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岳母不是个好人……”
随着张长弓的娓娓道来。
林昭听的瞠目结舌。
他没有想到,大伯家的情况竟然会如此复杂。
林雪竟然是大伯和初恋的女儿。
林国栋为人虽然自私自利,但对初恋却始终念念不忘。
所以,对林雪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这就引起了徐淑华的不满。
表面上对林雪疼爱有加。
实则,却是用软刀子杀人。
假装宠溺,不但能够消除林国栋的疑心,还给林雪灌输了不正确的三观。
就连林雪爱的死去活来的黄毛,也是徐淑华花钱找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林国栋对林雪彻底失望,从而让林晨继承所有的家产。
这个女人,有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也没有杀人灭口的勇气。
才让早就有所怀疑的张长弓,找到了出狱后的黄毛,从他口中得知了徐淑华的阴谋。
林国栋这个人,有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
并且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耳根子软。
在徐淑华居心叵测的煽风点火下,才变的越来越自私自利。
说到这里,张长弓感慨的道:“如果岳父真是那种自私透顶的人,当初又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个乞丐伸出援手呢?
所以,我一直对岳父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有着很深的疑虑,也一直在暗中调查。
只可惜,徐淑华藏的太深了,也太擅于伪装了,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一个贤妻良母。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
直到,雪儿有了悔改之意,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后。
我才知道,她外面的那些男人,竟然全都是徐淑华介绍的。
我这才把调查的重心,放在了她的身上。”
张长弓苦笑道:“奈何,她太擅于伪装了,即便我明知道她才是罪魁祸首,却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岳父对她的信任,没有证据,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紧接着,林晨就染上了赌瘾,偌大的林家一夕间就分崩离析。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怀疑是徐淑华和放高利贷的沆瀣一气,目的就是为了图谋林家的财产。
可随着我的调查,却发现徐淑华和放高利贷的人并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让我感到奇怪了。
林晨这人虽然品行不端,但却从不赌博。
我断定,是有人要对林家下手,才让人引诱他去赌博……”
听到这里,林昭也不得不佩服张长弓的逻辑思维能力。
竟然从一些不合常理的迹象中,就推断出有人要暗中对付林家。
“所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和岳父家有这么大的仇,不惜设下这个局,来毁了林家。”
张长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昭:“直到,雪儿跟我忏悔时,说起小时候受徐淑华的挑唆,百般针对你,包括你读高中时,寄宿在岳父家时所遭遇的欺辱,我才怀疑,这一切都是你在报复。”
“是我。”
事到如今,林昭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
之前,张长弓说他做了他一直想做却没能做的事情。
他很好奇,张长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你就好。”
听到林昭承认,张长弓反而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这让林昭愈发好奇了:“你什么意思?”
“我一直担心,这股暗中的势力是岳父的仇家,如果是那样,岳父恐怕就不会有活路了。”
张长弓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既然是你,那就没问题了。”
林昭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因为,张长弓很了解他。
知道他即便是报复,也不会把林国栋赶尽杀绝。
至少,不会要了他的命。
可明白归明白。
林昭眼睛开始泛红,声音冰冷毫无温度:“他对你有救命之恩,对我可没有。
说句心里话,他怎么对我,我其实一点都不在乎,也不至于去报复他。
可奶奶临终前,只是想要见他一面,他都没有出现。
这种不忠不孝的白眼狼,我怎么可能会原谅!”
张长弓默然无语,良久才叹了口气:“岳父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我也无法替他辩驳,可他现在已经遭到了报应,就给他留条活路吧,就当是姐夫求你。”
“他再不孝,终究是奶奶的儿子,在他倾家荡产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停止了报复。”
林昭本不想解释,可又不想让张长弓误会:“我也没想到,林晨记吃不记打,竟然继续去赌,还再次欠下了高利贷,这都是他自作自受,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我相信你。”
张长弓点了点头:“林晨那小子本就被徐淑华给带歪了,心术不正,总想着不劳而获,落到现在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感谢我?”
