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用了一天一夜,李乐李绝三人才快要抵达梅花庵,远远看看那里似乎起了火,有浓烟升起。
来道梅花庵大门前,这里已经有一队玄衣等候,为首一人身高八尺,体型魁梧。
身穿玄黑呢料硬制度,外罩呢料大风衣,上绣金线走边飞鱼云海纹,头带乌纱折上巾,折上巾的额前有一块雕兽玉。
但他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面色苍白泛着潮红。
见到李乐过来,他连忙快行几步,到得近前单膝跪下:
“属下玄衣青花司校尉唐开山参见大都督!”
李乐见到他一路紧绷的心绪微松,毕竟飞鹰传信比人要快,即便他轻功卓绝也比不过飞鹰的速度。
“起来回话,天羽……白堂主他们怎么样了?”
唐开山应了声“诺”,站起身来道:“回大都督,属下等人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一步。”
“什么!?”
李乐大惊:“天羽他……”
“我们来的时候白堂主已经身受重伤,背部中了三箭,胸膛被砍了一刀,在此之前他就已然中毒……”
“快带我去见他!”
李乐没听他说完,就急匆匆的往庵内走。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庵内的佛堂,白天羽半躺在软榻上,面色乌青,胸前的纱布血污一片,整个人正处于弥留。
正有大夫为他救治。
“怎么样了!?”
大夫见到是李乐,连忙行礼:“回大都督,白堂主伤得太重,老夫无能……”
“知……知安……”
他们的声音惊醒了半昏迷的白天羽,李乐连忙跑过去握住他的手。
“没事的,天羽,没事的,大夫说你只是轻伤……”
“我……我……别……别怪她,是……是我……我咎由自取……”
“谁!?”
唐开山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李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就在这时,小一个小侍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龙大夫,白夫人……白夫人她……”
侍女见到李乐愣了一下,一时不知怎么说话。
“白夫人怎么了!?”
李乐喝问。
“夫人她……孩子生不出来,流了好多血……”
场间为之一静。
“知安……知安……”
白天羽的声音传来,李乐赶紧回身,重新抓住他的手:“我在,天羽,我在。”
“救救我的孩子……”
白天羽努力说完这句话,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李乐长叹一声,让仆人留下照顾白天羽,自己则和龙姓大夫匆匆赶往后院。
龙大夫进入堂屋,李乐留在外面等待。
不多时,龙大夫出来,李乐连忙问道:“怎么样?”
龙大夫摇头:“胎儿体型过大,白夫人在生产中被人打伤,本就失血过多能撑到现在不死已经是她功力深厚,恕老夫无能为力。”
“孩子和她都保不住吗?”
龙大夫摇头。
李乐再次叹息,没再理会龙大夫,推门走入堂屋。
此时,白夫人花白凤身前一片狼藉,已经极度虚弱,见到进来的是李乐。
她挣扎着说道:“知安……救救我的孩子……”
李乐看着她鼓胀的肚皮,赤裸狼藉的下身,一时间不知怎么才好。
但好在他本来就是个果决的人,手腕一转,多出了一柄小刀,也是飞刀。
“忍着点!”
说完,他走过去,手起刀落,以极快且极为精准的手段划开了花白凤的肚皮……
……
“你觉得我应该娶她?”
“你都把人家身子占了,这个时候说不娶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可她是西域魔教的长公主,是神刀堂的死敌……”
“那又怎么样?如果你爱她,就算她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也……”
……
脑海中回想着和白天羽第n次讨论起这位魔教长公主的画面,李乐的手伸进了花白凤肚皮上那道巨大的伤口。
孩子被取出来了,但似乎没有生命迹象,李乐慌了。
“大夫!龙大夫!”
龙大夫匆忙进来,看到这一幕后整个人都惊呆了,半晌回过神,赶紧接过孩子,仔细诊断片刻。
接着拿出金针在孩子眉心刺了一下。
“哇……”
嘹亮的哭声响起,李乐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只能勉强站着。
随后将孩子抱到花白凤跟前:“是个男孩儿。”
花白凤转头看了一眼孩子,泪水从眼中划落,她多想陪伴孩子长大,可惜……
在浓浓的不舍中,花白凤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停止了。
李乐顾不了那么多,让白家一个活着的老妈子给孩子裹好襁褓,便抱着孩子去往白天羽那边。
他想让白天羽见孩子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也正在这个时候,白天羽似有所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看到孩子后,他只来的急说声:“谢谢你,知安……”
接着便撒手人寰。
李乐强压下心中悲恸哭,将孩子交给侍女,问道:“白家还有人活着吗?”
