比对方优秀,容貌也比其美丽,怎么可能被对方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