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清远终于觉得轻松了一些,好似找回了之前的骄傲。
可她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虚假的自我安慰,实际上她依旧没有摆脱陈宫的阴影!
脑中不断循环播放着对方那嫌恶的眼神,还有那命人抓走她时那冰冷的声音。
环抱臂肘,这是她有史以来最无助痛苦的一天,她一定要让那该死的阉狗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府内的下人来敲门,说公子找她。
清远一愣,随即将那怨毒的表情掩藏,换上了一副憔悴的模样,跟着下人前往后院的一间书房。
门打开,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清远下意识感到几分恐惧。
因为这位是除了陈宫以外,第一个对于自己勾引视若无睹之人!
好似自己记忆中的手段都对其无用,那一双眼眸能看透心底的龌龊!
特别对方从她进来以后一直都没有说话,冷着张脸在那边涂涂写写,让她更加惶恐不安,心中再次生出了几分厌烦。
她真的很讨厌与对方见面,可偏偏又没有什么办法拒绝,况且现在还要对方作为自己的刀锋,不能太过任性!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家伙是在冷暴力自己吗?
她可是一个女孩子诶,怎么可以这样!
自己受了那么多苦,不仅未曾来安慰自己,还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清远刚在心底给自己的嘱咐,没多久就被抛之脑后,整个脑袋里全是经典的言论。
一旁的齐公子发觉了不对,抬眸瞥了眼清远,手中动作未停道:
“你还记得我嘱咐你什么了吗?
为何还要去招惹他!”
清远闻言下意识反驳道:“我...哪里是我去招惹得罪他,明明是他先来招惹我的我!”
本就被冷暴力到心情不佳的清远,怒而斥道:
“明明是你说过,在这安西城乃至整个兖州的一亩三分地上,绝对不会出问题!
出了任何事都能罩着我!
可对方都把我抓进牢里的,你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清远此刻哪有传闻中才女温文尔雅的模样,妥妥像个泼妇。
齐公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冷眼盯着她,温度在这一刻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注意你的态度,你不过是一个青楼卑贱的娼妓,连娼籍都未脱,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说着他将手中的毛笔用力拍在案上,飞溅出的墨滴溅落在清远的薄纱裙上。
洁白的纱裙虽然沾染污渍,但在清远苍白不敢动弹的脸色下,衬托出那污泥中盛开白莲的美感。
齐公子并不在意清远此刻的想法,依旧在疯狂输出道:“你也不看看对面是何人,那可是京都来的钦差!
要是想杀你一个娼妓直接动手便可,即便是御史台也不会有人拿此事做文章,来弹劾他!”
清远被齐公子此刻的暴怒状态吓到,浑身颤栗不已。
但她似乎有所凭依,依旧倔强的反驳道:
“说到底不是还是你没有用,要是你强一点,他敢这么对我吗!”
齐公子也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态度!
他本来是想来看看她是否有事,毕竟从小娇生惯养,再次进入牢狱,恐怕会想起曾经的苦痛回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虽然没有想象中那般害怕、惶恐,但嚣张的姿态和得...没理也不饶人的样子却愈发强盛。
他想不通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方变了,好像是抄家灭族,看着自家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后,再次醒来就仿佛一个陌生人般。
对于曾经的记忆细数不上来,倒是多了许多奇思妙想。
竟然从一个看字就迷糊的“文盲”,变成了出口成章的才女!
若非对方是自己亲手所救,即便在昏迷之时也未曾离开半步,他都怀疑是不是被调换了一个人!
“呼!”齐公子吐出一口浊气,他不想因此发怒,冷声道“来人,把她带到别院关起来,这几日不要让她出门!”
声音落下,几名侍女走了进来,架着清远就朝着外头走去。
“呸,你这怂货不敢对那阉狗出手,只会窝里横!”见到自己将齐公子说的无言以对,清远对于其的恐惧彻底被抹除。
她发现对方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再怎么像是冰碴子不都怂了吗!
自己此前不过是被对方的表象所骗!
她最后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对方不如自己的“情哥哥”!
听着清远口中不断蹦出的污言秽语,齐公子用手扶额。
这些天来,他的头疼好像更加的剧烈,不知是因为太过操劳,还是被那清远气的!
“公子,您没事吧?”青竹从后方走出,看着头疼的齐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无...无妨!”齐公子随手拿起画卷就准备扔到一旁的火堆中,可抬起的手犹豫了半天又放回了原位。
随后他仰起头看向天花板,发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