一直随行的唐开山赶紧回答:“白二爷还活着,不过……”
“怎么?”
“白二爷受伤极重,身中三刀一剑,脊椎被人打断,这辈子以成废人……”
“带我去见他。”
说着话,在唐开山的带领下来到白天勇所在的屋子。
白天勇还醒着,但身上的剧痛让他恨不得昏过去。
在白天勇口中李乐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昨天他们一家来梅花庵上香还愿,午时,“白云仙子”丁白云来访。
那个时候,花白凤正要临盆,白天羽哪里敢见她,便打发人告诉丁白云说自己不在。
但丁白云过于痴缠,言说白天羽不见她她就死在梅花庵,白天羽没办法,只能让人把她带去庵后的佛堂。
丁白云带来一壶酒,说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见白天羽,这次来是和他做最后的了断,希望白天羽能和她喝这最后的一比酒。
白天羽不疑有他,将酒喝了,没想到那竟然是毒酒。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我还要问你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群蒙面人杀了进来……
白天羽身中剧毒,一身武功发挥不到三成,被人围攻,拼死突围……
如此之下,战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唐开山等人的救援。
“来的是什么人?”
李乐问道。
白天勇道:“打伤我那人使一支钢拐,是,很可能是诸葛刚。”
“横扫千军”诸葛刚,百晓生《兵器谱》排名第八。
唐开山紧跟着说道:
“大都督,我等在收敛尸体时发现有“护花剑客柳东来,好汉薛斌,桃花娘子等人,足足四十二名刺客。”
“还有大约十多人见我等到来逃走了,其中有一人属下与他交手发现很可能是……是……”
“是谁!?”
“万马堂堂主马空群!”
听到这个名字,李乐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有惊讶,有不解,还有某种程度的释然。
“还有什么别的吗?”
“我们抓住了白云仙子。”
“带我去见她。”
李乐又来到了关押丁白云的地方。
“李知安?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京城离这里可不近。”
丁白云看到李乐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吃惊,甚至没有惊慌,反而倒是带着几分坦然。
“关于你要杀白天羽的动机我就不问了,因为那太狗血……”
“你!”
丁白云怒目而视,她万万想不到,自己为爱情“殉葬”的举动,在这个自诩风流的家伙嘴里竟然只得到“狗血”二字的评价。
这让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话不知从何说出口。
“我想知道你做这件事情你哥哥丁乘风知道吗?”
“他?他那个窝囊废,只是你和白天羽的狗腿子,我怎么敢让他知道?”
李乐松了口气:“他没参与最好,那么我想问问,参与的人还有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不杀你!”
“你以为我会怕死……”
“我原本打算找一百个大汉轮了你,再砍断你的胳膊腿把你做成人彘泡进粪坑里让蛆虫爬满你全身,而且还保证不让你死。”
李乐恶狠狠的盯着她,丁白云被他的讲述吓的目瞪口呆。
“之所以不这么做是因为……”
说到这里李乐刻意停了一下,丁白云回过神来。
“为什么?”
她问道。
“你知道天羽他临终前对我说什么吗?他说让我别怪你。”
听到这句话,丁白云崩溃了,愣了一下后放声大哭。
李乐的耐心很好,一直等她哭够了才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是上官飞,金钱帮策划了这一切……”
李乐听完她的讲述,阴着脸离开了囚室。
一边走一边暗骂:“蠢女人,被人当抢使……渣男,遭报应了吧……告诉你多少次,要洁身自好,你以为你是我啊……”
李绝和上官婉儿跟在他身边,全程目睹了这一切,一时也是五味杂陈。
“看到了吧,这就是胡乱招惹女人的下场!”
上官婉儿盯着李绝警告道。
李绝心说,我天生霸王体还怕这?但面上还是装作诚惶诚恐。
“对对对,男人就应该洁身自好,只对一个女人好。”
上官婉儿满意的点点头:“乖。”
那天晚上,李乐喝醉了。
李绝找到他的时候,李乐醉眼朦胧的道:
“我是个失败者,我的一个朋友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我不想让他去,想把他追回来,我失败了。”
“我的另一个朋友有生命危险,我想救他,我还是失败了……”
李绝不知怎么安慰他。