林昭感觉莫名其妙。
“对,我一直都在想,如何才能让岳父看清楚徐淑华母子的真正嘴脸。”
张长弓面色有些不自然:“我也曾经想过设局给林晨下套,可念及岳父对我的恩情,终究下不了决心,现在好了,有你替我出手,也算是让岳父认清了徐淑华母子的丑恶嘴脸。”
“听说你替他背下了所有债务,还因为没有及时还款,被打进了医院,值得吗?”
林昭紧盯着他的眼睛,发出了灵魂拷问。
张长弓向后一靠,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比起岳父被人继续蒙蔽下去,我觉得值!”
“放高利贷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你替大伯扛下所有债务,就没有想过,以后如何养活林雪和小豆子母子吗?”
“我算过了,我的建材店还算值点钱,再把家里的房子给卖掉,刚好够还清所有债务。”
张长弓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虽然代价有点大,可这一切,本就是岳父给我的,若不是他救了我,还带我入了行,我就算当初没有被饿死、冻死、病死%
现在的我,可能还是个靠着乞讨为生的流浪汉。”
“那林雪呢?小豆子呢?没有钱,你拿什么养活她们母子?”
林昭有些动容。
他知道姐夫重情重义,却没有想到,竟然会为林国栋做到这种地步。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有手有脚,只要肯吃苦,总会有法子挣钱,养活妻儿的。”
张长弓却表现的极为豁达。
林昭幽幽的道:“越是能吃苦,越是有吃不完的苦。”
“哈哈哈,我看你啊,是网上的毒鸡汤喝多了吧?”
张长弓笑着打趣道。
随即正色道:“现在可是难得的太平盛世,人只要不懒,随便做点什么,即便不能大富大贵,也不会被饿死。
比起古时候动辄饿殍遍野的景象,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只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
总有些人不知足,喜欢攀比,喜欢不劳而获。
偏偏自己又没有那个本事,只能在网上口嗨。
抱怨自己的“怀才不遇”,来发泄心中的戾气。
为自己的懒惰找各种理由开脱,才带坏了整个社会的风气。
扪心自问。
他们上学时,用功读书了吗?
工作时,尽心尽力了吗?
生活中,他们做到孝敬老人疼爱孩子了吗?
一群只会怨天尤人的废物而已。
我张长弓当初能够白手起家,就算是一无所有,也依然有信心能够东山再起。”
说这话时,张长弓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睥睨天下的豪迈气概。
林昭的神情有着片刻的恍惚。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姐夫。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若不是太过于重恩,被林国栋耽误了这么多年。
恐怕,早就一飞冲天,逢云化龙了。
现在好了,没有大伯一家拖他的后腿。
他必然会再度崛起,成就一番大事业。
想到这里,林昭心中一动。
他是有钱,完全可以送给姐夫一大笔钱来度过难关。
但以姐夫的性格,是肯定不会轻易接受他的馈赠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姐夫做生意可是一把好手,
澜熙药业现在正面对全国医药市场开拓销售渠道,招募各省的代理商。
而徽州的代理商,至今好像还没有敲定。
虽然,他放权给高澜,不会去过问具体业务。
但也破过一次例,让叶静怡的父母成为了市级代理商,现在已经是赚的盆满钵满。
比起叶静怡的父母,姐夫明显更加有能力。
完全可以担任澜熙药业的徽州总代理。
不过,上次走后门,就被公私分明的高澜耍了通脾气。
后来,还专程派人去考察了一番叶父,发现他确实有些能力后,才把代理权给了他。
现在,他若是不经过高澜同意,就擅自做主。
恐怕,高澜那妮子,还得发脾气不可。
哎!
自己这个幕后大老板,做的还真是憋屈啊。
就连指定个省级代理商,还得先跟高澜这个总经理请示才行。
可没办法,自家的女人,自己不惯着谁惯着啊。
“姐夫,我出去打个电话,你自己能行吧?”
林昭决定跟高澜打个电话商量一下。
“我就是胳膊骨折了,又不是腿断了,赶紧去打电话吧,别耽误了正事。”
张长弓好笑着道。
“额!”
林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身出去打电话。
根本没有发现,张长弓在他出去后立刻掏出手机,用完好的左臂快速发了条短信出去。
短信内容赫然是:【鱼儿已上钩,顺利接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