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莫名感觉自己有些头疼。
此时整个班级都是一片鸦雀无声，看着这场无声的闹剧。
“都跟我过来办公室。”
班主任说着，散发出的气压越来越低，文茜不免更为瑟缩，但没动，她还看着王默那张平静没有表情的脸，心中怨怼更甚。
今天的王默是吃错药了吗？居然敢用这个态度对她。
而觉得自己给班主任添了麻烦，王默心有不安，最后看着班主任点头，“好的，老师。”
见王默行动，文茜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座位。
班主任头疼的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舒言和他说还只是小摩擦的，结果到现场一看，一个两个都这么倔。
上课铃再次打响，语文老师疑惑的看着来到办公室的王默和文茜，他和班主任随口问了一句，也没多管，便先去班级上课了。
班主任坐在椅子上，王默和文茜排排站在桌前，但文茜又侧过身，半点也不待见王默。
班主任随手捏着自己的钢笔，敲敲桌面，“你们两个，刚才发生了什么，谁来说说。”
说这话的时候，班主任的目光下意识的扫向王默，若说这两个人谁最配合，无疑是王默更乖一些。
文茜都敢自行染发，家里人也不管，所有的代课老师更管不了多少，只要文茜不课堂上捣乱，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因为都是小孩子，管教重了可不行。
但班主任不能不管啊，所以头痛。如果费尽心力能够得到好结果，倒也不会这么痛苦，问题就在于做这种事情是吃力不讨好的。
一个单亲家庭，一个家庭不和谐，可以说都是问题儿童，班主任感到年纪轻轻的就要头秃。
王默接收到班主任的眼神，还算自然的开口说道：“这件事，从第一节课前预备铃的时候开始，我环视班级的时候，看了一会舒言，然后文茜警告我不许看。”
闻言，班主任投来疑惑的目光，文茜背后的手绞在一起。
“然后小胖问我作业写完没，我说写完了，文茜插嘴说我胡乱写。然后我就看着文茜，文茜就生气的说我看她干什么。然后有两个女生围过来说又是我惹文茜生气了。”
王默越说越觉得很离谱，本来觉得自己被文茜针对就是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如今文茜的气愤之处更让她觉得不可理喻。
清了一下嗓子，王默继续说：“上课的时候，我走神看窗外，文茜打我的小报告，语文老师让我读正在学的诗，我读了，然后坐下了。”
“下课之后，文茜说只是我运气好没被罚，我就问文茜，为什么总是找我麻烦。然后文茜就发怒了，说我是麻烦精，每天都装的可怜兮兮的......”
“她说像我这样差劲的人不应该坐在那里，她让我滚，她看不惯我这样的人......”
差劲...不要脸...拖后腿...没用的废物......
王默眉眼下垂，视线落在班主任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桌面的钢笔上，记忆里那些类似的垃圾话，一看到文茜都会在耳边重复着，补充着。
她该庆幸当自己开心的时候不会想到这些煞风景的言语吗？
但她果然忘不掉这些刺来的尖刺，每次提起时，她总是能记的清清楚楚，每在脑海中每滤过一次，便会又一次的刺入血肉。
王默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的人生不需要这种尖刺来点缀。
伤口就是伤口，伤口上开出鲜花是人的功劳，而不是伤口的功劳，因为没有伤口的人一样开着自己的鲜花。
闻言的文茜则是更为恼火，看着班主任和王默，“小题大做”几个字在脑海中盘旋，又有两道声音让她忍不住张开了嘴巴，那些声音重叠在一起：
“呵，你就是会装，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给谁看，你以为会有人心疼你吗！”
班主任：......
班主任用钢笔重重的敲在桌面上，“好了，你们两个！”
王默：我一点也不好。
班主任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班级和谐氛围，虽然知道这些可能没有用，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万一有用了呢？
十分钟后......
“好了，这都快半节课过去了，你们先冷静冷静，下节课开始，别再闹矛盾了，不然只能请家长了。”班主任语重心长的说着。
文茜听到请家长后，就夺门而出，语气不好的敷衍一句，“嗯，我先回教室了。”
“王默。”班主任看向似乎有些疑惑的王默，站起来，他摸了摸王默的脑袋。
这次班主任没说让王默忍耐文茜的脾气，而是说：“你要换位置吗？”
或许这句话的意思差不多吧，老师的考量就是让王默避其锋芒。
避其锋芒？
王默感觉自己的喉咙被莫名的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没事，结果是一样的。
班主任没有做错什么，让文茜换位置，文茜会因为觉得自己输给了王默而闹，所以直接让王默换位置是...最好不过的。
“没事，你还坐第一排，就坐在舒言的另一边。”班主任提议道。
这是个不靠谱的提议。
显然班主任一时忽略了重点，王默还是决定出声提醒：“舒言是文茜的男神。”
这句话没说错，文茜总是这么说，和舒言有关的事情，她都是亲力亲为的，今早还对她出言警告了。
班主任一时间有些顿住了，真这样的话，让王默坐舒言旁边，那就是让矛盾升级了，到时候怕是调停不下来了。
班主任咳了咳，“呃，那你先回去，我再想想。”
王默点头离开，转过身的王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脑袋好胀。
班主任坐回椅子上，随手摸起钢笔，却发现手感不对，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钢笔发生了变化。
钢笔像是被紧握的发生了扭曲，班主任见此愕然，“我力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
班主任又摸索的试了一下自己怎么握的，却发现钢笔上的痕迹似乎有些小，比他的手掌要纤细，小了很多。
“......可能是骨头...硌的？”班主任不确定的自言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