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欢看了看萧雪儿和沈蔷,说道:“两位美女,也下去吧。”
“只留下男的,凶手是男的!”
大堂中央,只留下四名男弟子。
依次是七星剑派江冲、罗湖派卓俊杰、归虚门谢云、七星剑派霍天南。
下面有人叫道:“凶手为何一定是男的?可有原因?”
沈一欢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个当然有。我这里有一些资料,请大家一起过目一下。”
话罢,从一旁的包裹中,取出一幅诗文来。
展开,环视全场,上面赫然写着这么一首诗。
“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
下面有一位长老叫道:“这是唐朝贾至的《春闺怨》。”
“好才学!”
沈一欢夸了一句,又取出一幅诗文,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再看这一首!”
“形影一朝别,烟波千里分。君看望君处,只是起行云。”
下面又有一位长老叫道:“这几句,出自是唐朝王涯的《闺人赠远五首》”
接下来,沈一欢又接连拿出来两幅诗文,果然都有人一一识别出来。
沈一欢望着那退立在左侧的飞鱼山庄沈蔷。
姿容绝代,脸若银盘、眉如新月、唇若樱桃、肤若凝脂,身形俏丽丰腴。
只看了这一眼,不由得心神荡漾,暗叹道:果然是与冷青萝、萧雪儿、夏红梅齐名“十派四艳”的绝色美女。
他冲着那沈蔷微笑道:“请问沈蔷,你觉得这四首诗文的风格,如何?”
沈蔷瞧了沈一欢一眼,表情肃穆地回答道:“都是些深闺妇怨,忧愁情长离恨的诗作!”
沈一欢大声叫好,又拿出来一幅诗文来。
这是一首七言诗。
誓言慷慨气如虹,
立卓风中若孤松。
盖世俊才惊天地,
天纵人杰傲豪雄。
环顾之下,询问多遍,却无人能认出是哪位诗人的作品。
沈一欢还是问那沈蔷:“这首诗,讲的又是什么?风格,又是如何?”
沈蔷摇头答道:“这首诗,与前面四首,完全不同。”
“从深闺妇怨的忧愁情伤,诗风一转,变为豪情壮志慷慨激昂。”
沈一欢鼓掌谢道:“说的好。”
“五幅诗文,字迹相同,都是出自二夫人之手。”
“前四首都是二夫人抄录名家之作。”
“而只有第五首,是她自己写的。”
“而且,这第五首的风格,跟前四首完全不同。”
“这是为何呢?”
“因为,这是二夫人死前留下的信息!”
“这一连串事件的策划者、真正的凶手,是谁?!”
“二夫人已在这首诗中,告诉了大家。”
“什么?”
众人闻言,大惊不已。
四周围坐的长老,早急不可耐地纷纷站起来身,仔细端详诗文。
有性子急的,更是走上前来查看。
只是多数人,仍没有看出来端倪!
沈一欢摇摇头,其实也难怪,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练武的,哪里懂什么诗文之类的文雅玩意。
要是都看出来了,又怎么体现人与人之间的高下水平。
也只有我这种文武双全的人物,才能轻易地瞧出来。
忽然,有一阵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声音虽柔美,但更透着冷冽,正是逍遥谷的萧雪儿。
她高声提醒道:“第一句诗的第一个字,第二句诗的第二个字,第三句诗的第三个字,第四句诗的第四个字。”
“连在一起,就是凶手的名字!”
众人闻言,急忙瞧向那首诗!
誓言慷慨气如虹,
立卓风中若孤松。
盖世俊才惊天地,
天纵人杰傲豪雄。
定睛一看,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一个字:誓;
第二个字:卓;
第三个字:俊;
第四个字:杰。
誓(是)卓俊杰!!
众人恍然大悟!
沈一欢右手疾指,大声叫道:“没错,这一连串事件,幕后的凶手,就是你!罗湖派卓俊杰!”
一听这话,七星剑派江冲、归虚门谢云、七星剑派霍天南三人,纷纷闪开距离,满脸警惕地看向那卓俊杰。
卓俊杰依旧如初见时那般英俊,目若朗星,穿着罗湖派淡红色的弟子服,裁剪得体,玉树临风之余,又透着几分贵公子气质。
只是乍闻沈一欢指证他,不由得脸色也变了变,却又迅速平复心情,瞧着沈一欢说道:“这位兄台,只凭一首诗,便牵强附会,说我是凶手。你可有证据?”
沈一欢冷哼道:“直接证据,当然是没有的。”
“以你的聪明才智,策划三年之久,怎么会留下太直接的证据。”
“就连这首诗,已经是极不容易留下的。”
“若不是你杀了二夫人母子,担心我们随后赶到碰见你,便着急走了,估计早一把火将那屋子给烧了。”
卓俊杰脸色肃穆,拱手向满场的前辈长老行礼,一脸正色的说道:“各位长辈,弟子卓俊杰,并未做过这等恶毒的歹行。”
“而这位兄台指认我为凶手,却又拿不出证据,还请众位长辈为弟子主持公道!”
