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非常非常可怕的噩梦。
他堂堂一个天之骄子,竟在梦里被一群乞丐......dian污了......
那个梦实在太可怕,太恶心,也太真实了。
他仿佛还能闻到乞丐身上的恶臭味,口臭,狐臭,各种难闻的体臭。
这个梦比盛明坚所能想象到最恶心,最可怕的东西还要恶心,可怕一万倍。
他想呼救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盛明坚在梦中觉得绝望极了——
“救......命......”
突然,盛明坚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能发出声音了?
随即,他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盛明坚心中狂喜。
他以为他终于摆脱了噩梦,醒过来了。
可随即,他的身体跟大脑被一阵阵刺痛感占据。
痛——
太痛了——
身体像被人劈开,分成了两半......
而疼痛的中心,就在那个难以启齿的位置上......
“不......
“不可能......”
他喃喃着,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少爷,您终于醒了——”
在床前守了一夜的高山跟景行发现盛明坚醒了,都惊喜无比。
少爷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若今日还不醒,医馆的大夫已经要赶人了。
他们也实在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两人像要上断头台的犯人,突然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怎么了?
“这......是哪?”
盛明坚死死握住高山的手,问。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而高山跟景行听到他的话,笑僵在脸上。
“说——话——”
盛明坚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想坐起来,可上半身刚抬起来一点,下半身就传来刺骨的疼痛——
痛得他五官扭曲,重重倒在床上。
“少爷,您别激动,您现在已经安全了......”
“我......怎么了......”
盛明坚一字一句问,感觉自己在崩溃的边缘。
高山跟景行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惧,可两人也知道早晚要过这一关......
高山咬咬牙,把他们知道的事说了。
*
一大早,晨光微亮,黄娴静便醒了。
其实她这一整晚就没怎么睡过。
她搬了张藤椅,在表妹的床边守了一夜。
总是眼睛刚闭着,马上又惊醒。
此时见表妹脸色苍白,眉头微微皱起,人还没有醒过来,黄娴静越发担忧起来。
表妹回府后便一直昏迷,昨日也没醒。
昨日姑母请了御医过来,那位御医说表妹受了太大刺激,似乎陷在了梦境里......
御医替表妹施了针后交代,若是今日醒了便能无恙。
若是今日还醒不过来,日后精神上怕会有些......失常......
黄娴静一想到那种后果,便觉得头晕目眩,身体也开始冒冷汗。
她不知道表妹这次外出到底遭遇了什么。
盛大人不在,姑母担忧表妹的身体也没心思调查......
总之,如今府里乱成了一锅粥。
黄娴静每时每刻都在祈祷,希望表妹能早点醒过来。
这时,门“吱呀”一声从外头打开了。
清甜跟杜鹃各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表小姐,我给小姐喂些参汤——”
黄娴静点了点头,慢慢从藤椅上下来,这时感觉四肢有些发软。
“小姐,您熬了一夜了,用碗燕窝粥吧——”
杜鹃扶着她劝道,黄娴静一点食欲也没有。
不过她见杜鹃眼下也一圈青紫,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在圆桌上强迫自己用了半碗燕窝粥。
“你先回去休息,叫红豆过来——”
杜鹃唇抿了抿,想要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过了一会,天色大亮,府里的其他人用过早饭也都过来了。
大家都忧心忡忡的,连盛明珠也把昨日的得意收起来,好像当真紧张自己这个“七妹妹”。
就在这种“悲伤”的情绪中,盛明坚来了。
盛明坚是被人抬着过来的。
此时的盛明坚脸上青肿交加。
若非高山和景行站在旁边,大家都要认不出眼前人就是盛明坚。
“大哥,您怎么了?”
盛明珠率先迎了上去,又急又担忧地问。
众人很快发现今日的盛明坚非常反常,因为盛明坚竟没有给盛明珠一个好脸色。
这,太阳简直要打西边出来了。
随后,大家又发现盛明坚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剑。
“大哥,您想做什么?”
盛明书最先反应过来,挡在了盛明坚一行人面前。
“滚开——”
盛明坚的眼神瞬间阴鸷如毒蛇,声音也粗粝难听,与平常贵公子的模样相差甚远。
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让大家后背都升起一阵寒意......
但盛明书不仅没让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认真道。
“七妹昏迷不醒,大哥既也受了伤,还是回去休息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命令大哥?
“下人叫你一声四少爷你就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还不让开?”
盛明博站到盛明坚身后,冲着盛明书不客气地开口,盛明珠也站了过去。
而黄娴静跟盛明礼则站在了盛明书旁边。
盛府多年来嫡庶和平的假象,好像在这一瞬间被撕下来了。
“我再说一次,滚开——”
盛明坚一字一句道。
如果说刚才的盛明坚让人觉得很陌生,很危险。
此时此刻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好像要吃人的盛明坚则让人觉得像被恶鬼附身。
屋里的下人早吓得跪了一地了,几个姨娘面色惨白如纸。
“大哥,您想对七妹做什么?若不说个明白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盛明书眼神坚定,并没有惧意。
黄娴静亦是如此,盛明礼虽身体有些抖,但还是站在那没有走开。
嫡出跟庶出,双方对视,谁也不让谁。
屋子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下人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