见卓俊杰表情严肃庄重,许多人便有些迟疑地看着沈一欢。
沈一欢缓缓说道:“没有直接证据,可不代表没有间接证据啊“
沈一欢大声问道:“卓俊杰,我来问你,你跟着二夫人是否认识。”
卓俊杰剑眉一挑,厉声答道:“我罗湖派与云雾派,交情向来关系不错。我也常去云雾派走动,自然是认得二夫人的。”
沈一欢挤眉弄眼地说道:“你与那二夫人关系是否亲密,比如,可有那男女关系?”
卓俊杰冷声哼道:“我虽与二夫人认识,但没有交往,更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
沈一欢哈哈一笑后,脸如凝霜,冷声喝道:“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还是请一位有分量的人物,说几句话吧!”
话音刚落,便听后堂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却是夏红梅扶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是董神医!”
早有人喊出了那鹤发童颜老者的身份。
督会长老组的众位长老,一起站起身来,将他请入主位。
那董神医环顾左右,慢慢说道:“那二夫人虽已身亡,但经查验,她生前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啊!一尸两命!”“太惨了!”议论声纷纷四起。
连那“十派四艳”之一的沈蔷,也变了脸色,一股怒意浮现在脸上。
那卓俊杰闻言,身形一颤,脸色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沈一欢冷冷地瞧着卓俊杰说道:“二夫人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吧?”
“你不但杀死了二夫人,还杀死了她和你的孩子!”
卓俊杰脸色难看,咬紧牙关,厉声说道:“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沈一欢瞧着云雾派的雷长老,问道:“雷长老,请问三个月前,你派掌门、二夫人的丈夫杜子威,可在派内?”
雷长老闻言一惊,暗道:怪不得昨夜子时,夏红梅跑来问我同样的问题。原来是这个缘故。
叹了一口气,答道:“三个月前,杜子威带李长老一起,参与十派掌门会议,讨论《十派论武》大会的具体安排。约大半个月不在门派,当时门派由我负责监管。”
卓俊杰冷笑一声,叫道:“这又如何,不是那杜子威的种,就说明一定是我的吗?”
董神医瞧着这个酿就“一尸两命”悲剧的青年弟子,冷冷地说道:“是不是你,一验便知!”
“你可知,我可以通过胎儿的骨血和你的血液比对,证明那胎儿是否你的骨肉!?”
卓俊杰脸色又变,阴晴不定,突然浮现惊惧之色,然跪倒在地上。
大声求饶道:“弟子有罪!我经不得那二夫人的诱惑,确实与那二夫人私通,有了私情。刚才弟子害怕身败名裂,不敢坦白。”
“但到了这个份上,弟子愿意承认与二夫人私通之罪!可人不是我杀的,我更不是那什么谋后凶手。”
“弟子有罪,但违背公序良德,与已婚妇人通奸,罪不至死啊。”
“无耻之徒,该死之至!”“门风不严!我呸!”
众长老一阵痛骂,更对着罗湖派的几位长老,也胡乱骂了几句。
督会长老组八位长老,俱是满脸怒容,却一言不发地瞧着沈一欢。
沈一欢哈哈一笑道:“够无耻,够狡猾!还好你遇到了我!”
沈一欢继续说道:“听说,你也爱慕云雾派的夏红梅。”
“夏红梅的未婚夫杜少峰已死,以你的一表人才、风度手腕,恐怕夏红梅,早晚落入你的魔掌。”
夏红梅听到沈一欢提到自己的名字,不觉皱起眉头,这无赖提我做什么?
沈一欢瞧了一眼夏红梅,突然一脸正色望着卓俊杰,朗声说道:“你仪表出众,心思深沉,城府极深,但又心思不正,夏红梅若是落到你的魔掌手中,恐怕也跟落入地狱差不多。”
“只凭这一点,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你本来面目揭露,救她一救。”
夏红梅初听之下,尚不理解,此时却已懂了沈一欢的用心,瞬间满脸羞红,低下头去。
那逍遥谷萧雪儿和飞鱼山庄沈蔷,闻言,也是眼睛一亮。
只有那七星剑派江冲,虽只认识沈一欢两天,但他极为聪敏、也更成熟一些,早知沈一欢的性情,不禁暗笑:这个时候,这小子,都不忘撩拨女子。
还拼着性命不要?
真敢说啊。
有这满堂四五十位的十派高手在,你有个毛线的危险啊?!
还落入卓俊杰的魔掌?
看来,那夏师妹,终究要落入这小子手中,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